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紧锁着眉头，尝试了各种方法进行通讯，全都毫无反应。
钱莱和赵一玮登上陆飞的飞行器，钱莱率先道歉：“是我不好，一时大意让她逃脱了。”
钱莱十分愧疚，如果不是她一时心软没有直接下杀手，哪怕她没有将这只塞壬带回来，事情都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这个问题后面再说，当下先解决眼前的问题。”陆飞冷静的说，“通讯全部受到干扰，火枪范围有限无法将这些浓雾都驱散完。”
飞行器视窗外浓稠的白雾已经像有了实体一般弥漫在视线可见的所有范围内，连五米外的路标都变得模糊不清。
“学长，资料里为什么没有提到这种海兽？”钱莱翻阅着光脑里的资料。
陆飞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踌躇着开口：“水星真正移民过来的时间是五大主星里最短的，还不到两百年。”
钱莱静静地看向陆飞，等待他的解释。
“只能说……这些海兽才是这个星球真正的主人。”陆飞斟酌着用词，“塞壬曾是这片海域乃至冰域真正的统治者。”
“往年这个时候，居民早就迁进内城了，沿海五十公里范围内全部放空，不留一人。”
“所谓的汛期防御其实真正防的就是塞壬，只是今年汛期不知什么原因提前了，这才导致海兽进入到人类的居住范围。”
“让这些塞壬接触到了人类，导致了目前这种局面。”
钱莱皱着眉问道：“可是他们并不强？只要提前做好准备……”
“他们的可怕之处不是跟你贴身肉搏。”陆飞打断她的提问，“塞壬达到一定数量同时吟唱，可以控制整片区域的海兽，甚至掀起海啸。”
“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水星还能成为主星？我们平时可从来没听说过类似这样的消息……”赵一玮小声嘟囔着问。
“唉……”陆飞叹气，“因为这里有大量的资源，这半个冰冻星球的发电能力让人类根本无法放弃这么大的诱惑。”
自从人类发现冰在弯曲时会产生电以后，经过这么多年的技术迭代，冰的挠曲电性被开发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而水星这巨大的冰资源则成了人人趋之若鹜的宝贵资源。
廉价的电力让无数的工厂在这片广阔冰面拔地而起，吸引了千千万万的人前来工作、定居，水星也由此迅速发展成为五大主星。
说来说去塞壬和海兽才是这个蔚蓝星球真正的主人，人类再怎么说也只是掠夺原本属于他们的宝贵资源的外来者。
“原来如此。”钱莱若有所思，看来她没有出手伤到塞壬反而是一件好事，只是现在的情况只能说算不上最糟糕而已。
“学长，我们可以尝试和塞壬谈判吗？他们能听懂我们的话吗？”钱莱问。
“我一开始就给赛事中心报告过了，本来只要我们五大学院坚持三天，星外支援就能到达，现在通讯断了，我也不知道。”陆飞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钱莱一时间之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无论如何，学姐的牺牲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不说她自己，卫麟和尤由是绝对不可能原谅那只塞壬的。
可是从塞壬的角度来说，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她在自己的家园捕猎，给腹中的幼崽汲取更多的养分，这是她的天性也是职责。
钱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件事你说是谁错了吗？
站在双方的立场来看，好像谁都没有错，可是不幸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来到飞行器下方的存储间，那条怀孕的塞壬被暂时关在这里。
塞壬看到钱莱的一瞬间立马变得警觉，她美丽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紧紧盯着钱莱的动作，生怕钱莱再靠近她，伤害她。
钱莱解开防爆头盔上的防噪模式并开启了翻译器：“你说话我可以听得懂。”
塞壬恶狠狠地盯着钱莱：“卑鄙的外来种族！”
“你的幼崽，还有多久可以出生？”钱莱没有回应她的谩骂，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塞壬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又突然变得慌乱：“你想做什么？！”
“让你的族人离开，我放你走。”钱莱冷静地回复。
“不可能！”塞壬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钱莱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塞壬只觉得像是被某种冷冰冰的尖锐物体抵住了要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塞壬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停顿了一会提起了条件：“你得放我安全回到族人那里。”
“我保证。”钱莱想也没想直接同意。
塞壬见状，得寸进尺：“我还需要很多的营养。”
“说说看？”
“我需要很多鲜血，不，我和我的族人都需要很多鲜血。”塞壬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钱莱的表情，“我们有很多雌性都孕育着幼崽，这些年因为你们的到来，让我们的捕食范围和猎物种类越来越少，雌性们的营养严重跟不上，孕育出来的幼崽越来越虚弱。”
塞壬似乎越说越愤慨：“我们的族人越来越少，新生的幼崽数量远远比不上老去的成年，这都是你们带来的灾难，你们得进行补偿！”
钱莱觉得有种深深地无力感，这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你让你的族人先把周围的浓雾撤掉，你的条件我帮你争取。”
如果塞壬只是需要鲜血的话，很好解决，水星上有很多的工厂，其中不乏一些家禽家畜的处理加工厂，既然塞壬吸食海兽的鲜血可以获得营养，那么家禽家畜的鲜血应该同样管用。
“万一你不守信用呢？”塞壬警惕的问道。
钱莱一时语塞，她也发现自己空口白牙的确实也无法让人就这么凭空相信她。
“你的条件呢？直接说吧。”钱莱捏了捏眉心，“不要耍花招，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在你开口蛊惑我前堵住你的嘴巴。”
塞壬差点没吓死，这个外星人好敏锐的心思，她怎么知道刚刚自己在考虑要不要趁她现在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直接用歌声蛊惑住她。
“我们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卑劣种族。”塞壬强作镇定的开口反驳。
钱莱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你和我一起去找我的族人，”塞壬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条件，“你来说服他们，把我们的对话告诉他们。”
“我拒绝。”钱莱冷冰冰的说道，“作为食物，我跟着你到了你的族群里，岂不是自己送上门的美味，你当我是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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