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高一也是可以参加的。”姜蕴宁解释道，“虽然有些地方的规定是高二为主，但也不排除一些省份允许高一学生参赛，尤其是像我这种有一定数学基础的学生。”
“哦，原来是这样。”姜可心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也是，以你的水平，去参加一点都不奇怪。”
“我做完了试卷，但是我拒绝参加比赛。”姜蕴宁淡淡地说。
“为什么？”姜可心有些不解地问，“如果获奖，你就有机会保送大学，连高考都不用参加。”
“我现在很忙。”姜蕴宁简短地回答。
姜可心皱了皱眉，显然没有完全理解，但她没有继续追问。
在医院第一次见到姜蕴宁时，她就感觉，这个姐姐是非常有主见有想法的人。
她相信，姐姐之所以不走竞赛这条路，并不是因为她不能走这一条，而是因为——她选择了走别的更想要的。
至于姐姐说的很忙，似乎还好？
其实，姜可心并不知道，从出院到现在，姜蕴宁每天学习到深夜。
自重生以来，学习对她来说变得更加迫切且复杂。虽然她在原来的世界也有很扎实的学术基础，但因为与现有世界之间的巨大信息差，她需要抓紧一切时间弥补知识的空白。
从历史到科技，从文学到语言，每一个领域她都不能忽视，甚至有时她希望一天能有48小时来学习。
两人走到食堂，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食堂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她们很快点好餐，拿着餐盘，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姜蕴宁刚拿起勺子，还未动筷，一道刺耳而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哟，这不是‘假’的姜大小姐吗？”
她抬起头，视线撞上了几天没见的董思莹。
董思莹换了发型，头发卷成了大波浪，画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鞋站在一旁，身后还跟着几个打扮靓丽的女生，眼神里满是刻意的挑衅与嘲弄。
好好的学生，打扮得打扮得跟走红毯似的，一身香水味盖过了食堂的饭香，也不知道是来上学的，还是来演戏的。
“你说什么？”姜可心眉头一蹙，语气里带了几分不善。
“我说你啊，鸠占鹊巢这么多年，还不赶紧腾位置？”董思莹似笑非笑，慢悠悠地说，“还是说千金小姐当久了，真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姜家人了？你说搞笑不搞笑？”
她话音一落，身后的几个女生立即捂嘴笑出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姜可心刚要站起来，姜蕴宁却抬手拦住了她。
只见姜蕴宁不紧不慢地放下勺子，抬眸看向董思莹，眼神沉静又锋利，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直指人心。
“我真挺好奇的。”她语气不急不缓，却字字如针，“你每天这么辛苦地找我们麻烦，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意那个男的，还是怕他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她唇角轻轻一挑，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却比冷漠更让人难堪，“为了个男生耗尽精力，逮着我们发泄情绪。你的人生，已经空虚寂寞成这样了？”
姜可心忍不住“噗”地笑出声，笑得毫不掩饰。
董思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你说什么？！”
“你和心心的过节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她顿了顿，看向董思莹，目光如冰，“心心人美心善，不愿意和你计较，我就不一样，惹毛了我，没当场把你扒下层皮来，谁都别想脱身。”
话音刚落，董思莹的脸色彻底变了，白了又红，眼中的愤怒几乎溢出，“你以为你是谁？！”
她的声音愈发尖锐，显然无法忍受姜蕴宁的挑衅。
姜蕴宁毫不在意她的反应，淡淡地挑了挑眉，继续说道：“你大可以继续把严书文当宝，但你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稀罕他。年纪轻轻的，你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那是你的事，但别把别人拽到你看中的那棵树上勒死，行吗？”
她平静的语调，却让董思莹的心脏猛地一颤。
她想回嘴，却发现无从反驳。
身边的女生也开始窃窃私语，表情微妙。
气得她脸色发青，抬手就想拍桌子。
“建议你别冲动。”姜蕴宁平静地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种极具压迫力的镇定，“在学校食堂闹事，违反校规，你想去教导处接受教育，没人拦你。”
周围已经有不少同学悄悄看了过来，议论声隐隐响起。
董思莹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骑虎难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说错了吗？”姜蕴宁垂眸，轻轻拿起餐具，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讽刺，“你明明是个有脑子也有能力的女生，完全可以去参加竞赛、拿奖、或者其他方式去提升自己，靠自己发光，结果现在却像个怨妇一样，到处撒泼，天天盯着别人的影子活着。”
她话锋一转，似乎随意又精准地补了一刀，“而且……心心的身份，作为姜家人，我都没有说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指手画脚？”
这句话一落，董思莹整个人都僵住了，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她瞪大了眼，脸色先是一白，随即涨红，声音发颤，“你……你是姜家人？”
苏市姜家男丁兴旺，在圈子里是公开的事。
如果姜蕴宁真是姜家人……那她就是那个真正的姜家大小姐。
真假千金不应该水火不容吗？
“姜可心占了你十五年的身份，你却还能和她坐在一张饭桌上，说说笑笑？”董思莹语气发冷，像是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为什么还能不计前嫌地和她相处？”
“那种你理解不了的东西，叫做姐妹。”
她顿了顿，语气如刀，“不是所有的关系，都像你这样，只会搞雌竞、自我内耗、把嫉妒当本事。”
姜蕴宁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淡淡道：“你怎么过自己的人生我没兴趣干涉，但——”
她语气微顿，冷静中带着讽意，“要是真想赢得一个男生的尊重和喜欢，起码别在这种地方丢人现眼。”
这一击直中要害。
董思莹咬着牙，眼圈发红，最终什么都没说，甩手走了。
姜可心这才回过神来，眼眶泛红，声音微微带了点哭腔，“姐……”
她刚刚是真的气急了，却又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姜蕴宁轻描淡写地挡在了前头。她说出的那个词——“姐妹”，像是一记无声的拥抱，稳稳地接住了她的委屈与难堪。
“长身体，多吃点。”姜蕴宁夹了根鸡腿到她餐盘里，然后低头吃饭，“无聊的挑衅，不值当浪费情绪。”
不远处，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静静地看完了这场闹剧。
当高一摸底考试出来时，第一名的成绩轰动全校，他从不在意这些的人，也意外地开始关注——
那个叫姜蕴宁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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