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靠在黄巢胸前，青玉笛贴着掌心发烫。她刚想开口，黄巢手臂猛地一震，金虫从皮下窜出，在他小臂上扭成锁链状纹路。 “它动了。”黄巢声音压得很低。 玄音低头看自己心口，符印正随心跳明灭。她没说话，只是把笛子攥得更紧。 前方李岩勒马回头：“头儿，前面岔路，一条直通皇城地宫入口，另一条绕西水渠——能探到地下脉络。” 黄巢没答话，盯着自己手臂。金虫突然静止，纹路凝固成刀形——正是他惯用的劈砍轨迹。 “你看见了吗？”玄音声音发颤，“傀儡刚才在意识里……模仿你挥刀。” 黄巢眼神一沉，转头盯她：“宗主咒印？” 玄音点头：“动作里藏着他的结印手法，不是死物……它醒了。” 李岩听得一头雾水：“谁醒了？那傀儡不是锁在地宫里吗？” “现在不是了。”黄巢松开缰绳，任马慢行，“它在学我。” 玄音抬手按住胸口：“不止是学……它复刻的是你前世挥刀的姿态。” 黄巢没接话，只伸手扣住她手腕。金虫顺着他指尖爬进她脉门，两人意识瞬间连通——无面傀儡站在深渊中央，抬手挥刀，每一寸肌肉走向、每一次呼吸节奏，都和黄巢分毫不差。 玄音猛地抽回手，脸色发白：“它在同步你的战斗本能。” 黄巢松开她，转头对李岩：“你带人走西水渠，查地下水脉走向，找傀儡实体位置。” 李岩皱眉：“可你说过要直冲地宫——” “现在改了。”黄巢打断他，“它既然能学我，就说明不是死靶。硬闯只会被它预判。” 李岩还想争辩，玄音开口：“听他的。傀儡若已苏醒部分意识，贸然强攻等于送命。” 李岩咬牙点头，拔马转向岔路。 只剩两人一骑，马蹄声在空旷官道上格外清晰。玄音低声问：“你真信我能撑到地宫？” 黄巢没看她：“你死了，宗主直接换傀儡上位，我没兴趣陪他玩换人游戏。” 玄音苦笑：“你就不怕……我变成下一个傀儡？” 黄巢手臂上的金虫又动了一下，纹路扭曲成断剑形状。“你心口符印还在跳，说明宗主没完全放弃你。趁他犹豫，我们先下手。” 玄音沉默片刻：“傀儡挥刀的轨迹……藏着断剑封印术式。” 黄巢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那不是普通模仿。”她声音很轻，“是你前世用过的招式。它和你同源。” 黄巢没再说话，只是踢了马腹。马匹加速，风刮过耳侧。玄音靠在他胸前，听见他心跳比之前更快。 前方地势渐低，官道尽头隐约可见皇城轮廓。玄音突然抓住他衣袖：“等等。” 黄巢勒马。 “宗主不会让我们轻易接近地宫。”她喘了口气，“他故意让傀儡模仿你，是想逼你提前决战。” 黄巢冷笑：“他算准我会慌？” “不。”玄音摇头，“他是算准你会疯。” 黄巢低头看她：“你觉得我会疯？” 玄音直视他眼睛：“你已经在边缘了。” 黄巢没否认，只是伸手抹掉她嘴角干涸的血迹。“那就让他看看，疯子怎么砸了他的阵。” 马匹重新启动，直奔皇城方向。玄音闭上眼，意识里那具无面傀儡仍在挥刀——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像黄巢本人。 她突然开口：“如果最后发现……你才是真正的容器呢？” 黄巢手臂一僵，金虫骤然暴起，在皮肤下撕裂出新的纹路。他声音冷得像铁：“那就把容器连壳带魂，一起碾碎。” 玄音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吹响青玉笛。音律一起，心口符印与黄巢臂甲共鸣，地面微微震颤。 远处皇城轮廓下，一道黑影静静伫立，双手结印——正是玄天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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