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

烬墨染霜

首页 >> 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 >> 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倒贴惨死后,我攀上京圈太子爷!别人恋爱挖野菜,我吃香喝辣我的超市通万界奇珍异宝收不停四合院之开局就有一个女儿快穿:第二人格不搞水仙古墓新娘,冥王宠得心慌慌帝王故事录户口本死绝后,大佬她红遍全网漫威:从手术果实开始无敌凤影倾尘,王爷的嗜血宠妃
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 烬墨染霜 - 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全文阅读 - 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txt下载 - 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153章 借你三十年阳寿,换我一日富贵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我妈从泰国请回一尊古怪神像,说是能转运。

当晚,神像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起红光。

第二天,妹妹开始对着空气说话,说有个白胡子老爷爷在教她唱歌。

第三天,爸爸在浴室滑倒,后脑勺正好磕在水龙头的尖角上。

第四天,保姆疯了,用指甲在墙上刻满了扭曲的符咒。

我偷偷去了那座据说早已废弃的泰国寺庙,老僧看着我,幽幽叹道:“那不是神,是你们家祖上请走的‘债主’,它回来,是要连本带利,收走曾经借给你们的一切……”

客厅里,那尊神像就搁在电视柜正中央,取代了原先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

神像不大,约莫一尺来高,暗沉的质地,非木非石,摸上去有种腻手的凉。造型也说不出是哪路神明,跌坐着,一手按膝,一手指天,脸上似笑非笑,五官在客厅顶灯下显得模糊,唯独那双半阖的眼睛,雕刻得异常深,眼缝里黑黝黝的,像是能把光吸进去。

空气里有股味儿。不是新漆或者木料的味,更不是我妈往常爱点的檀香。那是一种极淡的、仿佛陈年旧物堆在不见阳光的角落里,慢慢洇出的阴湿气,混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甜得过头的花香,甜得发腥,闷得人胸口发堵。

我妈王秀英正拿着块崭新的杏黄绸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神像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嘴角抿着,是近来少有的、带着期盼的弧度。她眼角深刻的纹路似乎都因此舒展了些。

“高人说了,心诚则灵。就供在这儿,早晚三炷香,诚心礼拜,不出七七四十九天,咱们家的运道准能转过来。”她没看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那尊神像许诺,“家里这些年,太不顺了……”

我爸李建国蹲在阳台角落,就着昏黄的灯光,鼓捣他那一箱子五金工具,钳子、螺丝刀碰撞出清脆又沉闷的响声。他没接话,只是后背的肌肉似乎绷紧了些,花白的头发茬在灯光下有些刺眼。客厅里的对话,或者说我妈的单方面宣告,被一道推拉门隔开,显得遥远而不真切。但他沉默的背影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一种疲惫的、不愿争辩的妥协。

这个家,确实需要一点“顺”了。厂子效益不好,他这把年纪面临“优化”;我考研二战失败,成了蹲在家里的“全职考生”;小妹李瑶还在上小学,开销不小;我妈那点退休金,填不了越来越大的窟窿。钱紧,人情似乎也薄了,亲戚间走动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疏远。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类似梅雨季的墙,摸上去总有点黏手的潮意。

神像请回来的第一天,就在这种混合着期盼、疲惫与沉闷异香的诡异平静中度过了。

夜里,我睡得不安稳。白天那神像似笑非笑的脸总在眼前晃。不知是凌晨几点,渴醒了,迷迷糊糊摸黑去客厅倒水。穿过短短的门厅时,下意识朝电视柜那边瞥了一眼。

黑暗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可就在那片墨色中央,电视柜的位置,突兀地亮着两小点暗红的光。

不,不是亮,更像是两小块烧到最后的炭,勉强维持着一点内部的、濒死的赤红。幽幽的,冷冷的,定定地嵌在黑暗里。

我猛地顿住脚,寒意从脚底板“嗖”地窜上天灵盖,心跳如擂鼓,撞得耳膜嗡嗡作响。是神像眼睛的位置!

我僵在那里,血液都似乎冻住了,眼睛瞪得发酸,死死盯着那两点红光。它们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温度,只是存在着,像黑暗本身睁开的两只窥伺的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秒,也许有一分钟,我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地挪动视线,终于摸到了墙上的开关。

“啪。”

顶灯惨白的光瞬间泼洒下来,刺得我眼睛一眯。再看向电视柜——神像好端端立在那里,暗沉沉的,眼缝里只有深不见底的阴影。哪有什么红光?

我大口喘着气,后背一片冰凉,早已被冷汗浸透。是幻觉?睡迷糊了?可那红光的印象冰冷而清晰,绝非梦境。

我踉跄着接了杯凉水灌下去,冰凉的水流划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那股寒意。逃也似的回了房间,反锁了门,把自己裹进被子,却一夜再无睡意。黑暗中,总觉得有双眼睛,在门外无声地凝视。

第二天,家里似乎并无异样。我妈更虔诚了,一大早就燃了香,烟气袅袅,那股甜腥味似乎更浓了些。我爸依旧沉默,吃过早饭就躲去了阳台。小妹李瑶乖乖坐在饭桌边喝粥。

上午我窝在自己房间看书,效率极低,总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快到中午时,我起身去上厕所,经过小妹半开的房门,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还有咯咯的轻笑。

我停住脚步。她在跟谁说话?玩具?

鬼使神差地,我凑近门缝。

李瑶背对着门,坐在小书桌前,面前摊着图画本,并没画画。她微微歪着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身侧空气,小声又清晰地说:“白胡子老爷爷,你昨天教我的歌,我唱给妈妈听,妈妈说我唱得好听,就是调子有点奇怪……你今天还教我新的吗?”

我浑身汗毛“唰”地立了起来,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倾听,然后笑容更甜了:“好呀好呀,我喜欢听你讲故事……你说我们家房子下面,以前还有别的房子呀?真好玩……”

我猛地推开门。“瑶瑶!”

李瑶吓了一跳,转过身,小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笑意,眼神清亮,看不出任何异常:“哥哥?你怎么啦?”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我声音有点干涩。

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跟白胡子老爷爷呀!他可好了,会教我唱歌,讲故事,还说我们以前是一家人呢!”

“什么白胡子老爷爷?在哪?”我环顾空荡荡的房间,除了我们俩,连个影子都没有。

“就在这儿呀,”她指了指身旁的空气,随即有点困惑地皱了皱鼻子,“刚才还在呢……哥哥你进来,他就走啦。他说大人看不见他。”她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爷爷说,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爸爸妈妈,他们身上味道不好闻,爷爷不喜欢。哥哥你身上味道好一点,但也要少知道。”

我看着她黑白分明、毫无杂质的眼睛,一股寒意彻骨。这不是撒谎,她是真的“看见”了,并且深信不疑。

我想追问,她却已经转过头,对着空气甜甜地说:“老爷爷,我们不理哥哥,你继续讲呀……”接着,她便又沉浸在那个只有她能看见、能听见的世界里,偶尔点头,偶尔轻笑。

我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昨晚的红光,也许是我精神紧张看错了。但瑶瑶呢?一个七岁的孩子,凭空捏造出一个如此具象、还能与之复杂互动的“白胡子老爷爷”?

我走到客厅,看着香烟缭绕中那尊愈发显得诡谲的神像,它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此刻看来,充满了冰冷的嘲弄。

我想跟我妈说,张了张嘴,看到她那虔诚的、带着希冀的侧脸,话又咽了回去。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会说孩子想象力丰富。我爸?他那沉默的背影,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三天,星期六。天气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

下午,我爸进了浴室洗澡,水声响了有二十来分钟。我妈在厨房准备晚饭,我在房间心神不宁地翻着书。

突然,“砰!”一声闷响从浴室传来,像是重物倒地,紧接着是花洒水流持续冲刷地面的声音,再无声息。

“建国?”我妈在厨房喊了一声,没回应。

我和我妈几乎同时冲向浴室。门从里面锁着。

“建国!李建国!你怎么了?”我妈用力拍门,声音变了调。

里面只有哗哗的水声。

“让开!”我后退几步,猛地用肩膀撞向浴室门。木质门板并不算太结实,两三下后,门锁崩开。

湿热的水汽夹杂着沐浴露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爸仰面倒在湿滑的瓷砖地上,花洒还喷着热水,浇在他一动不动的身躯上。他眼睛圆睁着,看着天花板,瞳孔已经散开,没有焦距。后脑勺下面,一滩浓稠的、暗红色的血正迅速晕开,被水流冲淡,蜿蜒着流向地漏。血泊的来源,正是他后脑磕碰的地方——那个为了安装花洒而特意选购的、黄铜质地的、末端带着一个尖锐棱角的水龙头底座。

他的表情凝固在一种极度的惊愕上,仿佛在倒下前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完全无法理解、无法置信的东西。

“啊——!!!”我妈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身体晃了晃,软软地向后倒去。我慌忙扶住她,眼睛却死死钉在我爸头上那个狰狞的伤口和那摊刺目的血红上。浴室地面并不算特别滑,他怎么会以这样一种角度,如此精准地磕在那个要命的尖角上?

警察来了,现场勘查,询问,笔录。结论是意外滑倒导致的严重颅脑损伤致死。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除了当事人已经无法开口述说,他倒下前究竟看到了什么。

家里乱成一团,亲戚朋友来往,我妈哭晕过去几次,醒来就痴痴地看着那尊神像,嘴唇哆嗦着,不知在念叨什么。小妹李瑶被暂时送到外婆家,她似乎被吓着了,比平时更沉默,偶尔抬头看人,眼神空荡荡的。

只有那尊神像,依旧稳稳地坐在电视柜中央,烟雾缭绕中,冷眼旁观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死亡与崩溃。那股甜腥的香味,似乎浸透了这个家的每一寸空气,每一件家具,无孔不入。

第四天,处理我爸后事的间隙,我妈强打精神,从家政公司找了个住家保姆,姓赵,四十多岁,面相看着还算和善。家里实在需要个人帮忙料理,也……也需要多点人气,驱散那种无处不在的阴寒。

赵阿姨手脚麻利,话不多,来了就开始收拾。我爸的东西被暂时归置到储物间,浴室彻底清理消毒,但那个带着尖角的水龙头底座还在,像个沉默的伤疤。

日子似乎又要强行回归一种压抑的平静。我妈拜神像更勤了,眼神里除了悲伤,更多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偏执,仿佛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不再提“转运”,而是喃喃祈求“平安”,祈求“别再出事”。

赵阿姨来了两天,相安无事。只是她偶尔会停下手中的活,有些疑惑地吸吸鼻子,问我:“小李,你们家是不是供了什么特别的香?这味儿……有点特别。”

我含混地应过去,心里那根弦却越绷越紧。

第四天晚上,我熬夜整理我爸的一些遗物资料,睡得晚。大概凌晨两三点,一阵极其细微的、却持续不断的声音把我从浅眠中拽醒。

“咯吱……咯吱……嚓……嚓……”

像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反复刮擦着墙壁。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深夜里,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来源似乎是……客厅?

我轻轻起身,摸到房门边,缓缓拧开门把手,拉开一条缝隙。

客厅没开大灯,只有电视柜前那盏小小的、长明不灭的莲花灯散发着幽暗昏黄的光,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神像在光影里显得愈发高大扭曲。

一个人影背对着我,跪在电视柜对面的墙壁前,正是赵阿姨。她穿着睡衣,头发有些散乱,身体前倾,右手正以一种极其僵硬、又极其执拗的姿势,在雪白的墙面上来回刮划。

“咯吱……嚓……”

我屏住呼吸,轻轻挪动脚步,换个角度。借着那点微光,我看清了她手里的“工具”——是她自己的指甲!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已经劈裂、翻起,指尖血肉模糊,暗色的液体正顺着墙壁往下淌。而她面前的墙上,已经刻满了大片大片扭曲的线条和符号!

那些符号毫无规律可言,疯狂交叠,深深浅浅,有的像痉挛的虫豸,有的像无法辨认的古老文字,更多的只是狂乱的划痕,覆盖了整面墙壁,在昏暗光线下,形成一幅庞大、诡异、令人极度不适的抽象画。赵阿姨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她的动作机械而精准,嘴里发出极低的、含混不清的咿唔声,不像人语,倒像是某种梦呓或咒诵。

她在刻什么?谁让她刻的?

我血液冰凉,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想冲过去制止她,脚却像钉在地上。

就在这时,赵阿姨的动作突然停了。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昏黄的光照在她脸上。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眼球微微凸出,里面布满血丝,却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空洞的、非人的茫然。她的嘴角,却向上扯出一个极其夸张、极其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她的视线没有焦点,似乎穿透了我,看向我身后无尽的黑暗。她就保持着那个僵硬的笑容,看了几秒,然后喉咙里“咯咯”响了两声,头一歪,整个人像截木头般,“噗通”栽倒在地,不再动弹。

“啊——!”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冲了过去。

赵阿姨昏迷不醒,呼吸微弱,那诡异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我颤抖着打了急救电话,又报了警。

家里再次被各种人填满,嘈杂,混乱。警察检查了那面画满“符咒”的墙,询问了我妈和我,又叫醒了暂时苏醒、却一脸茫然、对自己所作所为毫无记忆、只喊手指头疼的赵阿姨。又是一番折腾,最终也只能初步判断为突发性精神障碍或梦游症,建议送医详细检查。

救护车拉走了瑟瑟发抖、不停哭泣的赵阿姨。警察也离开了,留下一屋狼藉和更深的寒意。亲戚们帮忙简单清理了客厅,但那面墙暂时没法处理,那些深入墙皮的疯狂刻痕,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也像一只只冰冷的眼睛,时刻提醒着这个家里发生的、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一切。

我妈彻底垮了,蜷缩在沙发里,眼神涣散,死死抱着一个我爸的旧外套,对周遭一切再无反应,也不再去看那尊神像。香,断了。

我站在一片凌乱的客厅中央,看着那面目全非的墙,看着沙发上形如槁木的母亲,最后,目光定格在那尊神像上。

它依然在那里,稳稳当当。暗沉的材质在混乱的光线里泛着幽微的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似笑非笑。半阖的眼缝,深不见底。

红光,白胡子老爷爷,诡异的滑倒,疯狂的保姆……这些碎片在我脑海里疯狂旋转、碰撞,最后都指向它——这尊从所谓“泰国古庙”请回来的“转运”神像。

泰国古庙……

我妈请神像时,好像提过一个名字,一个很拗口的泰语名字的音译,还说过大概的方位。她手机里,或许还有当时联系的中介信息?

一个念头,带着破釜沉舟的寒意,在我心中疯狂滋生。不能再等了,不能再被动地等待下一个“意外”降临。我必须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家到底卷入了什么!

我翻找了我妈的手机,在通讯录和聊天记录里,找到了那个中介的模糊信息和一座寺庙的泰文名称。借助翻译软件和网络地图艰难比对,我锁定了一个大概的位置——泰国北部,清迈府边缘,一个听起来就很偏僻的地区。

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迅速订了最早一班飞往清迈的机票,带着一股近乎绝望的勇气。家里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旅途浑噩。辗转飞机、长途汽车,最后在清迈郊外雇了一辆破旧的摩托,按照手机地图和零星路标的指引,一头扎进越来越茂密、越来越荒僻的热带山林。道路从柏油变成水泥,再变成颠簸的土路,最后几乎只是车辙压出的小道。空气湿热憋闷,各种奇异浓烈的植物气味和虫鸣鸟叫充斥耳鼻,却驱不散我心头那团冰冷的阴影。

当我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方向时,一片掩映在巨树藤蔓后的残破建筑,出现在小路尽头。

这就是那座“古庙”?与其说是庙,不如说是一片被丛林缓慢吞噬的废墟。几堵褪色严重、壁画剥落的断墙围出一个不大的院落,正中是一个勉强保持完整、但同样布满苔藓和裂纹的佛塔基座,至于殿宇,早已坍塌大半,朽坏的木梁和瓦砾散落一地。野草疯长,几乎淹没了通往内部的路径。寂静,除了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不知名虫豸的鸣叫,别无他响,一种沉甸甸的、被时光遗忘的死寂。

没有香火,没有僧人,更没有游客。这里荒废得彻底。

我的心沉了下去。难道白跑一趟?那个中介是骗子?这庙根本不存在,或者与神像无关?

我不甘心地踏进废墟,踩着湿滑的苔藓和破碎的砖石,在残垣断壁间仔细搜寻。既然神像从这里“请出”,或许会留下一点线索,一点记载。

就在我绕到那座残破佛塔后方,拔开一丛几乎与人等高的蕨类植物时,一个极其低矮、几乎半埋入地下的小小石室入口,赫然出现在眼前。入口被一块歪斜的石板半掩着,里面黑漆漆的,透出更加浓郁的阴湿气和一种……类似家里神像上的、但更加陈旧腐朽的甜腥味。

这里有人?

我心脏狂跳,下意识地压低声音,用半生不熟的英语夹杂着临时学的泰语问候语,朝里面喊:“有人吗?请问……”

没有回应。只有我声音的空洞回响。

我犹豫了几秒,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白光刺破黑暗。咬咬牙,弯腰钻了进去。

石室很小,不过几个平方,四壁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或佛像。只有最里面,一个低矮的石头台子上,放着几个空荡荡的、积满灰尘的木座。看形状和大小,其中一个,正好与我家里那尊神像的底座吻合!

除此之外,石室一角,堆着些破烂的蒲团和杂物。而一个披着陈旧褪色僧衣的干瘦身影,就蜷在那些杂物旁,背对着入口,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坐化了。

我刚才的喊声,似乎惊动了他。那身影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然后,一点点转了过来。

手机电筒的光圈落在他脸上。那是一个极为苍老的僧人,皮肤像干枯的树皮紧贴在骨头上,眼窝深陷,眉毛胡须皆白且稀疏。他睁开了眼睛,眼神浑浊,却在我手机光照过去时,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疲惫、悲哀与了然的微光。

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突然闯入的陌生游客,倒像是在看一个……早就知道会来、终于还是来了的人。

他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像沙砾摩擦,说的居然是带着浓重口音、却勉强能听懂的汉语:“你……终于来了。”

我浑身一震,脱口而出:“您……您会说中文?您知道我要来?”

老僧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我,看到了我身后遥远家中正在发生或已经发生的一切。他慢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一只枯枝般的手,指了指石台上那个空着的木座,又缓缓收回,双手合十,低低喟叹一声,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尽的苍凉。

“那不是神……”他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很重,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压出来,“是‘债主’。”

“债主?”我愕然重复,寒意从头顶灌到脚底。

老僧浑浊的眼睛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却让我如坠冰窟:

“是你们家祖上,很多很多年前,从这里请走的‘债主’。”

“它给你们借了运,许了富贵,签了契约……”

“现在,时辰到了。”

他顿了顿,眼中那丝悲哀更浓。

“它回来,是要连本带利,收走当初借给你们的一切……”

“包括……性命,气运,乃至子孙后代的安康。”

“债,总是要还的。躲不掉,也……还不清。”

石室陷入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手机电筒光束中飞舞的微尘。

祖上?借运?契约?债主?收走一切?

无数疑问和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几乎让我窒息。我想追问,契约在哪?怎么借的?借了多少?什么时候到期?怎样才能停止?

可就在这时,石室外,原本寂静的废墟丛林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异响,像是有什么不小的东西急速穿过灌木。

老僧脸色骤然一变,那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极少见的、近乎惊惧的神色。他猛地看向我,急促地低喝,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破碎:“走!快离开这里!现在!别回头!”

他枯瘦的手用力挥动,指向石室入口,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和一丝哀求?

我还想再问,但老僧那异常的反应和外面那声诡异的响动,让我浑身的汗毛再次倒竖。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强烈的不安和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

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低矮的石室入口,手机都差点脱手。回头再看时,那老僧已经重新转回身,面对着石壁,恢复了最初那蜷缩不动的姿态,仿佛刚才的一切对话和催促都只是我的幻觉。

但我清楚地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和丛林深处,似乎不止一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仿佛有什么在枝叶间快速移动、悄然逼近的细微声响。

我不敢再多停留一秒,朝着来时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荆棘划破了衣服和皮肤,我也浑然不觉。脑子里只剩下老僧那几句冰冷的话,和家里那尊似笑非笑的神像。

它不是神。

它是债主。

回来收债的。

连本带利。

回到清迈市区,我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和露水浸透,狼狈不堪。我不敢有任何耽搁,用最快的速度改签,登上了最近一班回国的飞机。

一路颠簸,心神不宁。老僧的话语,石室的阴森,丛林里的异响,还有家中一连串的惨剧,在我脑子里反复交织、发酵。祖上究竟做了什么?契约是什么样的?为什么我妈会“恰好”请回这尊“债主”?是巧合,还是……它自己找回来的?

飞机落地,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赶回家。打开门的瞬间,那股熟悉的甜腥味混合着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比离开前似乎更加浓郁粘稠,几乎让人作呕。

家里静得可怕。

客厅里,那面刻满疯狂符咒的墙还在,像一块狰狞的伤疤。赵阿姨入院后再无消息。我妈不在客厅。

我喊了一声:“妈?”

没有回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冲进她的卧室。

房间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我妈王秀英背对着门,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梳妆台上方有一面椭圆形的镜子。

“妈?”我又叫了一声,声音发颤。

她还是没动。

我慢慢走到她身侧。梳妆台上,摊开放着一本极其古旧、纸张脆黄、边缘破损严重的线装册子。那册子的样式和材质,与我曾在博物馆见过的明清民间契约文书十分类似。册子旁,是那尊从泰国请回来的神像。此刻,神像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昏暗中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种残忍的、如愿以偿的讥诮。

而我妈……

她坐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头微微低垂,仿佛只是在照镜子。但她的眼睛,圆睁着,死死地盯着面前梳妆台的台面,而不是镜子。瞳孔扩散,凝固着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嘴巴微微张开,像是要发出一声尖叫,却永远凝固在了那个瞬间。

脸上没有痛苦,只有一种彻底的、死灰般的惊骇。皮肤是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冰凉。

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任何外伤,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抽走了她全部的生命力,只留下一具空洞的、凝固着最后惊恐的躯壳。

“妈——!!!”

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想要尖叫,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巨大的悲痛和骇然将我吞噬。我爸惨死,赵阿姨发疯,现在……我妈也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死在了这尊神像面前!

我的目光,机械地移向梳妆台上那本摊开的古旧册子。

发黄的纸页上,是褪色的墨迹,竖排的繁体字,夹杂着一些奇异的、仿佛朱砂绘制的符咒图案。我的视线模糊,颤抖着辨认那密密麻麻的字迹。

开篇是一些晦涩的祷词和名号。接着,是清晰的条款记录:

“立契人李厚德【曾祖爷爷的名字!】,今因家业困顿,财运不通,子孙不显,甘愿以直系血脉三代之气运、安康为质,恭请‘镇物’一座,祈求转运生财,家宅兴旺……”

“……自请回镇物之日起,契约生效。借方当诚心供奉,不可怠慢。所借运道,为期一甲子【六十年】……”

“……契约期满,‘镇物’将自行收取本息。所质之气运、安康,届时一并清偿,不得有违。若有延误,利息倍增,祸及更远血脉……”

“立契人:李厚德【指印】”

“见证:……”

“泰佛历……”

最后一行小字,墨色似乎更新一些,像是后来添上的,笔迹也不同:

“民国三十七年,李家后人李广财【】爷爷的名字?】擅动镇物,欲毁契逃债,引发反噬,家宅不宁,终致……(后面字迹被污渍浸染,难以辨认)”

再往后翻,似乎还有记录,但纸页粘连,字迹更加模糊难辨。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这轻飘飘又重如千斤的册子。一甲子?六十年?从曾祖那时算起……到现在,岂不是刚好?甚至可能……已经逾期了?所以“利息倍增”?

所以,根本不是什么“请神转运”,而是祖上走投无路时,与一个不知名的恐怖存在,签订的一份以子孙后代气运和性命为抵押的魔鬼契约!这尊“神像”,就是那份契约的具现化,是来收债的“债主”!

我爸的意外,我妈的离奇死亡,小妹的异常,保姆的发疯……都是它在“收取本息”!而这一切,或许仅仅是个开始。契约上写的,“祸及更远血脉”……

瑶瑶!外婆家!

无边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悲痛。我猛地爬起来,踉跄着冲出房间,冲向电话。我得通知外婆,让她们立刻带瑶瑶离开!离这里越远越好!还有我,我也得走!这个家,不能待了!

我颤抖着拨号,忙音。再拨,还是忙音。手机信号,不知何时,格外的差。

就在我急得几乎要砸掉电话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梳妆台上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我惊恐苍白的脸,和我身后卧室的门口。

门口那里,空无一人。

但镜面里,在我模糊的影像肩后,却似乎多了一点别的东西。

我浑身僵硬,血液仿佛凝固,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看向真实的卧室门口。

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客厅昏暗的光线透进来。

我再猛地看向镜子。

镜中,我肩后的位置,那一点异样,似乎清晰了一刹那——那是一角暗沉的、非木非石的材质,以及,一抹似笑非笑的、模糊的嘴角弧度。

和梳妆台上,那尊神像的脸,一模一样。

它不在台子上了?

不……我猛地再次回头看向梳妆台。那尊神像,明明还好好地立在古旧册子旁边,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在昏暗中看不真切。

那镜子里的……是什么?

我死死盯着镜子。镜中的影像,我的脸因恐惧而扭曲。而在我的颈侧,肩膀后方,那暗沉的、诡异的轮廓,似乎正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变得更加清晰,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从现实世界的边缘,悄无声息地渗透进镜面的倒影之中,并试图……借由这倒影,显现出来。

甜腥的气味浓烈到令人窒息。

电话听筒里,持续传来空洞的忙音,在这死寂的、只有我和镜中异影对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又格外遥远。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彻底暗了下来,浓稠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光线,也仿佛吞没了所有逃生的希望。

债,还没还清。

它……还在。

就在这屋里。

就在我身后。

或许,也在我每一次的镜中倒影里。

悄然窥伺。

等待清偿。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快穿之复仇事务所重生1994之足坛风云穿越四合院:系统带我闯天下我到民国当间谍农家小锦鲤,我带全家致富骗婚夺我机缘,重生师门后悔哭了种田山里汉:末世娇娇三岁半双职业,无限重置,阁下如何应对诸界碰撞,我杀出归墟乔绾绾战景霆免费看小说农女医妃富甲天下吞噬星空之火元真神逐光军团傲世玄医我师兄超强却太过谦逊九十年代进城卖菜长相思之寒柳依依姚远免费看小说全民游戏末日,我走上了人生巅峰技能书供应商
经典收藏你已进入选择模式灾荒年:娘子有空间,婆家宠上天传统玄幻冢一吻定情,总裁的天价影后足球:神级中场,曼城曼联馋哭了不求长生,只为称帝插翅难逃,又被疯批世子逮回去了海贼:开局获得黑龙王果实网游之幻兽使八零大佬别虐了,夫人才是白月光重生复仇:我与夫人分天下直播通地府,上仙爆火成白月光游云惊凤京剧猫:化身异猫,摸鱼吃瓜暮色予你穿书:救赎疯批男主后,剧情崩了原神之我是璃月圣君快穿之夫君是条蛇越剧顶流陈丽君,女扮男装当驸马1961刚刚入职的我获得了系统
最近更新玉佩空间:小农女的系统致富路一人:晒太阳就变强,吓哭老天师别人打丧尸,我开便利店祖国麻麻快开门,我带穿越者回来疯狂动物城3四合院外:家人卷得欢我躺赚全界都想攻略我这个小白名义,从吃梁璐软饭开始绿茶女穿成炮灰后,她才不惯着!废土领主的精神自救指南镇兽大帝我就负责吃奶,怎么就成团宠了明道登仙别做他的影子规则怪谈:无所谓,系统会出手绝对支配:疯犬的驯服终章农门寡妇:冷面将军非要当我娃爹聊天群:智识令使想要开拓万界拳王他又凶又黏人七零军婚:高冷军官他每晚都求贴
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 烬墨染霜 - 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txt下载 - 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最新章节 - 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