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车轮碾过混乱,留下满地狼藉与逐渐沉淀的尘埃。关于娄家的“问题”,在经历了一番看似严密、实则浮皮潦草的“调查”后,最终得出了一个含糊其辞却又各方都能接受的结论——“查无实据”。
这四个字,像一道赦免令,又像一盆冷水。
对于尚在风暴眼中挣扎的娄家父母而言,这结论不足以让他们摆脱困境,但至少卸去了最致命的“变天”指控,保住了一丝喘息的可能。对于那些曾摩拳擦掌、想要深挖“大鱼”的激进派而言,这个结果令人失望,但在“证据不足”的现实面前,也只好暂时将目光移开。
而对于许大茂,这结论则不啻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那份精心罗织的举报信,成了“情况不实,指控缺乏有效证据”的典型。他带头抄家的过激行为,更是被定性为“违反政策,方法粗暴,在群众中造成不良影响”。上面需要有人为这场虎头蛇尾的闹剧负责,也需要安抚一下被林向军强势介入后略显不满的某些人,许大茂自然成了最合适的替罪羊。
他被停了电影放映队的工作,发配回车间劳动,接受“批评教育”。往日里靠着溜须拍马和放映员身份积攒的那点人缘和威风,顷刻间荡然无存。走在院里,迎接他的是邻居们或明或暗的指点和鄙夷的目光。他试图辩解,声称自己是“被资产阶级小姐欺骗了”,是“革命热情过高”,但无人理会。刘光天等人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将责任全推到了他这个“主谋”身上。
偷鸡不成蚀把米,许大茂如同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他不仅没能凭借举报飞黄腾达,反而丢掉了体面的工作,名声扫地,成了院里人人鄙夷的笑柄。
而风暴的另一位主角,娄晓娥,则在林家缜密的运作下,走向了另一条路。
在城郊那间简陋的“安全屋”里躲藏了数日后,外面的风声渐渐平息。林向军带来了“查无实据”的消息,也带来了一个关乎她未来的安排。
“离婚吧。”林向军的话很直接,没有任何修饰,“只有彻底划清界限,你才能有一条活路。”
娄晓娥沉默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经历了丈夫的背叛、抄家的恐惧和这段日子的东躲西藏,她对那个家和那个男人,早已没有了丝毫留恋。离婚,是解脱,也是必须。
离婚手续在一种异乎寻常的效率下办理完成。许大茂为了表现自己“划清界限”的坚决态度,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随后,一份盖着街道和相关部门公章的“支援边疆建设”申请表,摆在了娄晓娥面前。这并非真正的发配,而是林家借助父亲林大山在工业系统残存的影响力、母亲李秀兰在街道的渠道以及林向军在公安系统的便利,为她精心打造的一个“合法”离开漩涡中心的身份。
目的地,是西北一个新建的、相对封闭的工业基地。那里条件艰苦,但远离政治风暴的中心,秩序相对稳定,更需要的是技术人员和建设者,而非没完没了的斗争。
临行前夜,娄晓娥再次秘密来到了林家。她穿着最朴素的蓝布衣服,脸上带着历经磨难后的沧桑,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澈和坚定。
她对着林父林母,深深地鞠了一躬:“林叔,林婶,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话语哽咽,情真意切。
她又看向林向军和林向阳:“向军哥,向阳兄弟,大恩不言谢……我娄晓娥,这辈子都记着。”
林母红着眼圈扶起她,塞给她一个装着一些全国粮票和零钱的小布包:“孩子,路上小心……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林向阳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递给她。里面是他整理的一些基础的机械维护常识和卫生注意事项,或许在那个偏远的工业基地能用得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辆开往西北方向的货运列车,在弥漫的晨雾中,缓缓驶离了四九城。娄晓娥坐在拥挤的车厢里,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熟悉的城市轮廓,泪水模糊了视线。这里有她曾经的优渥生活,有她破碎的婚姻,也有她绝境逢生的恩情。
她紧紧攥着那个笔记本和林母给的小布包,如同攥着新生的希望。前路未知,但至少,她离开了那个几乎将她吞噬的泥潭,走向了一个或许艰难、却充满可能性的新天地。
一场风波,看似尘埃落定。
许大茂声名狼藉,灰头土脸。
娄晓娥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娄家虽未脱困,但暂免于最致命的打击。
而林家,在这片尘埃落定之中,依旧稳稳地矗立在那里。他们用智慧、勇气和那份坚守底线的定力,在狂澜既倒之时,护住了该护的人,全了该全的义。
林向阳站在自家院中,望着恢复了往日宁静(至少是表面宁静)的四合院,目光悠远。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插曲,更大的时代洪流仍在奔涌。但经过此番洗礼,他更加确信,知识、理性与那份藏于心底的良善与担当,才是能在任何风雨中,指引方向、砥柱中流的根本力量。
尘埃落定,亦是新征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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