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听着阎埠贵带着哭腔的控诉，脸上也浮现出怒气。
他本来就在为自己前途未卜而心烦意乱，此刻听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原因导致学校被盯上，自己也受牵连，不由得也骂出了声：
“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厨子，竟然如此无法无天，就因为这点捕风捉影的猜忌，就敢诬告陷害人民教师，简直是恶霸行径。”
看到校长终于被激怒，阎埠贵心里升起一丝希望，连忙附和，添油加醋：
“是啊校长，他就是个恶霸，在我们院里横行霸道惯了，现在当了个小主任，更是目中无人。
校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得向上级反映，揭发他打击报复、诬陷好人的罪行。”
阎埠贵期待地看着校长，希望他能振作起来，利用他校长的影响力，和自己一起对抗何雨柱。
只要校长出面，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然而，校长骂了几句后，胸中的那点怒气似乎很快就被更大的现实忧虑压了下去。
他颓然地重新坐回椅子，眼神更加灰暗，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阎啊……反映？向谁反映？你看看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革委会！
人家既然能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就说明举报材料至少站得住脚，你屁股确实不干净，我们还被抓了个整着。
我们现在是自身难保，首要问题是能不能安然无恙地从这里出去。
就算出去了……我……我这个校长，还能不能当下去，都是未知数啊……”
阎埠贵愣愣地看着校长，是啊，校长说得对。
他们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校长自身地位岌岌可危，哪还有余力去对付何雨柱？
校长叹了口气，拍了拍阎埠贵的肩膀，语气带着同病相怜的劝慰：
“老阎，认栽吧。现在这形势……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知道是他举报的，我们能怎么样？
去找他对质？
他死不承认，我们有什么证据？
闹起来，吃亏的肯定还是我们，算了，想想怎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吧。”
“算了？”
阎埠贵喃喃道，心里难受，没想到校长这么快就退缩了，竟然劝他认栽？
这口气让他怎么咽得下去？
何雨柱毁了他的名声，可能毁了他的工作，甚至可能毁了他一家老小的生活指望。
就这么算了？
可校长不上套，不肯和他同仇敌忾，他阎埠贵一个人，拿什么去跟何雨柱斗？
何雨柱现在是食堂主任，听说在厂里很受重用，上面还有人。
他阎埠贵不过是个小学老师，还是即将被打上“思想有问题”标签的老师。
力量的对比太悬殊了，如果真的硬碰硬，恐怕真的像校长暗示的那样，会被何雨柱轻易压死。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再说话，眼神空洞地望着斑驳的墙壁，内心却在疯狂地呐喊：
“何雨柱……傻柱……你好毒的手段啊，你让我身败名裂，却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没人帮我，没人敢惹你，难道我阎埠贵就这么白白让你坑死了不成？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在这间冰冷的革委会审查室里，阎埠贵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只懂得拨弄小算盘的精明，在真正的权力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算了，就这样吧。
一想到易中海、贾张氏的下场，思及此，便歇了那些小心意，工作没了，总比去劳改好吧。
自己是占了一些小便宜，可没有偷抢，那点小东西也立不了自己的罪名，最多就是不道德。
校长淡淡道：“想通了？人这辈子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活着，你说是吧老阎。”
阎埠贵想通后也钻牛角尖，胳膊拽不过大腿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工作没了，那就去找，尿涨还能憋死人不成。
“哎，校长，你说的有道理。”
“你明白就好，只要自己没事，以后总会好起来的，人活着才有希望。”
……
南城区。
刚从四合院那边踩点回来的瘦猴男子，正被一群眼神热切的小混混围着。
“黑皮哥，打听清楚了！”
瘦猴灌了一口凉白开，抹了把嘴，脸上带着邀功的兴奋，“那老大妈，就后院那个叫王翠兰的，绝对是个肥羊。”
“哦？怎么说？”黑皮眯着眼，吐出一口烟圈。
“她男人，以前是红星轧钢厂的八级工，一个月拿这个数。”
瘦猴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觉得不对，又赶紧换成九根手指，但好像还是不对，最后干脆喊道，“九十九块，一个月九十九块钱呢。”
“多少？九十九块？”
旁边一个愣头青惊得差点跳起来，“我爹在厂里干一辈子，一个月才三十多。”
“我的娘嘞，这得攒下多少钱啊。”另一个小混混眼睛都直了，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
瘦猴很满意大家的反应，继续爆料：“更妙的是，她男人前阵子犯了事，被发配到大西北吃沙子去了。
这王翠兰无儿无女，就一个人住在后院的一间小耳房里，孤老大妈子一个。”
“无儿无女？孤家寡人？好啊。”
黑皮双眼亮了几分，这简直是天生给他们准备的肥羊，吃了都没人追查的后患。
“她家在院里，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不对付的人？”
黑皮追问，这是道上的规矩，动手前得摸清底细，免得撞上铁板或者被人当了枪使。
瘦猴挠了挠头，回想了一下在院里听来的闲言碎语：“仇家……有！还真有，听说她男人易中海，就是被同院的贾张氏给……给踢废了‘那个地方’。
贾张氏因为这，被判了劳改一年，这算深仇大恨吧？”
“嚯！够狠的啊！”一个小混混龇牙咧嘴，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还有呢，”瘦猴接着说，“把她男人易中海送去大西北的，也是同院的，叫何雨柱。”
“仇人还不少，看来这家人心也是黑的，必定有不少钱。”
黑皮眉头皱了起来，感觉有点不对劲，“那这两家啥情况？
特别是那个何雨柱，能把她男人弄去大西北，不是简单角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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