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抱着小白刚走到剑宗山门，肚子又开始咕噜叫。他揉了揉胃，冲守门弟子咧嘴一笑：“劳驾，药堂在哪儿？我这肠胃不太舒服。”
守门弟子上下打量他一眼，皱眉：“你是成仙观那位？怎么又来了？”
“老毛病犯了。”林子渊捂着肚子弯下腰，“上回张圣女给的丹药吃完了，得找药堂再开点。”
守门弟子没再多问，抬手一指：“穿过演武场，左拐第三个院子就是。”
林子渊点头哈腰道谢，转身就走。小白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爪子不停扒拉他胸口。他低头瞪了一眼：“别闹，正办正事呢。”
药堂里药香扑鼻，几个弟子正在分拣药材。林子渊一进门就哎哟哎哟叫唤，扶着门框直喘气。执事从柜台后抬头，眼神冷淡：“何事？”
“肠胃不适。”林子渊龇牙咧嘴，“疼得站不住，求您给开点止痛的。”
执事扫了他一眼，慢悠悠翻开药簿：“什么症状？何时发作？饮食如何？”
林子渊一边回答一边往柜台边挪，趁执事低头写字，悄悄把袖口沾着的肉干碎屑蹭到药渣篓边上。小白突然从他怀里跳出来，扑到药渣篓前猛嗅。
“哪来的畜生！”执事猛地拍桌，“药堂重地，岂容放肆！”
林子渊赶紧弯腰去抓小白，嘴里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它平时不这样……”话音未落，他故意脚下一滑，整个人撞翻药渣篓。褐色药渣撒了一地，几片残渣粘在他衣摆上。
执事脸色铁青，袖子一甩就要发作。林子渊趁机按住那些药渣，星纹在掌心悄然流转。毒素结构瞬间被拆解——和肉干里的成分一模一样。
“实在抱歉！”林子渊连连作揖，“我赔！我赔药钱！”
执事冷哼一声，正要开口训斥，门口突然传来清脆声音：“李执事，三年前你调入药堂之前，在哪儿任职？”
张萌萌提着剑站在门口，目光如刀。执事袖口微微一颤，下意识往身后藏。那一瞬间，林子渊看清了——袖内侧闪过一道梅花印记。
小白突然冲着执事狂吠，爪子在地上乱刨。林子渊心头一跳——这反应和发现肉干时一模一样。他不动声色把小白捞回来，赔笑道：“圣女来得正好，这位执事正帮我开药呢。”
张萌萌没理他，径直走到柜台前：“李执事，回答我。”
执事沉默片刻，缓缓道：“老夫在丹霞峰炼丹房。”
“是吗？”张萌萌冷笑，“可我查过名册，丹霞峰从未有过姓李的执事。”
药堂里顿时安静下来。几个抓药弟子面面相觑，悄悄退到墙角。林子渊装作害怕的样子缩到柱子后面，手里却悄悄捏紧了那撮药渣。
执事突然笑了：“圣女这是怀疑老夫？”
“不是怀疑。”张萌萌剑尖轻点地面，“是确认。”
执事笑容僵在脸上。林子渊见状，突然捂着肚子蹲下去：“哎哟不行了……圣女您先审着，我得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他踉踉跄跄往偏门跑，经过执事身边时，袖口轻轻擦过对方衣摆。星纹再次发动，这次捕捉到了更清晰的毒素残留——和肉干、药渣完全一致。
偏门外是个小院，林子渊刚站定，剑无痕就从树后转出来：“查到了？”
“嗯。”林子渊摊开手掌，药渣在阳光下泛着诡异光泽，“和肉干同源，而且……”他压低声音，“他袖子里有梅花印。”
剑无痕眼神一凛：“果然是他。”
“你们早知道？”林子渊挑眉。
“只是怀疑。”剑无痕摇头，“没有证据。直到你发现那份名单。”
林子渊正要说话，小白突然挣脱他怀抱，冲着院墙狂叫。墙头闪过一角斗篷，灯笼微光一闪而逝。林子渊想追，剑无痕拦住他：“别打草惊蛇。”
“现在怎么办？”林子渊问。
“等。”剑无痕看向药堂方向，“张萌萌会逼他说出更多。”
两人回到药堂时，场面已经剑拔弩张。执事被逼到墙角，袖口撕裂处露出完整的梅花印记。张萌萌的剑抵在他咽喉：“九幽殿给了你什么好处？”
执事突然大笑：“你们以为抓住我就完了？药堂上下，谁没吃过我的‘特制丹药’？”
林子渊心头一震——这话什么意思？他下意识摸向怀里的肉干样本，却发现小白不知何时叼走了。
“交出来。”张萌萌厉声喝道。
执事笑容狰狞：“晚了。”
他猛地咬破舌尖，黑血喷溅而出。剑无痕闪电般出手封住他穴道，但为时已晚——执事身体迅速干瘪，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禁制启动了。”剑无痕沉声道。
张萌萌收剑后退：“他死了？”
“魂魄消散，活不成了。”剑无痕检查尸体，“但至少证实了药堂有问题。”
林子渊蹲下来检查执事袖口的梅花印，突然发现边缘有些磨损——像是经常被什么东西摩擦。他想起小白爪子上的青光，心里有了猜测。
“得查查这些年经他手的丹药。”林子渊站起来，“特别是给弟子们日常服用的。”
张萌萌点头：“我这就去调取记录。”
剑无痕却拦住她：“等等。他刚才说‘谁没吃过’，说明不止一人涉案。”
林子渊突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糟了！小白叼着肉干样本跑了！”
三人冲出药堂，只见小白蹲在演武场边上，正把肉干样本往一个石缝里塞。林子渊刚要过去，张萌萌拉住他：“别动！”
石缝里渗出丝丝黑气，缠绕着肉干样本。小白却不怕，爪子一拍，青光迸发，黑气顿时消散。
“它在净化毒素？”剑无痕惊讶道。
林子渊松了口气：“看来我家小白比药堂靠谱多了。”
张萌萌盯着石缝看了片刻，突然拔剑劈开地面。碎石飞溅中，露出半截腐烂的药囊——上面赫然印着玄天剑宗的徽记。
“这是……三年前失踪的那批筑基丹！”张萌萌声音发颤。
林子渊捡起药囊闻了闻，脸色骤变：“和肉干里的毒素一样。有人在用筑基丹做实验。”
剑无痕握紧剑柄：“必须立刻封锁药堂。”
“来不及了。”林子渊摇头，“如果真如那执事所说，很多弟子都吃过‘特制丹药’，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张萌萌咬牙：“那怎么办？”
“将计就计。”林子渊眼中闪过狡黠，“既然他们喜欢下毒，我们就陪他们玩玩。”
他掏出怀里的另一块肉干，掰成两半：“我和小白先试试效果。”
“你疯了？”张萌萌一把抢过肉干，“万一真是剧毒怎么办？”
“放心。”林子渊拍拍胸脯，“我命硬。再说有小白在，它能净化毒素。”
小白骄傲地挺起胸脯，尾巴摇得像风车。剑无痕无奈摇头：“你们两个真是……”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钟声——那是剑宗最高级别的警报。
“出事了。”剑无痕脸色一变，“后山禁地。”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朝后山奔去。林子渊边跑边把剩下的肉干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边吃边走，省时间。”
张萌萌气得跺脚：“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林子渊嚼着肉干，“这可是重要证据，得亲自体验。”
后山禁地外已经围满了弟子。掌门站在石门前，脸色阴沉。见到三人赶来，他沉声道：“禁地封印松动，有东西要出来了。”
林子渊咽下最后一口肉干，突然浑身一震。星纹在体内疯狂流转，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梅花印记、药囊、黑袍长老、还有……禁地深处那道模糊的身影。
“不好！”他一把抓住张萌萌，“快退！”
话音未落，石门轰然炸开。黑雾涌出，裹挟着刺骨寒意。雾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甲漆黑如墨。
掌门拔剑迎上，却被一掌击退。林子渊想冲上去，却发现双腿发软——肉干里的毒素开始发作了。
“果然……”他苦笑，“这玩意儿真不是好东西。”
小白跳到他肩上，青光笼罩全身。毒素被缓缓净化，但林子渊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黑雾中传来低沉笑声：“鸿青真人，好久不见。”
林子渊瞳孔骤缩——这个声音，他本能地感到恐惧。
张萌萌挡在他身前，剑光如雪：“不管你是谁，休想伤害他！”
黑雾渐渐凝聚成人形，斗篷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赫然是已经“死去”的药堂执事。
“游戏才刚刚开始。”执事阴森一笑，“你们吃的每一颗丹药，都会成为我的力量。”
林子渊强撑着站起来，抹了抹嘴角：“巧了，我这人最喜欢玩游戏。”
他悄悄握紧拳头，星纹在掌心蓄势待发。这一局，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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