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您，您真是行家啊。”老板擦了擦汗，连忙解释，“可、可这年头，您要的这些大型工业设备，都是政府严管的，真不好搞啊！
而且军方的淘汰品管控极严，市面上根本见不到。就这几套，我们也是花了大价钱，走了极硬的关系，冒着风险才弄来的，成色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风险是你们的事，我说了我只看价格和质量。”曹彬语气平淡，“按照我们最初的约定，尾款是两亿两千联邦币。可现在你给我的货，价值撑死一点五个亿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仓库角落堆放的一些其他零散设备和材料：“这个价，我亏大了。”
“这……这……”老板急得直搓手，他知道对方说的基本在理，但他也确实是花了大力气才凑齐这些东西，“贵客，您看……要不，给您去个零头？这已经是我们能承受的极限了，为了这批货，我们可垫进去了三年的利润……”
“减价？”曹彬似笑非笑地说，“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样吧。”曹彬停下脚步，指着零零散散的设备说道，“光学抛光机、真空镀膜机、透镜中心仪、激光蚀刻机、光学对准仪……”
每当曹彬提出一个设备，店铺老板的脸部肌肉，就会忍不住的抽搐一次。
直到曹彬说完。
“这些东西总计二手价格是两千万左右，算是补偿了。”
“这……这……”
“卖不卖，你不卖，有的是人卖。”曹彬没有废话，转身就走。
店铺老板先是一愣，随即看到曹彬那毫不犹豫、径直走向仓库出口的背影，猛地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不对啊！
货他已经收走了，可尾款还没付呢。
“等、等等！贵客留步！”
老板连忙喊道，下意识就想追上去，但又猛地停住，脸上闪过一丝凶狠，独眼中射出威胁的光芒。
“贵客，您这……不合规矩吧？货您验了，也收了，这尾款还没结清呢，就想走？我在这黑市混了三十年，还没见过有这么干的！”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对仓库阴影处打了个手势，那里顿时传来几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显然是有武装护卫。
曹彬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只是侧过脸，语气带着一丝疑惑：
“怎么了？老板，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吗？”
店铺老板被他这话问得一愣：“什么意思？我们签了合同的，白纸黑字，定金三千万，尾款两亿两千，货到付款！”
“合同？”曹彬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无辜的疑惑，“什么合同？谁签的？签的谁？还有，老板，你认识我吗？”
店铺老板被他这一连串反问给问懵了，下意识道：“我、我……您不是……”
他又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真的答不上来。
交易都是通过加密设备通讯，全程在一个中间人的保证下进行，定金也是走的无法追踪的黑市渠道。
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只知道是拿着特定信物的“贵客”，至于对方姓甚名谁，什么来历，一概不知。
想到这，店铺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坏了，现在安稳日子过久了，现在交易也逐渐规范了，都快忘了黑市以前是个什么鸟样子了。
不付尾款的人，就这么让他水灵灵地遇到了？
“你就不怕黑市背后的人找你算破坏规矩的账？”
“这倒提醒我了。”曹彬笑了笑，把刀抽了出来，顺便一发扩散式的灵能冲击，瞬间敲晕了所有守卫。
“你……你信不信我报警！”店铺老板不断向着墙壁靠去，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报警？”
曹彬微微歪头，脸上那无辜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好啊，你去报啊，现在就报。去告诉警察你卖的违禁品和管制物品，被人拿走了，还不结尾款。”
店铺老板的脸色又白上了一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老板的声音都带着点颤音了，之前的凶狠和威胁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被拿捏住要害的无力感。
“我想怎么样？”曹彬摊了摊手，“我很公道啊。两个亿，加那些光学设备仪器。”
“你……你这是……是抢劫！”老板气得浑身发抖。
曹彬握着刀的手一摊：“买卖不成，诚意在嘛，我也没说我不可以是抢劫犯啊。”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老板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曹彬，手指都在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了看这个隐密仓库里那几个倒地的武装护卫，又看了看曹彬那副杀人惯犯的模样，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些被曹彬点名的零散设备上。
那些东西加起来，确实也就值个两千万左右，虽然肉疼，但比起两亿的尾款……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关键是，不接受又能怎么办？
打？打不过？
喊？按照这里的隔音效果，喊破喉咙也没人来。
报警？那更是自投罗网。
“我……我……”老板张了张嘴，最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垮了下来，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拿……拿走吧……”
声音里充满了憋屈、不甘，还有一丝认命般的颓然。
“老板大气，但是……”曹彬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刚才是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拿！看上什么就拿！”老板豁出去了，自己店里值钱的都被他挑走了，剩下的东西捆一起也不过一千万左右，只要不动他的小命，以及储物装置里的东西，也没什么值得计较的了。
“好嘞。”曹彬收刀，一边笑着，一边看了一眼手机。
那里有一条新的信息，用的是暗语。
核心内容是，经过特种部队的王天明确认，盯着修理厂的人已经离开，来到销售部，随后搜查一无所获。
而传送门已经正常开启，初次能量波动已经掩盖，一切如常。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走到那些零散设备旁，再次取出储物灵器，将挑出来的一系列设备也一并收了进去。
又对着其他东西挑挑拣拣，时不时发出感叹，又偶尔发出嫌弃地嘲讽。
最后，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对着面如死灰的店铺老板点了点头：
“尾款已经打了，老板。期待我们的下次交易。”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悠然自得地走出了仓库，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购物。
留下店铺老板独自站在空旷了许多的仓库，望着曹彬消失的通道口，半晌，才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合金货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像个无能的丈夫，看着曹彬丢下他乱糟糟的仓库，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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