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狐女蹲下身，隔着笼子戳了戳公鸡的红冠子，“看来是个记仇的主儿，知道我在这儿，故意装死呢。”
公鸡被戳得一哆嗦，突然调转脑袋，对着狐女的手指狠狠啄了下去。可惜隔着木栏，只啄到了根细木片，它还不甘心地“嘎”了一声，像是在骂骂咧咧。
赵虎看得直咋舌：“这鸡成精了吧？要不……咱把它炖了补补？”
他这话刚说完，笼子里的公鸡突然扑腾得更凶了，居然用爪子扒拉着木栏，硬生生弄开了条缝，然后“嗖”地一下钻了出来，直奔狐女而去。
狐女下意识地侧身躲开，谁知道那公鸡居然在空中扭了个诡异的弧度，精准地落在她的肩膀上，然后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发出“咕咕”的温顺叫声，跟刚才判若两鸡。
赵虎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它、它这是……认主了？”
狐女哭笑不得地拎起公鸡的翅膀，把它从肩膀上拽下来：“我看它是知道打不过我，想抱大腿。”
谁知那公鸡被拎着还不老实，扑腾着翅膀，爪子在狐女手背上划了两下，留下几道浅浅的白印。更离谱的是，它居然趁狐女不注意，伸嘴叼走了她发间别着的玉簪子，然后扑腾到院墙上，把玉簪子往墙缝里塞，一边塞还一边“喔喔”叫，像是在炫耀自己藏了宝贝。
“嘿…这小东西！”狐女气笑了，她养的宠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从没见过这么欠揍的鸡。她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院墙上，伸手去抢玉簪子。
公鸡见状，叼着玉簪子就往屋顶飞，狐女紧随其后追了上去。一人一鸡在军营的屋顶上展开了追逐战，公鸡飞得歪歪扭扭，时不时还故意停下来，对着狐女“喔喔”嘲讽两声，气得狐女恨不得马上把它给炖了。
赵虎和几个小兵在底下看得目瞪口呆，只见月光下，他们这位能驱狗训马、无所不能的狐女姑娘，正踮着脚尖在屋顶上追一只鸡，嘴里还念叨着：“你给我站住！那玉簪子可是我用三颗不错的兽核换来的！”
最后还是狐女急中生智，从怀里摸出颗亮晶晶的夜明珠——这是打退灵兽殿时缴获的战利品。她把夜明珠往空中一抛，公鸡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松开玉簪子去啄夜明珠，狐女趁机一把抓住它的翅膀，总算夺回了自己的发簪。
“再捣乱，就把你扔进幽魂教的老巢当诱饵。”狐女捏着公鸡的脖子，恶狠狠地威胁道。
公鸡似乎听懂了，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咕咕”叫了两声，还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一副乖巧模样。
狐女被它这变脸速度弄得没脾气，只好把它重新塞进笼子里，还特意加了道符锁：“明天开始，让它每天天不亮就叫，给守城的士兵提神，顺便净化阴气。”
赵虎连忙点头：“得嘞！我再派两个人专门看着它，保证它不敢再捣乱。”
等众人都散去，狐女重新坐回屋顶，看着笼子里那只已经开始打盹的公鸡，忍不住笑了。她伸手敲了敲笼子：“算你运气好，遇上我这么心软的。要是之前我养的那条黑眉锦蛇在，你现在已经成鸡毛掸子了。”
笼子里的公鸡似乎梦到了什么，突然“喔”地叫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月光洒在军营的屋顶上，远处传来士兵换岗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和青草香。云曦摸了摸手腕上的伤痕，觉得这场面虽然荒唐，却比之前紧张的战事多了几分烟火气。
或许，变强的路上，偶尔有这么只欠揍的鸡添乱，也不算太坏。她想着，忍不住又往笼子里看了一眼，那公鸡居然把一只爪子搭在了笼子边上，像是在跟她挥手似的。
“嘶……”狐女吐了吐舌尖，决定明天给这只鸡换个更大的笼子——顺便再找根结实点的木勺。
……
落霞郡城外的硝烟刚散，城外还残留着幽魂教邪火灼烧的焦黑印记，郡城的街道上却已响起一阵略显滑稽的争吵声。
负责西城门守卫的队正王二柱正踮着脚，扯着嗓子跟自家婆娘理论。他怀里揣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圆滚滚的，时不时还动一下，引得路过的人群都探头探脑地张望。
“你说你，打仗的时候不见你这么积极！”王二柱他婆娘柳氏叉着腰，嗓门比城楼上的铜锣还亮，“现在倒好，从死人堆里扒出个这玩意儿，你想让全家跟着你喝西北风？”
王二柱赶紧捂住怀里的东西，脸涨得通红：“你懂个啥？这是灵兽殿那帮孙子丢的‘战宠’！我亲眼看见它从个穿黑袍的家伙怀里滚出来，一口咬掉了那厮半根手指头！”
他说着掀开油纸一角，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竟是只浑身雪白的兔子，只是两只耳朵尖带着点猩红，此刻正眨巴着红眼睛，用三瓣嘴啃着王二柱藏在怀里的半块麦饼。
柳氏被逗笑了，伸手就要去揪兔子耳朵：“就这玩意儿？能咬掉人家手指头？我看它啃饼子都费劲！”
兔子像是听懂了，突然“嗷”一声叫，声音竟不像兔子，反倒有点像小狼崽，还趁柳氏伸手的功夫，一口叼住了她手腕上的银镯子，死活不肯松口。
这一下可炸了锅。柳氏是出了名的护镯子，那是她陪嫁的物件，当即就跳着脚喊起来：“好你个小畜生！刚进城就想当强盗？看我不把你剥皮炖汤！”
王二柱急得直转圈，一边拉着婆娘，一边哄兔子：“祖宗哎，快松口！那镯子不能吃！我这儿有昨天从伙食里留下的腊肉干，比这玩意儿香！”
周围看热闹的将士和百姓越聚越多，连负责清点军械的队正都被吸引过来了。有人认出来：“这不是灵兽殿培育的‘血耳兔’吗？听说看着是兔子，实则是用狼魂和兔灵糅合的异兽，能嗅出邪祟的气味呢！”
话音刚落，那兔子突然松开嘴，蹦到城墙根下，对着一堆刚清理出来的断矛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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