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希彤的脸色变了变,沉默了几秒,才开口:
“江先生,您说的这个问题……我们自然想过。”
她叹了口气:
“但现实是,自从爷爷去世后,何家早就不是当年的何家了。
人和心不和,特别是二房掌权这些年来,各房之间的矛盾不仅没化解,反而更深了。
大房基本退出,三房跟着二房走,我们四房……已经被视为‘麻烦’。”
“如果何家上下同心,以何家几十年在澳门积累的根基、人脉和运营经验,保住一到两张赌牌,甚至更多,当然不是问题。
那些外面的资本再有钱,初来乍到,也要忌惮我们几分。”
“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根本齐不了心。
二房想的是如何巩固自己的控制权,最好把牌都收拢在自己手里。
我妈想的是如何不被彻底踢出局。
目标都不一样,怎么可能一起发力?”
何希彤清醒道:“我们家现在只想自保。可要是连竞拍都不参加,以后在何家就真说不上话了,慢慢也就边缘化了。”
江辰静静听着,没打断。
其实就算四房真退出,这么多年的积累,也足够他们全家富贵闲散过一辈子。
说到底,还是不甘心,想赌一把。
赢了,翻身更有底气。
输了,至少也试过。
等她说得差不多了,江辰才开口:
“这样吧,生意我可以和你做,但方式变一变,我不借钱给你。”
“我打算自己拍一张赌牌。你们四房来帮我运营,我给你们一部分股份。
这样你们既不用扛巨额债务,也能继续在这个场子里玩下去。”
何希彤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江辰会提出这样的方案。
她半晌才抬起眼:“您……自己拍?”
江辰微微点头,看着她:“怎么,担心我拍不下来?”
“不是不是,江先生,您误会了。”
何希彤连忙摇头,语气认真,“我绝对没有怀疑您的实力。”
她是知道的。
虽然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但手里握着的资本深不可测。
控股多家跨国集团,任何一家的体量,恐怕都远超如今整个何家。
怀疑他?
那才是笑话。
“只是……”
她斟酌着用词,“这毕竟不是简单的买卖。
赌牌背后牵扯太多,本地关系、各方平衡、还有后续运营的种种麻烦……
我是担心,您即便拍下了,要顺利落子,恐怕也不容易。”
她顿了顿,抬眼直视江辰:
“而且,您为什么选我们四房?论在澳门的根基,二房更深。
论听话,三房更顺从。
我们这边……现在可给不了您太多现成的助力。”
这话问得直接,也切中了要害。
四房目前处境尴尬,看似并非最优合作对象。
江辰听了,却没立刻回答。
而是拿起茶壶,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添了点水,热气袅袅升起。
“根基深的,心思也多。听话的,往往没主见。”
他放下茶壶,“我看重的,是你们现在不得不破局的决心,还有……何小姐你刚才那番话里透出的清醒。”
“合作嘛,有时候不一定要找最强的,但一定要找最‘对路’的。”
他看向何希彤,“你们想保住立足之地,我需要可靠的内行来掌舵。目标一致,路才好走。”
他身体略微前倾,低声道:
“至于麻烦……我若怕麻烦,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你们四房现在缺的,不正是一个不怕麻烦、也能扛住麻烦的合作伙伴吗?”
何希彤心头一动。
江辰的话,句句都说在了点上。
四房现在最缺的,除了资金,正是一个有力的倚仗。
“我明白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江先生,这个合作方式,我个人认为……很有吸引力。但我必须和我母亲详细商量,毕竟这关乎我们整房的前路。”
“应该的。”
江辰理解地点头,“时间上呢?竞拍具体是哪一天?”
“11月1日,时间足够我们商量和准备。”
“那好。我等你们的消息。”
道别后,何希彤没离开,而是在酒店前台另开了一间套房。
关上门,房间里一片安静,她靠在门上定了定神,才走到窗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铃声没响几下就被接起,梁安棋直接问道:
“阿彤,谈得怎么样?筹到多少?”
何希彤握住手机,语速比平时稍快,“妈,华尔街那些投行根本就不愿意借钱给我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何希彤几乎能想象母亲此刻蹙起眉的神情。
“预料之中。”
梁安棋的声音听不出太多失望,更多的是凝重。
“那些国际资本,精得很,不见兔子不撒鹰。算了,你回来吧,钱的事……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何希彤心里一涩。
她太了解母亲了,这话更多的是安慰。
如果家里真有别的办法,当初也不会让她远赴纽约,去碰华尔街那堵墙。
“妈,等等。”
她连忙开口,“后来,我打听到一个人,他很有能力,也可能会愿意帮我们。”
“哦?”
梁安棋被勾起的兴趣,“谁?现在这个时候,肯蹚我们这浑水,还能拿出天文数字现金的人,可不多。之前找过的几家,不都找借口推了吗?”
“江辰,江先生。”
“江辰?”
梁安棋在记忆里快速搜索了一遍,语气带着怀疑:
“没听说过这个人。什么背景?阿彤,这时候要特别小心。”
“妈,是真的。”
何希彤赶紧解释,“就是前阵子跟印度政府硬碰硬,最后让对方重新谈判的那个江辰。新闻很大。”
电话那头安静了。
这件事梁安棋当然知道。
如果真是这个人,那他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几秒后,梁安棋问:“你确定是他?你怎么认识的?”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层次比她们何家还要高。
可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我确定,之前在一个场合见过。”
何希彤回答得很肯定,“托了关系才约上今天见面。”
她可不敢和母亲说是自己制造的“偶遇”。
从小,母亲对她要求都很严格。
灌输的思想都是以稳为主。
如果说出实情,难免少不了一顿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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