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过了多久,外间再次传来动静。一个陌生的、略显苍老而谨慎的声音响起:“老朽回春堂胡青,见过管事大人。”
胡大夫来了!
苏蔓的心微微一提。接下来,便是考验她“伪装”能否瞒过专业医者眼光的时刻了。
一阵细碎的声响,胡大夫似乎走到了榻边。她能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随即,微凉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腕脉。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渐渐转为淅沥的雨声。
胡大夫诊脉的时间颇长,期间又轻轻翻看了她的眼睑,查看了舌苔,甚至按压了几下她手腕旧伤附近(那里皮肤因之前的“急症”和敷药,颜色仍有些异常)。
良久,胡大夫收回手,语气带着疑惑和凝重:“这位姑娘脉象虚浮细弱,时有时无,似是气血极度亏虚、心神耗竭之兆。然观其面色,虽苍白,却非濒危之象;探其肌肤,虽凉,却无厥冷。且……”他顿了顿,“姑娘似有服食过某些安神定惊药物之迹象,药力未散,与脉象之虚,颇有……矛盾之处。”
他的话,像一把小锤,轻轻敲打在苏蔓紧绷的心弦上。这位胡大夫,竟看出了药物痕迹与脉象的矛盾!
于管事和雷振显然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呼吸都为之一窒。
“胡大夫的意思是……” 于管事声音发紧。
“老朽不敢妄断。”胡大夫谨慎道,“或许姑娘本就体虚至极,又受惊雷所骇,心神涣散,气机逆乱,故而呈现此等凶险脉象。加之或许此前用过安神之药,药力未化,更添纷乱。当务之急,需以针灸醒神,佐以益气固脱之汤药,先稳住心神气血,再图后续调理。”
他给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并将重点放在了“急救”上,避开了更深究的矛盾。
“那便有劳胡大夫施针用药!” 于管事连忙道。
很快,苏蔓感觉到细微的刺痛从几处穴位传来(胡大夫的针灸手法颇为老道),伴随一阵酸麻胀感。同时,有人将她微微扶起,温热的药汁被小心地喂入口中。药味极苦,与她之前服用的汤药截然不同。
针灸和汤药的作用下,那阵强烈的、药物造成的昏沉感似乎被强行驱散了一些,意识的清明回归了几分,但身体的虚弱和不受控感却更加明显。她依旧无法动弹,无法睁眼,却能更清晰地“听”到周围的一切。
胡大夫施针完毕,又开了方子,叮嘱了注意事项,便在于管事千恩万谢和重金酬谢下,被护卫送走了。显然,于管事和雷振都松了口气,只要胡大夫没有明确说出“伪装”或“有诈”,他们便愿意相信这是一场突发的急症。
听雪轩内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气氛依旧凝重。苏蔓被安置妥当,丫鬟们轮班守在榻边。
时间在缓慢的滴答声中流逝。雨停了,雷声远去,只有檐角积水滴落的声音,规律而清晰。
派往济世堂的人,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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