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
路鸣泽张开双臂拥抱路明非：“好极了，哥哥，让我们一起，改变世界。”
“Something for nothing，100%融合……12倍增益！”
路明非静静地站在救生艇上，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龙化，全身被黑色鳞片覆盖，双翼刺破后背血淋淋地展开。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路明非的血管中奔流，像是长江大河冲破了堤坝，像是海啸吞噬了海岸。此刻的他，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交易完成的刹那，数百米高的潮峰，以摧枯拉朽之势，向他们扑来。
救生艇在它面前，连尘埃都算不上，浪尖上卷着军舰的残骸、不知名生物的骨骼，以及，死亡本身。
但路明非只是抬起手，轻轻向前一推。没有声光效果，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甚至连言灵的名字都没有。只是纯粹的伟力，从他体内汹涌而出，化作无形的屏障，推向那面死亡之墙。
潮峰，开始后退。不，不是后退。路明非立刻意识到了不同，潮峰不是在空间上被推回，而是在时间上。
“时间不多，哥哥，我们最多只能倒退一分钟时间。”
“足够了。”
路明非张开新生的双翼，轻轻一振，救生艇在他脚下碎裂，不是被踩碎，而是被那振翅的余波震成粉末，他腾空而起，冲向原本血色漩涡的中心。
随着路明非的飞行，遮天蔽日的潮峰在“后退”，浪头降低，海水退去，这是神迹，是凡人不可想象的领域。
在回溯的景象中，路明非看到了凯撒三人，他们躲在一栋雪屋里。凯撒正对身旁诺诺说着什么，而芬格尔，那个永远不正经的废柴师兄，此刻正举着一个对讲机，声嘶力竭地大喊，表情扭曲，眼睛赤红。
路明非听不见声音，但他知道芬格尔在喊什么。
血色漩涡的中心，那里是空间最扭曲的地方，是尼伯龙根的入口，是一切灾难的起点。
路明非抬手，对着那片扭曲的空间虚握。空间碎裂的声音响起，阻挠了凯撒他们许久，几乎让他们绝望的尼伯龙根，在他面前像一张薄纸般被撕开。
尼伯龙根内部是另一种景象，没有海水，没有冰面，只有纯粹的白光。
光芒如同实质，从中心向外辐射，所过之处，空间本身都在融化。这就是莱茵，灭世级别的言灵，燃烧生命、燃烧空间、燃烧时间，要将一切归于虚无的终末之歌。
白色光柱的中心，就是莱茵爆发的原点，路明非能感觉到，越是靠近中心，时间的回溯就越困难，空间的凝固就越发明显。即便是12倍增益下的他，也难以完全撼动。
白色光柱的范围随着他的深入而缩小，像是在畏惧，又像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最后的反扑。
直到路明非看见那架米-17，俄罗斯产的运输直升机，它的旋翼已经停止转动，机体表面覆盖着一层诡异的结晶。
直升机之后，路明非再也无法向前推进半步，无形的墙壁挡在了他面前，那不是物理的障碍，是规则的壁垒。
覆盖黑鳞的拳头砸在那无形的屏障上，空间震荡，白色的光泛起涟漪，但屏障纹丝不动。
“言灵·黑炎牢狱！”
黑色的火焰从虚空中涌现，化作无数道锁链，缠绕、收缩、挤压。白色的屏障在黑炎的灼烧下发出尖锐的悲鸣。
“言灵·苍雷支配！”
尼伯龙根的顶部，原本是血色天空的地方，漆黑的雷云瞬间凝聚，一道，两道，十道，百道，雷光将白色屏障完全淹没在毁灭之中。
但雷光散尽，白色屏障依然存在，完好如初。
“哥哥，这里就是极限了。”
路明非不为所动，路鸣泽只得提高了声音：“你这样下去谁也救不了！我们都走了这里了，你想要陌深的努力白费吗？莱茵的爆发是不可逆的过程，时间回溯无法消除它。”
路明非的手僵在半空，他终于停下了。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带着师兄逃跑吗？”
“不，逃跑没有意义。莱茵一旦被引发，它的终结概念就已经锚定了这片空间。”
“那我们能做什么？”
“将莱茵的范围，限制在这个时刻。”
“限制？”
“是的，莱茵的爆发是一个过程，从中心点开始，不断扩张。我们现在用时间回溯，强行将这个过程推回了这个时刻。哥哥你的任务，是在我的时间领域消散后，第一时间，顶住莱茵扩张的力量洪流，将它死死地按在这个规模，不让它继续扩张一分一毫。”
“需要顶到什么时候？”
“直到莱茵内部积蓄的能量，在这个被限制的规模内，消耗殆尽。这是唯一的方法，只有这样，莱茵的终结效应才会被束缚在这个极小的区域内，而区域外的一切，才能存活。”
“我明白了。”路明非的声音低沉下去，“交给我吧。”
“真棒！不愧是我的哥哥。”路鸣泽夸赞完，对着米-17直升机，释放了言灵·金刚界。
就在金刚界成型的刹那，时间的凝滞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白色的光柱，停止了收缩，紧接着，光柱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再次轰然爆发。
路明非发出一声咆哮，他张开双翼，悬停在白色光球的正前方。他不再攻击，而是将所有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黑色的领域以他为中心展开，与白色的光碰撞在一起。
没有光和暗的绞杀，只有规则与规则的对抗。黑色的领域艰难地抵抗着白色光芒的扩张，试图将它压缩回原来的大小。白色的光芒则狂暴地冲击着黑色领域的边界，试图突破这突如其来的束缚。
路明非自己是在阻挡一颗冲向地球的恒星，每一秒，都有无法想象的能量冲击着他的身体。鳞片在高温中变得通红，边缘开始卷曲，双翼的膜翼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又在他的意志下强行修复。
“给老子——”路明非嘶吼着，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混合着龙类的低吼与人类的疯狂，“——取消！！！”
路明非周身的黑色领域不是漫无目的的扩散，而是精确地贴合着白色光球扩张的边缘，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捏住了那颗试图膨胀的白球。
光芒与黑暗的交界处，空间不断地湮灭、重生，呈现出一种混沌的灰色。
路明非悬浮在黑色领域之外，剧烈地喘息着，维持这个边界，他必须持续不断地输出力量，以对抗莱茵的法则。
路明非能感觉到，自己换来的力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每一秒，都像在燃烧生命。但他成功了。至少在这一刻，莱茵被限制住了。
米-17直升机内。
萨沙·雷巴尔科，在剧烈的头痛和眩晕中醒来。他最后的记忆，是刺眼的白光，无法形容的高温，以及……死亡的感觉。
他确信自己死了，那种被终结的感觉，不会错。
“我没死？”萨沙摸了摸自己的脸，温热，有触感。他又瑞吉蕾芙，她也刚刚醒来，正茫然地看着窗外。
“我们……不是死了吗？”瑞吉蕾芙的声音在颤抖。
萨沙没有时间思考哲学问题。飞行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直升机还飘在空中，但周围的环境明显极其危险。
“上帝啊……”萨沙喃喃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目前的主要目标就是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米-17即将逃离尼伯龙根的瞬间，瑞吉蕾芙回头看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他全身覆盖着黑色鳞甲，背生巨大的膜翼，流动着熔金般的竖瞳。
瑞吉蕾芙在那个怪物身上，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壮。他像神话中支撑天空的巨人，以自身为柱，隔开了毁灭与幸存的世界。
“是他……救了我们吗？”
萨沙没有回头，他只是将引擎功率推到最大，操控着这架伤痕累累的米-17，向着尼伯龙根破碎的出口，头也不回地飞去。
随着直升机的声音远去，路明非得以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维持黑色的边界上。他能感觉到，白色的光柱内部，那毁灭性的能量正在限制的范围内，疯狂地释放。
在这北极的尽头，在破碎的尼伯龙根里，路明非沉默地悬浮着，以身为界，独自对抗着终末的潮声。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龙族：救人而死，岂不应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