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吉威开口,语气里带着试探:“那你这个身份,到底是做什么的?”
祝安歪了歪头,满脸都是“你们在说什么废话”的疑惑:“你们刚才没听见世界规则吗?”她顿了顿,舌尖轻轻舔过下唇,笑得有些恶劣,“当然是,来接受你们的赎罪啊。”
“这算什么?!”江奕云猛地拔高声音,“凭什么你的身份这么好!”
其他人也皱紧了眉,看向祝安的眼神里早没了最初的警惕,只剩被戏耍后的愠怒,像在看一个胡搅蛮缠的小孩。
祝安却像没看见他们的怒火,转身自顾自地走向摩天大楼:“走吧,上面有场新闻发布会,再不去,你们就要迟到了。”
“谁知道迟到了会不会违反世界规则呢?”她的话轻飘飘的,没什么危险,却让其他人不得不担心。
违反了世界规则的后果,谁都不想知道,尤其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往往越怕死!
电梯在十八层停下,门一开,刺目的白光就涌了出来。
巨大的发布会场地里,猩红的地毯从门口铺到台前,两侧架满了黑色的摄像机,镜头像无数只眼睛,齐刷刷地对准他们。
闪光灯“咔哒咔哒”地响,晃得人睁不开眼,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香水和油墨混合的怪味,还有记者们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像一群被惊扰的马蜂。
最前面的长桌铺着深灰色桌布,刚好摆着七个座位,除了祝安,剩下的七个人名字都用烫金字体印在座位牌上,每个座位前都固定着一支银色话筒,话筒线像蛇一样缠在桌腿上。
“各位,请这边入座。”
一个穿紫色西装的主持人快步走过来,脸上挂着标准到僵硬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透着刻意。
江奕云盯着座位牌上自己的名字,指尖冰凉,发布会,他没少参加过,但是诡异世界的发布会……
李建国喉结不停滚动,有些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而祝安,早已退到场地角落的阴影里,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双臂抱在胸前,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头发。
她的脸藏在摄像机照不到的暗处,只有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在忽明忽暗的光里,像在欣赏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
“好了,安静!”主持人突然提高声音,手里的话筒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笑容越发“真诚”,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现在正式宣布,以‘诚’为主的发布会,正式开始!”
“大家现在可以向李建国委员进行提问了。”
话音刚落,底下的记者们像疯了一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的纸笔、话筒、照相机全都举了起来,密密麻麻的手臂挡得严严实实,尖锐的问题像冰雹一样砸向台前:
“李建国委员!最新的《国家治安处罚法》整改的内容,引起民众恐慌,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委员!委员!近几年频频被爆家暴离婚案中,不公平的判决,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委员!委员!对于被发现的灰色代孕产业,最后不了了之,您有什么看法?”
“请回答!你们是打算冷处理这些问题,还是要等到事情闹大了再推出一个替罪羊甩锅?”
“委员!委员!……”
李建国坐在最中间,脸色比吃了粑粑还难看。
闪光灯晃得他睁不开眼,那些犀利的问题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心脏,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浸湿了衬衫领口,手里的话筒“咚”地撞在桌布上,发出闷响。
旁边的其他人也坐不住了,手指死死抠着桌布,烦躁不安。
他们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窘境,挪用公款、伪造合同、逼死同事下属、掠夺他人果实……
那些他以为永远不会被翻出来的烂事,很快就会被这些记者扒得一干二净。
这场以“诚”为名的发布会,根本不是让他们发言,而是要把他们的罪,一点点扒出来,晒在闪光灯下,让他们在无数双眼睛里,一点点赎罪。
阴影里的祝安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很轻,却刚好落在李建国耳边。
他猛地抬头,看见祝安冲他举了举下巴,眼神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得他浑身发抖。
对于不相关的人,祝安懒得投入多余的精力,她在观察江辞彧。
所有人都有“罪”要赎,那主神碎片呢?他有什么罪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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