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那堪称“倾尽全力”的“诚意”,显然取悦了云妩月。
她带着餍足而慵懒的神情,终于“大发慈悲”,给了云涯一个“探望”柳念婉的机会。
云涯只觉得眼前一黑,视觉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屏蔽。耳边风声呼啸,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快速移动,片刻之后,才重新感受到脚踏实地的感觉,视觉也缓缓恢复。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略显简陋的石洞之中,洞壁上有着明显的开凿痕迹,空气微凉,带着泥土的气息。
“云道长!云道长!是你吗?我是念婉!”一个带着哭腔和激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温软的身躯就扑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云涯的身体微微一僵,他感觉得到,云妩月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出手阻拦,甚至就站在不远处,如同一个冷漠的观众,欣赏着这场由她导演的“重逢”戏码。
她的声音果然在洞中悠悠响起,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戏谑:“你们慢慢聊,毕竟……你的‘诚意’很足,我很喜欢。” 话音落下,她的气息便如同烟雾般消散,仿佛真的离开了。
但云涯知道,这个女人她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用神识监视着这里的一切。这短暂的“自由”,不过是她给予自己“听话”的一丝丝甜头。
他能感觉到柳念婉身体的颤抖,那是激动、后怕和担忧。他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抬手,轻轻抚了抚柳念婉的头发,声音尽量放得温和:“念婉,是我,别怕。”
他环顾四周,确认这只是一座普通的、临时开凿的简陋洞府,除了一个出入口,别无他路。云崖肯定柳念婉只是带来这里的,这只是他们临时的见面地点,看来她还是不放心。
“云道长,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她刚刚说的诚意是什么啊?她有没有打你?你的脸……”柳念婉抬起头,泪眼婆娑,心急如焚地打量着云涯,问题一个接一个,充满了心疼和恐惧。她看到了云涯脸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红痕,还有他周身那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气息。
当再次听到诚意这个词时,云崖的目光开始不自觉地闪躲,柳念婉的询问让云崖又想起了刚刚的一幕幕,这让云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让人恶心的 下作的男技。
“我……我没事。”云涯避重就轻地回答,努力想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却显得异常苍白无力,“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不碍事。你呢?她有没有伤害你?”
“我……我还好,她说带我来这里能见到你,她……她没对我做什么。”柳念婉哽咽着摇头,她不敢告诉云涯自己被她夺走了蕴灵坠 也不敢说自己被她的羞辱。
而此刻,在柳念婉的意识深处,柳廿晚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透过柳念婉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个轮回的云涯(云岑),看着他强颜欢笑安慰转世的自己,看着他眉宇间化不开的沉郁和疲惫,她的灵魂都在不停颤抖。
她多想伸出手,像从前那样抚摸他的脸颊,告诉他“我在这里”;多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与他并肩对抗那个疯女人。
可是她不能。
她清晰地感知到,云妩月那冰冷而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依旧笼罩着这个山洞,时刻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此刻现身,不仅救不了云涯,反而会立刻引来杀身之祸,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他 反而还加害了他。
她只能蜷缩在这意识的最深处,无声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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