家人们，你们有没有参加过那种高端拍卖会？就是那种你揣着全部家当进去，感觉自己像个土豪，结果发现连人家起拍价的零头都够不着，并且周围坐着的不是商业巨鳄就是隐形富豪，你举牌的手都在发抖，生怕不小心多按个零就直接宣告破产的那种？
对，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而且我的情况更离谱——我兜里揣着的，是两位大佬的“空白支票”，而我需要拍的，是一块起拍价就高达五千贡献点、看起来随时会碎成渣的破玉佩。
拍卖会设在宗门主峰下的“聚宝阁”，一座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七层塔楼。今夜这里灯火通明，灵气氤氲，穿着各色服饰的内门弟子、执事、长老络绎不绝，空气中弥漫着灵石、药香和某种隐秘的竞争气息。
我穿着那身崭新的内门弟子服，怀里揣着两位大佬的“尚方宝剑”（同时也是催命符），身边还跟着一个对“亮晶晶”和“好吃的”毫无抵抗力、此刻正瞪大眼睛、口水差点流出来的阿竹。
小丫头今天被陈芸和姜灵儿联手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崭新的、绣着翠竹和熊猫图案的浅蓝色小裙子，头发梳成两个小揪揪，兽耳因为兴奋而微微抖动，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摆，看起来可爱得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当然，如果忽略她那双正死死盯着侍者托盘里那些灵气盎然的灵果点心、几乎要冒出绿光的眼睛的话。
“小凡小凡！那个红色的果子看起来好好吃！”
“那个白色的糕点闻起来好香！”
“我们能买一点吗？就一点！”
阿竹抱着我的胳膊，用她那甜得发腻的声音软磨硬泡。我感觉自己的袖子快要被她扯掉了，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投来好奇和善意的目光。
“买买买，等拍完东西就给你买。”我一边安抚着这个小祖宗，一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拍卖场。大厅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是普通坐席，已经座无虚席，上层则是一个个独立的包厢，珠帘垂落，神识难探，显然是为有身份的大人物准备的。
我能感觉到，柳如丝和孙长老的气息，都在上层的某个包厢里。除此之外，还有几道晦涩深沉的气息，显然也来了不少重量级人物。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将阿竹按在身边，塞给她一块之前买的、最便宜的“清心糕”先堵住她的嘴。
拍卖会很快开始。前面的拍品虽然珍贵，但竞价都在可控范围内，气氛还算和谐。但我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神识在暗中交织，显然很多人都在等待着压轴之物的出现。
终于，当那位风韵犹存的女拍卖师，用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残破的玉佩放在铺着锦缎的展台上时，整个拍卖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下面这件拍品，第37号，上古剑修遗佩。起拍价，五千贡献点，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拍卖师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甜美，但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好奇，显然她也看不出这块破玉佩的价值所在。
场下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寂静和窃窃私语。
“五千？就这破玩意儿？”
“上古剑修遗物？噱头吧？”
“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当这冤大头。”
就在大多数人持观望态度，甚至带着讥讽时，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从上层某个偏僻的包厢里响起：
“六千。”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让场内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包厢珠帘深垂，看不清里面人的模样。
有人出手了！而且一加就是一千！
我精神一振，立刻看向柳如丝和孙长老包厢的方向。
果然，孙长老那洪亮暴躁的声音几乎紧接着响起：“七千！老子看上的东西，谁敢抢？！”
他这一嗓子，直接把拍卖会变成了菜市场，引得众人侧目。
“是器堂的孙长老！”
“他怎么也对这玉佩感兴趣？”
“难道是炼器材料？”
那个嘶哑的声音沉默了一下，再次响起，不带丝毫感情：“八千。”
“九千！”孙长老毫不示弱，价格瞬间逼近一万大关！
场内一片哗然！一块起拍五千的破玉佩，转眼就快翻倍了？这已经不是竞拍，这是斗气啊！
我手心开始冒汗。按照计划，我该在适当时候入场，把水搅浑。但现在这价格……我这点家当，连入场搅浑水的资格都没有啊！
就在这时，柳如丝那慵懒妩媚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冰面，从另一个包厢悠然传出：“一万两千贡献点。孙师兄，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呢？”
她直接加价三千！而且言语间，似乎认识那个出价的黑袍人，并将其称为“小辈”？！
孙长老那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冷哼，但似乎对柳如丝有所顾忌，没有立刻再加价。
那个嘶哑声音的主人似乎也被柳如丝的财大气粗和身份震慑，再次陷入了沉默。
拍卖师脸上笑开了花：“一万两千贡献点！还有没有哪位道友出价？”
场内鸦雀无声。一万二买块破玉佩？疯了不成？
我心脏砰砰直跳，知道该我上场表演了！我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号牌，用尽可能平静（实则内心慌得一批）的声音喊道：
“一万……两千五百贡献点。”
唰！
几乎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我这个坐在角落、修为只有炼气三层的小弟子身上！
惊讶、疑惑、嘲讽、探究……各种目光如同探照灯，几乎要把我射穿。
“这小子是谁？敢跟柳执事和孙长老抢东西？”
“好像是那个五行伪灵根的林小凡？”
“他哪来那么多贡献点？”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感受着那些火辣辣的目光，如坐针毡。阿竹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停止了啃糕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往我身边缩了缩。
柳如丝所在的包厢里传来一声轻笑，没有再出价。
孙长老那边则传来一声不满的咕哝，但也没再开口。
而那个最初出价的黑袍人，则彻底没了声息。
拍卖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喊道：“一万两千五百贡献点一次！一万两千五百贡献点两次！一万两千……”
就在我以为这块烫手山芋终于要落在我手里，开始肉疼那巨额贡献点时，那个嘶哑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绝：
“一万五千贡献点。”
我靠！直接加了两千五？！
我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这黑袍人到底什么来头？跟柳如丝和孙长老杠上了？！
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柳如丝给我暗示的心理价位，也超出了孙长老愿意为我支付的“合理范围”。我如果再跟，要么自己贴得倾家荡产，要么就得彻底得罪两位大佬之一。
就在我骑虎难下，额头冒汗时，柳如丝的传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冷意：“够了，让给他。”
几乎是同时，孙长老的传音也到了，语气暴躁：“小子，别硬撑了！这价格离谱了！让那藏头露尾的家伙当冤大头去！”
两位大佬竟然同时选择了放弃？！
我心中惊疑不定，但也松了口气，连忙放下号牌，表示不再出价。
最终，在那黑袍人报出一万五千贡献点的天价后，再无人敢应声。拍卖师落槌，这块引发三位（明面上）大佬争夺的残破玉佩，归属于那神秘的黑袍人。
拍卖会继续进行，但我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后面的拍品上了。我紧紧盯着上层那个包厢，试图看清那黑袍人的真面目，可惜珠帘遮挡，一无所获。
“小凡，玉佩没有啦？”阿竹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声问道，她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能感觉到我的失落。
“嗯，没有啦。”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玉佩没拿到，但麻烦似乎才刚刚开始。
柳如丝和孙长老为何同时放弃？是价格太高，还是他们认出了那黑袍人的身份，有所顾忌？
那黑袍人又是谁？他花如此天价拍下这块玉佩，目的何在？难道他也知道“归墟之力”的秘密？
我感觉自己仿佛卷入了一个更深的漩涡。
拍卖会结束后，我带着啃灵果啃得心满意足的阿竹，心事重重地随着人流往外走。
刚走出聚宝阁没多远，一位穿着戒律堂服饰、面无表情的弟子拦住了我，递过来一个样式古朴的木盒。
“林师弟，柳执事让我交给你的。”
我接过木盒，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并非想象中的灵石或贡献点凭证，而是几块颜色暗沉、表面有着天然云纹、散发着隐晦空间波动的矿石，以及一枚黑色的、非金非木的令牌，令牌上只有一个古老的“云”字。
这是……柳如丝承诺的“报销”和“奖励”？这些矿石似乎是极其稀有的空间属性材料，那令牌又是什么？“暗云”的身份凭证？
还没等我细想，又一位器堂的弟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塞给我一个储物袋，低声道：“林师弟，孙长老给你的，说是补偿。”
我神识往里一探，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里面是整整三千贡献点，以及几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用于滋养神识和强化肉身的丹药。
两位大佬，这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还是觉得我没完成任务，给的安慰奖？
我看着手里的木盒和储物袋，感觉它们比刚才那块玉佩还要烫手。
拿了柳如丝的东西，就等于更深地绑在了“暗云”的战车上。
收了孙长老的补偿，就欠下了器堂的人情。
我这哪里是拿到了奖励，分明是捧回了两道更紧的枷锁！
“小凡，盒子亮亮的！”阿竹好奇地指着木盒里的空间矿石。
我苦笑一声，将东西收起。
“走吧，阿竹，我们回家。”
拍卖会结束了，但真正的风波，恐怕才刚刚开始。
那块价值一万五的破玉佩，以及它背后牵扯出的神秘黑袍人，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必将激起更大的涟漪。
而我这只小牛马，已经被这涟漪，推向了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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