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兵刃碰撞声刚染上几分温和，一道略显狼狈的身影便一瘸一拐地出现在入口处。嘉一手捂着左边脸颊，那里肿起一个显眼的大包，紫红的淤青顺着颧骨蔓延开，另一只手撑着腰，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吸一口凉气，脚下的石板被踩得发出“吱呀”的抗议声，活像只斗败的小兽。
“哎哟……疼死我了……”嘉的声音带着哭腔，目光在演武场里扫了一圈，当落在擂台上的宣花时，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宣花师姐！”
宣花闻声回头，瞧见嘉这副模样，眉头立刻蹙起，快步走下擂台迎了上去，语气里满是关切：“嘉？你这脸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腿，是不是受伤了？”她伸手想要轻轻触碰那处肿包，又怕弄疼他，指尖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才收回。
周围的新生们见状都忍不住窃笑起来，方才嘉那番“英勇”表现还历历在目。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先是瞪了那些新生一眼，才苦着脸对宣花解释：“还不是那些家伙！刚才他们跟林瑞师兄打，一个个吓得不敢上，就撺掇我打头阵，说什么‘嘉师兄修为高深，肯定能镇住场面’。”
他梗着脖子，试图维持师兄的体面，可脸颊的疼痛让他说话都微微漏风：“我想着好歹是师兄，总不能露怯，就上台跟林瑞师兄‘切磋’了几句，还没等我把当年斩杀低阶影妖的事迹说完呢……”嘉的声音越说越小，委屈地瞥了眼擂台边的林瑞，“他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把我扇飞了，脸先着的地，腿也磕到了台阶……”
苏悠悠刚走到擂台边，听到嘉的话突然一顿，脑海里猛地闪过方才回宗门时的画面。她拉了拉身旁白蝶月的衣袖，眼神里带着几分凝重：“蝶月，你还记得吗？咱们刚回宗门那会儿，好像有个黑影从上空飞快地掠了过去，速度快得看不清模样。”
白蝶月闻言一怔，仔细回想了片刻，点头道：“确实有这么回事，当时以为是宗门里的师兄御剑飞行太急，没太在意。”
“现在想来，那黑影的方向好像就是演武场这边，”苏悠悠看向嘉捂着脸的模样，恍然大悟，“恐怕就是嘉被林瑞扇飞出去的样子！飞得那么快，难怪我们没看清。”
两人的对话被宣花听了去，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嘉往旁边的石凳坐下：“你啊，总是这么爱逞强。”说着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些许淡绿色的药膏在指尖揉开，“这是凝神止痛的药膏，我帮你涂上，很快就不疼了。”
药膏刚触碰到肿包，嘉就舒服地喟叹一声，原本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宣花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淡淡的昙香，与药膏的清苦气息交织在一起，格外安心。
嘉偷偷抬眼打量着宣花，见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神情专注又温柔，脸颊不由得更烫了。
片刻后，宣花收起瓷瓶，帮嘉理了理凌乱的衣摆：“好了，药膏药效不错，过几个时辰肿就会消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得先离开一趟。”她站起身，朝着苏悠悠和白蝶月温柔地摆了摆手，目光掠过白蝶月时，却微微一顿。
“蝶月，”宣花停下脚步，视线落在白蝶月腰间的长剑上，语气带着几分肯定，“你这柄剑的灵力很足，剑穗无风自动，灵气萦绕不散，恐怕几个月前就有这般异象了。照此情形，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召唤出剑灵了。”
白蝶月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她确实感觉最近佩剑时常有异动，却从未想过是剑灵即将现世的征兆。还未等她开口道谢，宣花已笑着补充：“若是修炼上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寻我，我住的清辉院随时欢迎你。”
温柔的声音落在耳畔，白蝶月望着宣花含笑的眼眸，恍惚间竟觉得眼前的身影与记忆深处的轮廓渐渐重叠。那是很多年前，母亲还未被父亲囚禁在宫叶时，也是这样温柔地抱着她坐在庭院的桃树下，用清甜的嗓音唱着童谣，指尖轻轻梳理她的长发，阳光透过枝叶洒在母亲脸上，温暖得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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