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械尸那义体手臂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冰冷坚硬的地板，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被感染的脑机系统驱动着半具躯体，撕裂的人造肌肉纤维在爬行时拉出血丝，缓缓地向幸存者队伍爬行而来，动作迟缓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威胁感。它那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幸存者们，要将他们的身体也撕裂。
这家伙身上暴露出各种伤口，鲜血与油污交织在一起，最严重的显然是那双未经改装的双腿。双膝处的断裂痕迹清晰可见，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道生生撕扯断开。另一条满是伤痕、毫无力气的原生手臂无力地耷拉着，被拖拽在一旁，发出刮擦地面的刺耳声。
外部一圈的观景台早已失去了往日供人欣赏美景的功能，内部的小型多功能贸易区域更是满目疮痍。此时此刻，各种机械残骸与血肉残渣混杂在一起，地上到处都是破损的货架、散落的货物，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根据“绅士”提供的信息，目前162层只有三只械尸存活，更多这种可怖的造物似乎被吸引，正向上层和下层扩散。JN队长已经处理了另外两只，特意将这只失去机动能力的爬行怪物留了下来，让其余幸存者们练练胆量。
此时，GU和oJbK已将通往上下层的安全闸门和几个主要出入口牢牢封锁。中心的空旷区域里，那些幸存者们手持临时拼凑的近战武器，纷纷上前“欺负”那只爬行的械尸。
“它们的弱点在脑机模块。” 威尼克教授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反射着械尸抽搐的身影，“即便打爆生物大脑，电子神经仍会驱动躯体。” 他身旁的助手芮尔飞速记录着，指尖在便携终端上飞舞。
“哎……要不是时机不对，我真想挖出它们的脑机好好检查一番。”作为军事技术公司的一名董事兼科研人员，他对这种电子生化武器充满了浓厚的兴趣，语气中透着近乎病态的好奇。
“够了，给它个痛快！”JN队长的声音斩断了这场带着训练性质的虐杀。
听到命令，幸存者们握着消防斧、钢筋棍的手掌渗出冷汗。当第一个青年颤抖着挥出钢管时，械尸的义体手臂突然如弹簧般弹出，在金属碰撞的锐响中，火星溅上他惨白的面颊。但下一秒，更多武器如林般落下，骨骼碎裂声与液压管爆裂的嘶鸣混杂在一起。
“哈，这时代的人适应能力真强。”冯叶感叹道。或许是经历了观景台上一阵混乱的杀戮，这些原本普通的市民虽然依旧恐惧得浑身发抖，带着惊魂未定，但至少能鼓起勇气上前攻击了。
“嗯，不过这种械尸比起当初生化剧本里的丧尸感觉要弱上不少？至少行动模式单一得多。叶子，你技能的探测结果有什么新发现吗？”洛可可附和了一声，审视着这些幸存者。
““目前只探测到这一种械尸类型，”冯叶回答道，“但不排除存在类似生化特感那种具备特殊能力的变异体。遗憾的是，我不知道它们具体的称呼，无法通过技能看到引导。至于之前袭击运输机的那些敌人，它们也分布在这座天际塔的各处。”冯叶回答道，没有明确的“因”技能也给不出“果”。
“叶子哥，这些情报不告诉JN队长他们吗？”开心好奇问道。
“嗯，暂时不能，我队伍里有卧底，我们不清楚对方窃听手段有多强大。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会单独去找那个安保队长说明情况。”冯叶技能太过bUG了，卧底根本藏不住。
“叶子哥，”孤独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更实际的忧虑，“你再详细说说‘意识指挥’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现在意识体状态，技能、道具全都锁死，连可可姐的愿力都用不了。到时候真遇到强敌，我们怎么战斗？”
冯叶思索片刻，开始细细讲述他在剧本“云上战歌”中的经历：“这次的意识指挥稍有不同，没有战略视角，也没有意识同步……”
此前作为纯粹的“阿飘”时，玩家还能像上次意识指挥剧本那样自由飘离很远。然而这次意识被拉入芯片后，活动范围被大幅压缩：最远只能离开附体目标20米。其中，10米范围内，四名玩家可以做到360度无死角移动，如同真正的幽灵。但一旦超过10米，只要玩家离开了附体目标的实时视野范围，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拉回到10米内的位置。更麻烦的是视野限制：如果在这1-20米的范围内存在一个拐角，而附体目标看不到拐角后的景象，那么玩家们“看”到的，也将是一片令人烦躁的、不断闪烁跳动的黑白雪花噪点，就像信号极差的古董电视机屏幕。
冯叶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无奈，该死的游戏平衡机制又在削玩家！ 这次休整期，他不仅稳固了自身的“气”，使得即使在“凭神”状态下也能施展“波纹气功”。洛可可、开心、孤独三人也在他的指导下，将“炼气诀”练到了小成境界，虽然还无法真正激发出波纹气功，但至少能初步掌握“气”的流转特性，增强感知和反应。可眼下这“意识体”状态，直接把所有努力都锁死了！洛可可甚至无法调动她那强大的“愿力”。
(￢_￢)
“你们四人汇报一下，绅士、可可粉、JK女高中生、雨衣，四位芯片人影在做什么？”威尼克教授注意到四名志愿者齐齐盯着一个方向，那四个依附于芯片的“智能AI”又在进行不为人知的内部交流了，便发出了询问。
斐格首先开口：“教授，我看不到其他芯片人影。我只看到‘绅士’……他似乎正在讲解什么，嘴唇在动，但我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
其余三人则表示，他们各自看见的芯片人影在倾听，或者通过姿态和手势交流。
“芮尔，记下来！”威尼克教授的探索欲被彻底点燃了，声音带着兴奋，“关键点：一、芯片人影之间可以互相观测；二、芯片携带者只能观测到自己对应的芯片人影，无法观测其他人的；三、芯片人影之间的交流内容，对携带者完全不可见、不可闻！”他语速飞快地总结着，助手芮尔的手指在终端上敲击得更急促了。
至于玩家们被冠以的这些称呼来源也很简单，只是根据外貌和着装而定。洛可可最初被起了多个代号（贝雷帽女、墨镜女、军裤女），最后是她本人忍无可忍，直接通过芯片向威尼克传达了一个清晰的意念要求，命名为“可可粉”，这才定下了这个稍显俏皮的代号。
威尼克教授对此大感惊奇，连声赞叹这芯片智能AI的个性化交互能力远超预期。
……
杀死了爬行械尸，JN队长又领着众人在贸易区补充了物资。
然而在前往上层还是下层出现了分歧，JN队长和威尼克教授的意见高度一致：队伍应该直接前往地下停车场，利用那里的车辆尽快逃离这座死亡之塔。 他们的理由很实际：目标明确，路线相对直接，风险似乎可控。
而幸存者这边，康先生扯开领口的领带，露出被汗水浸透的衬衫：“我反对去地下停车场！”
“往上还是往下，都需要载具！”他身后的巴士司机迪戴德科特晃了晃手中的合金钥匙，钥匙链上的旅行团公司的迷你徽章模型在打着旋转：“顶层停机坪有我们的旅行巴士，垂直起降型！大型标准120座！”
“乔伊，你会支持我们对吧。想想看吧，如果从地面逃离，那天际塔外面是什么情况？恐怕早就被那些怪物淹没了！空中路线，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迪戴德科特，这位保养得宜的司机，说出了一个令人心动的提议，同时想将一名芯片志愿者拉进队伍中来。
他的提议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幸存者眼中强烈的渴望光芒。顶层、浮空巴士、逃离地面怪物海洋，这些词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条充满诱惑的逃生捷径。
JN队长沉吟片刻，道：“稍等，我们商量一下。”说完，他示意威尼克教授、GU和oJbK，几人迅速远离幸存者人群，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教授开口询问：“队长，你记得运输机是怎么被打下来的吧？”
JN队长点头，道：“地面的风险同样存在，这不可否认。”
虽然爆发了未知电子病毒感染危机，但从械尸表现来看，只要具备一定战斗力，这些械尸无论多少都是送菜。他们的顾虑不过是那些袭击运输机的幕后黑手，如果发现他们从空中逃离，极有可能再次将他们击落。
两人低声快速交换了意见，分析了空中路线的巨大风险和地下路线的潜在障碍。当他们回到人群时，威尼克教授推了推眼镜，开口说道：“既然我们存在分歧，那么……将这个关乎生死的选择，交给更‘客观’的智能AI来判断吧。”
他巧妙地转移了压力，“斐格、大卫、乔伊、玛利亚，请你们各自询问所携带的芯片智能，‘绅士’、‘可可粉’、‘JK女高中生’、‘雨衣’，他们的建议是什么？是向上，还是向下？”
很好，这个烫手山芋“皮球”被踢到了超梦小队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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