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进行预热的情况下，若直接切削硬度较高的工件，容易导致刀具崩损。碎裂飞溅的刀片可能伤及操作人员。
监考人员未能察觉这一情况。
监考的主要职责在于防范作弊行为，并防止出现重大操作失误。
“请停下，你的刀头未经预热，直接下刀会引发事故。”苏宇不忍心看着参加考核的工人受伤。
霎时间，包括周老在内的数十道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苏宇身上。
“唉，我的准备还是不够充分。”
“小兄弟，我叫林立刀。”
“多亏你及时提醒，否则一旦刀头崩裂，后果不堪设想。”
被苏宇提醒的那名工人立即关闭车床，走到他面前紧握他的手表示感谢，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我是苏宇，不必客气。”苏宇点头回应。
在前世的经历中，苏宇也曾参与过无数考试。
当准备不足时，担心考试失利或表现不佳会导致精神紧张，进而犯下本可避免的错误。
林立刀显然就是这种情况，因担忧失败或技术不够纯熟，才出现了这样的低级失误。
“主考官，我申请放弃本次考核。”
“下次再来尝试。”
林立刀做出了决定。
主考官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宇。
对于林立刀放弃考核的决定，他并不意外。考场上各个阶段都常有考生选择放弃。
“你叫苏宇？”
“我来问你两个问题。”
“刀头在哪些情况下需要预热？”
主考官向苏宇提出的问题难度不算太高，但要全面回答却不容易，需要综合考虑刀头所处的各种环境条件。
“当刀身温度不理想时。”
“通常包括……”
苏宇毫不怯场，详细列举了三十六种需要预热刀头的情况。
主考官略显诧异。一般而言，能列举十种已算合格，十五种便属优秀，二十种以上更是凤毛麟角。
苏宇却一口气报出三十六种。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相当出色，我再问你几个问题……”主考官对苏宇产生了浓厚兴趣。
两人一问一答，转眼便过了一刻钟。
起初，周围的钳工尚能听懂他们的对话。
但随着问答深入，尽管每个字都明白，组合起来却如同天书，令人摸不着头脑。
“好，非常出色。”
“你的基础理论知识远超普通八级钳工，甚至接近初级技术员乃至工程师的水平。”
“你是否愿意参加八级钳工考核？”主考官直接发出邀请。
“当然愿意，但这符合规定吗？”苏宇疑惑地问道。
八级钳工考核需提前报名，且报名者必须已是七级钳工，苏宇目前并不符合条件。
“我拥有特殊推荐名额。”
“但有一点需注意，使用推荐名额参加考核，最终验收标准将更为严格，不容许丝毫差错。”
“此外，考核时间不会因你而延长。”
“现在只剩一半时间，你必须在规定的一半时间内完成考核。”
主考官抛出了一个难题。
八级钳工考核本就难度极高。
仅给一半时间，要求却更为严苛，难度可谓倍增。周围无人看好苏宇能通过。
“我参加。”苏宇点头应允。
“好，我的推荐名额就给你了。”主考官宣布，并将刚才林立刀操作的机床临时分配给苏宇。
“这就参加考核了？”
“他真是走了狗屎运，竟获得一个推荐名额。”
“那又怎样？”
“推荐名额不过让他获得参与机会。若是考六级或许还有可能，但八级绝对不可能通过。”
“他若能通过，我就把他考核的工件吃下去。”
傻柱心里酸溜溜的，忍不住低声嘀咕了几句。他忘了身边都是人，再小的声音也有人听见。
“傻柱，你真觉得他考不过八级？”旁边一个姓赵的锻工搭了话。他俩之前因为打饭抖勺的事闹过矛盾。
“姓赵的，你找事是吧？”
“对，我就是找事。”
“你之前说，苏宇要是通过八级考核，你就把他做的工件吃下去——这话还算数吗？”赵锻工步步紧逼。
“算数，可我有什么好处？”傻柱心里盘算起来。
“我跟你赌。苏宇过了，你吃工件；他没过，我给你十块钱。”赵锻工语气冷硬。
“我们也跟你赌！”赵锻工身边两个朋友也插话。
“行，一言为定。你们非要送钱，我就不客气了。”傻柱觉得自己赢定了。
另一边，苏宇开动机床，动作流畅熟练。周老在旁看着，微微点头。
之前主考官来找苏宇时，周老也看到了。他和主考官是朋友，但并没阻拦苏宇参加八级考核。他并不认为苏宇能通过，却想让他试试。苏宇学得快、进步神速，一直没遇过什么挫折，周老觉得这未必是好事。
离考核结束还有五分钟，苏宇举手示意完成工件。
四名考官上前交叉检测，比对其他考生严格许多。
“工件无暗伤，形态标准，尺寸误差万分之三。”
“综合评价：优秀。”
“通过八级钳工考核。”
经过两组考官反复确认，主考官最终宣布结果。一时间，众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料到苏宇竟然通过了考核，并且是以优异的成绩。其他人大多只是勉强及格，连良好都很少见。
考核结束后，总共诞生了六名八级钳工，而苏宇是轧钢厂唯一通过的人。
八级钳工的考核难度极高，淘汰的人数远超通过者。
此时，考场外，傻柱被三个人拦住了。
“傻柱，想跑吗？”
“你输了，该兑现你的承诺。”
“苏宇加工的工件太大，怕你不好咬，我特意准备了个小的，你把它吃了就行。”
赵锻工拿出一块钢片，只有半个巴掌大，半厘米厚。
傻柱脸色变了。他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吃钢铁？但他确实打赌输了。
“我每人赔十块。”傻柱只能认栽。赵锻工他们人高马大，他打不过。
他在四合院里或许能打，但外面能收拾他的人太多了。
“你打发要饭的？”
“每人三十，不然就吃工件。”
傻柱只好屈辱地答应下来。
另一边，周老走到苏宇面前。
“说实话，我很意外你通过了。”
“唉，你进步太快，超出我的预期，估计没多久我就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周老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学生太聪明也是一种烦恼。
“小苏，恭喜你。”杨厂长也走了过来。
“谢谢！”苏宇笑着回应。
“你通过了八级钳工考核，是咱们轧钢厂今年唯一合格的，也是历年最年轻的。厂里决定给你奖励。”
“五百元现金，一百斤猪肉票，五十斤大米票，十米布票。”
“稍后去财务科领。”
杨长春很高兴。
一来苏宇为轧钢厂争了光，二来苏宇是自己人，他成长起来对杨长春也有好处。
随后，杨厂长把苏宇叫到办公室。
“老领导希望你能尽快锻炼一下。”
“你是技术工出身，没做过管理工作。我打算先让你担任几个月车间副主任，你觉得怎么样？”
杨厂长征询苏宇的看法。
苏宇点点头，没有意见。
他清楚自己缺乏管理经验，不可能一步登天，必须从基层做起，对此早有准备。
杨厂长一个电话叫来了车间主任。
“冯主任，我打算让小苏担任几个月车间副主任，你怎么看？”杨厂长笑着问道。
冯主任愣了一下。
杨厂长安排一个副主任，何必问他意见？
“最多半年，小苏就会调离车间。”杨厂长补充道。
冯主任顿时明白了。
他也是明白人，立刻懂了用意。
苏宇当副主任只是过渡，要么镀金，要么攒经验，不会威胁他的位置。
这下他放心了。
既然没有竞争，又是杨厂长的人，冯主任立刻热情起来。
“小苏，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一般人，以后高升了，可得关照老哥。”冯主任热络地说。
“冯哥客气了。”苏宇笑着回应。
回车间的路上，两人已称兄道弟。
“大家注意，宣布一项厂里任命。”
“即日起，苏宇同志担任车间副主任，副科级。”
冯主任话音一落，率先拍起手来。
车间副主任？
易忠海几乎当场失态。
刘海中迷恋当官，难道他就没有这样的心思？
易忠海同样渴望职位，只是比起刘海中，他更善于隐藏，很少有人知道他内心对权力的向往。
他担任过的最高职务，不过是生产小组的组长。
他怎么也没想到，同院的苏宇，年纪比他小得多，竟然成了车间副主任，还享受副科级待遇。
这让他如何接受？
冯主任介绍完后，与苏宇简单交谈几句便离开了车间。
众人望着苏宇，一时气氛有些凝滞。
不是不欢迎他，而是身份变了，地位不同了，大家一时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毕竟，他现在已是领导。
“各位工友注意——”
广播里传来于海棠清脆的声音。
“现在播报一则通知。”
“钳工车间五级钳工苏宇同志，勤奋好学，积极进取，在今日考核中成功通过八级钳工评定。”
“厂部决定予以奖励：现金五百元，猪肉票一百斤，大米票五十斤，布票十米。”
“同时任命苏宇同志为第一车间副主任。”
“号召全厂职工向苏宇同志学习，努力提升技能水平。”
广播重复了三遍。
易忠海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他彻底崩溃了。
苏宇不仅追上了他，成为八级钳工，更在职务上超越了他，成了能管着他的车间副主任。
锻工车间里，
刘海中愣住了：这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他一直有两个心愿：一是当官，二是晋升八级锻工。
努力多年，一个都未能实现。
而苏宇，却同时达成了。
这让他如何甘心？
“看来以后是斗不过苏宇了。”
“难道只能跟他和解了吗？”
“何姐那边问题不大，我和他没什么矛盾。”
刘海中有些心不在焉。
傻柱在锅炉旁愣神，连煤铲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他亲眼见证苏宇晋升八级钳工，却没想到对方竟当上了车间副主任。
自己在轧钢厂这么多年，最风光时也不过是个厨子，根本不算什么官职。
而车间副主任再小也是个官，享受副科级待遇。
四合院里，贾家。
贾张氏从医院回来了。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三天，她心疼钱执意回家休养。
刚进家门就翻出钱匣子，紧紧抱在怀里不准人靠近。
秦淮如脸上的巴掌印就是被她打的，只因用了她的医药费。
下班时分，苏宇推车进院。
阎福贵满脸堆笑迎上前：“小苏，恭喜考上八级钳工！早看出你不是池中物，没想到这么快就跃过龙门。”
苏宇点头致谢。
阎福贵又试探道：“听说还当了车间副主任？副科级待遇呢，不该摆两桌庆祝庆祝？”
“不必破费，要响应号召勤俭节约。”苏宇推着自行车径直走向后院。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人嘀咕：“至于这么巴结吗？易师傅也是八级工，没见你这般殷勤。”
阎解成对苏宇有些看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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