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指挥中心,空气凝重得仿佛要凝结成实质。
林川、陈更、刘振华,以及总指挥三人,正围着巨大的沙盘。
沙盘上,代表敌我双方的旗帜犬牙交错,无声诉说着战场的残酷。
“报告总指挥!”
一名通讯参谋快步走入,他的脚步叩击着水泥地面,脸上是极力压抑却依旧无法掩饰的兴奋。
“特战团二营急电!”
“‘掘墓人’二号行动,成功!”
“于A-3区域‘鬼愁谷’,全歼日军‘樱花’特遣队第二批次,十六人!我方……无一伤亡!”
他顿了一下,声音提高八度。
“成功抓获敌特遣队指挥官,陆军少佐,山本信!”
“好!”
总指挥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拍在桌沿,震得沙盘上的小旗都微微颤动。
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赏。
“打得好!这个魏和尚,是块好钢!王喜奎带出来的兵,有狼性!”
“无一伤亡,全歼敌军精锐。”
副总指挥忍不住感慨,他看向林川的眼神里,欣赏之色更浓。
“林川同志,你这个‘掘墓人’计划,主动出击,前置防御,将战场设在百里之外,好!实在是太好了!”
“首长过奖了。”林川神色平静。
“这只是开胃菜。抓到了鱼,更要从鱼的肚子里,把鱼饵、渔夫,甚至整张渔网都给掏出来。”
“没错。”
周副主席目光锐利,一语中的。
“这个山本信,是条线索。必须立刻审讯,榨干他脑子里关于‘樱花’计划的一切!“
”人员构成、渗透路线、联络方式,以及……“
”他们在我们内部,到底藏了多少根钉子!”
“审讯已经交给王喜奎同志亲自负责。”林川回答。
“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他的目光落在沙盘上,眼神变得深邃。
“但是,光审讯,太被动了。”
“冈村宁次不见兔子不撒鹰,我们打掉一支‘樱花’,他能派出十支。我们不能总在家里等着他们来敲门。”
“那你的意思是?”总指挥问道。
林川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说出的话却让室内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我的意思很简单。”
“反渗透。”
“冈村宁次想往我们这儿派特务,我们,就往他心窝子里,也扎上一根更毒的钉子!”
话音未落,林川拿起一根代表特战团的蓝色小旗,越过层层封锁线,插在沙盘上代表“北平”的方格正中央!
指挥部里,几位身经百战的将军,都不约而同地感到后颈一凉。
“林川同志,你的意思是……派特战团潜入北平?”
陈更旅长瞪大眼睛,这想法可以。
“不。”
林川摇头。
“不是潜入,是‘打’进去!”
“北平城防备森严,如铜墙铁壁。“
”想让一支成建制的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比登天还难。”
“但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他拿起代表李云龙部的红色小旗,绕着北平城外围,画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李云龙、孔捷、程瞎子他们,现在把冈村宁次的二十万大军死死钉在平津一线。“
”鬼子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正面。”
“这就给了我们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喜奎的特战团,可以化整为零,以战斗小组为单位,伪装成溃兵、难民,甚至是投靠皇军的‘良民’,从四面八方,渗透进北平!”
“渗透进去之后呢?”丁伟忍不住追问。
“北平城里到处是鬼子宪兵和特高课的便衣,生存都是问题,怎么联络?”
“这就是下一步。”
林川的眼中闪动着算计的光芒,条理清晰地说道。
“第一,建立‘地下交通站’。“
”命令我们潜伏在北平多年的地下党组织,为特战团提供安全的落脚点、情报和补给。”
“第二,激活‘休眠者’。“
”我们有很多同志,因为各种原因在北平潜伏下来,他们是医生、商人、黄包车夫……是时候唤醒他们了。”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策反!”
林川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
“冈村宁次能收买汉奸,我们就能策反伪军!”
“北平城里数万伪军、警察,有多少是真心给鬼子卖命的?“
”大部分不过是混口饭吃!”
“通过地下党,接触他们,分化他们!“
”用金钱、粮食、民族大义,甚至用我们手里的坦克大炮去‘说服’他们!”
“只要策反一部分人,让他们成为我们在城内的‘眼睛’和‘耳朵’,甚至关键时刻的‘内应’,那整个北平城,对我们就再无秘密可言!”
“到那时,冈村宁次想喝什么茶,想去哪个厕所,我们都能一清二楚!”
“而王喜奎的特战团,就是我们插在敌人心脏上的一把尖刀!“
”他们的任务,不是攻城,而是——”
“定点清除!”
“清除敌指挥官、炮兵观察员、通讯枢纽、后勤仓库……“
”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清除冈村宁次本人!”
林川的话,让整个指挥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震撼。
“好!我认为这个计划可以吗!”总指挥第一个打破沉默,他站起身,在地图前踱步。
“把敌人的心脏,变成我们的战场!让敌人内部,处处是我们的同志!这……“
”这才是真正的人民战争!”
“冈村宁次做梦也想不到,他用来对付我们的‘囚笼’,反过来,会变成困死他自己的牢笼!”
副总指挥感慨万千。
“林川同志,你这个计划,我完全同意!”
总指挥当机立断,不带一丝犹豫。
“我立刻以总部的名义,向北平地下党下达最高指令!“
”不惜一切代价,全力配合特战团!”
“另外,天津缴获的黄金大洋,你随便用!钱不够,我再给你想办法!要人给人,要枪给枪!”
“我们就是要让冈村宁次,尝一尝,什么叫‘睁眼瞎’,什么叫‘草木皆兵’!”
……
就在太行山指挥部密谋着足以改变华北战局的惊天计划之后。
抗大华北分校的学员们,也迎来他们最期待的一堂课。
《装甲兵战术与合成作战》。
主讲人,林川。
地点,直接搬到坦克训练场。
林总与总指挥他们已经从指挥部直接来到坦克训练场。
二十辆崭新的“太行-虎”坦克呈战斗队形一字排开,引擎低沉地咆哮着,让大地都随之微微颤抖。
三百多名学员围坐在坦克周围,一个个伸长脖子,眼神火热。
这一次,在他们身旁,还坐着一群特殊的“旁听生”——鲍里斯·万尼科夫为首的苏联专家团。
这几天,这些来自苏维埃的工业骄子们,世界观已经被反复重塑。
他们亲眼看到,那些连sin、cos都搞不懂的“大老粗”,在林川的“查表法”下,竟真的在几天内就掌握基础弹道解算。
他们也亲眼看到,在“装甲师师长”这个致命诱惑下,这群人爆发出的恐怖学习热情。
今天,他们特意申请旁听,想知道这个东方魔鬼,在战术思想上,又能带来怎样的“惊喜”。
“同志们!”
林川站在一辆“太行-虎”的炮塔上,声音通过铁皮喇叭,盖过了引擎的轰鸣。
“今天,我们讲坦克。”
“在讲怎么用它之前,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
“在你们看来,坦克,是用来干什么的?”
问题一出,台下立刻炸锅。
“报告林校长!坦克是用来冲锋的!皮糙肉厚,就该顶在最前面,给步兵开路!”
一个嗓门洪亮的团长喊道。
“不对!我觉得坦克是移动炮台!给步兵提供火力支援,敲掉鬼子的乌龟壳!”
另一个政委反驳。
“你们说的都对,但不全对。”
李云龙作为“助教”,清了清嗓子,摆出专家的派头。
“按照我们林校长的说法,坦克,是‘矛’和‘盾’的结合体!“
”既能攻,又能守!是陆地上的王!”
李云龙的话,引来一片赞同。
然而,林川却摇了摇头。
“李团长说的,是坦克的‘属性’。”
“我要问的,是坦克的‘用法’。”
林川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丁伟身上。
“丁伟同志,你来说说。”
丁伟站起身,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报告林校长,我认为,坦克的用法,取决于我们的战略目的。”
“若为攻坚,它就是‘破城锤’。”
“若为穿插,它就是‘铁骑兵’。”
“若为决战,它就是……战场的主宰!”
丁伟的话,让在场的许多指挥官陷入沉思。
就连旁听的万尼科夫,也眼中一亮,忍不住对身边的彼得罗夫低声用俄语说道。
“还是丁伟指挥官,有战略眼光。他已经脱离单纯的武器使用者范畴,开始从战役层面思考问题。”
彼得罗夫苦笑着点了点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回道。
“鲍里斯同志,在这里,这样的‘惊喜’,每天都在发生。”
“说得很好。”林川赞许地点头。
“丁伟同志,已经触及到现代装甲作战思想的核心。”
“但,还不够。”
“今天,我要教给大家的,是坦克最核心,也是最强大的用法——”
他的声音穿透了钢铁的轰鸣,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中。
“闪电战!”
旁听席上,鲍里斯·万尼科夫和彼得罗夫等一众苏联专家,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万尼科夫的眼中满是骇然与难以置信。
他死死盯着炮塔上那个年轻的身影,嘴唇颤抖,用俄语失声喃喃:
“Блnцkpnг… oh… oh 3haeт o Блnцkpnгe?!”
(闪电战……他……他竟然知道闪电战?!)
那是德军席卷波兰的战法,是此刻正让整个欧洲都在颤抖的、最新锐、最前沿的军事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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