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炼化吸收部分“沸腾之光”的本源力量,李长乐的“源初之火”完成了关键的蜕变。那缕纯白核心的火焰,不仅威力更甚,对周遭狂暴光热环境的适应与掌控力也大幅提升。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带有安抚意味的白金色光晕,使得礁石上那令人难以忍受的高温都变得温和了许多。
夏小暖、周胖子和铁匠的状态也因环境的相对“友好”而有所好转,虽然依旧疲惫,但至少不再有被活活烤焦的危机感。
“乐子,你感觉怎么样?”周胖子心有余悸地看着李长乐,刚才他那副几乎要自燃的样子实在吓人。
“前所未有的好。”李长乐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的、仿佛取之不尽的力量,以及那更加清晰、几乎化为实质的呼唤感。他抬眼望向光海深处,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跃动的光焰,“它离我们很近了。”
“指引还在?”铁匠喘息着问。
“更清晰了,而且……带着一种‘期待’和‘催促’。”李长乐微微蹙眉,这种带有情绪色彩的感知,比之前单纯的牵引更加拟人化。那呼唤的源头,似乎并非死物。
他们脚下的暗红色礁石,在“沸腾之光”的光海中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汪洋中的浮冰,以一种缓慢但恒定的速度,向着某个方向漂流。这个方向,恰好与李长乐的感知完全一致。
“看来,这片光海本身,也在将我们‘送’向那里。”夏小暖观察着周围光焰流淌的大致趋势,轻声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四人不再抗拒,一边抓紧时间在相对平稳的礁石上恢复体力,一边任凭礁石载着他们,驶向光海的核心。
随着深入,周围的景象越发壮观而可怖。无边无际的光与热构成了海洋,其中不时掀起高达数百米的“光浪”,由纯粹的能量凝聚而成,拍打下来足以蒸发万物;也有缓缓旋转的、直径数公里的“光旋”,内部规则极度扭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更有一些完全由光焰构成的、形态模糊却散发着强大波动的“生物”虚影,在光海中徜徉,偶尔投来冷漠的“注视”。
这里是一片狂暴而充满生机的规则显化之地,远比外部的混沌更加危险,但也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奥秘。
礁石巧妙地避开了那些最危险的区域,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安全通道。李长乐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蜕变后的火焰,与这片光海产生着一种更深层次的共鸣,正是这种共鸣,在无形中引导着礁石的轨迹。
漂流的过程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终于,在前方的光海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抹异样的景象。
那不再是无尽跃动的光焰,而是一座岛屿。
一座完全由某种半透明的、内部流淌着炽白与金红色熔融光液的晶体构成的巨大岛屿!岛屿的轮廓并不规则,嶙峋崎岖,高耸的晶体山峰刺破光海表面,低洼处则汇聚着更加粘稠明亮的光液湖泊。整座岛屿散发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古老、威严而又无比“鲜活”的气息,仿佛它就是这片“沸腾之光”的心脏!
而李长乐体内那强烈的呼唤,其源头,赫然就指向这座晶体岛屿的最深处!
“就是那里!”李长乐眼中迸发出锐利的光芒。他能感觉到,岛屿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与他共鸣,频率高度契合,甚至引动了他那纯白火焰核心的微微震颤。
礁石漂流的速度开始加快,笔直地朝着晶体岛屿的边缘一处相对平缓的“滩涂”靠去。那里并非沙石,而是由细碎的、冷却凝固的晶体颗粒构成,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登陆”的过程异常顺利。当他们踏足晶体岛屿的瞬间,一股比光海中更加精纯、更加温和,却又浩瀚无边的光热能量包裹了他们。这股能量不再狂暴,反而带着一种滋养和接纳的意味,迅速缓解着他们连日来的疲惫和暗伤。
“这里……好奇特。”夏小暖感受着周围充沛而温和的能量,精神都为之一振,“好像所有的暴躁都被抚平了,只剩下最本源的光和热。”
“这里是规则沉淀与显化的核心,”铁匠蹲下身,抚摸着脚下温润的晶体颗粒,眼神震撼,“这些晶体……恐怕是‘光’与‘热’的概念,在漫长岁月中高度凝聚、秩序化后的实体!不可思议……这简直是一座规则的圣殿!”
李长乐没有过多停留,他循着那几乎化为血脉呼唤的感知,朝着岛屿深处走去。脚下的晶体地面异常坚固,走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岛屿内部并非一览无余,而是布满了由巨大晶体构成的复杂地形,如同迷宫。但那份清晰的呼唤,就是最好的指引。
他们穿过晶莹剔透的峡谷,越过散发着氤氲光雾的湖泊,攀爬过折射出瑰丽虹光的晶体山坡。沿途,他们看到了一些更加奇异的景象:有的晶体内部封存着仿佛永恒燃烧的火焰纹章;有的地方自然形成了一座座小小的、不断进行着聚变与裂变演示的微型能量模型;甚至在某些晶体墙壁上,还浮现着流动的、由纯粹光热构成的古老符文,阐述着关于“燃烧”、“照耀”、“演化”的至理。
这里,简直就是“火”与“光”的法则图书馆和实验室!
终于,在岛屿最中心,一座最为高耸、通体如同无瑕白水晶般的山峰脚下,他们来到了呼唤的终点。
山峰底部,有一个天然的、被柔和白光充斥的洞窟入口。呼唤感,正是从洞窟深处传来。
站在入口前,那股同源的气息浓郁到了极点。李长乐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纯白火焰正在自发地调整着频率,与洞窟内的存在趋向同步。
“要进去吗?”周胖子看着那深邃而明亮的洞口,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洞内传来的威压虽然温和,但层次太高,让人本能地感到自身的渺小。
“都到这里了,没有退缩的理由。”李长乐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踏入了光明的洞窟。
夏小暖紧随其后,周胖子和铁匠对视一眼,也咬牙跟上。
洞窟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广阔,四壁和穹顶都是那种纯净的白水晶,散发着均匀而柔和的光芒。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或结构,只有洞窟最深处,静静地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个约莫拳头大小、形态并不完全规则的光团。
它没有固定的颜色,而是在纯白、炽金、暗红之间不断流转、渐变,核心处则是一点仿佛包容了所有光与热起源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点。光团缓缓旋转着,每一次流转,都仿佛引动着整个晶体岛屿、乃至外部无尽光海的细微脉动。
它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古老、原始、仿佛在万物诞生之前就已存在,是一切“光”与“热”,乃至“活性”与“演化”的源头之一。
李长乐体内的纯白火焰,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透体而出,在他身后形成一道摇曳的、充满敬畏与亲近感的虚影。他怔怔地看着那光团,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
“源点……?”
这就是“烬”让他寻找的“源点”?这就是那同源呼唤的尽头?
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到来和呼唤,那缓缓旋转的光团,微微顿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平和、浩瀚、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意念,如同温暖的潮汐,轻轻拂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主要汇聚在李长乐身上:
【后来者……承载‘火’之种……跨越光暗之界……至此……】
【汝……可愿……承接‘源’之试炼……明悟己身……亦明悟……万物肇始之一斑?】
试炼?承接“源”之试炼?
李长乐看着那仿佛蕴含了宇宙起源奥秘的光团,心脏剧烈跳动。他知道,这或许是他解开自身力量之谜,乃至窥探“万象织网”与“观测者之间”背后真相的关键一步!
没有犹豫,他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地看向那“源点”光团,朗声道:
“我愿意。”
话音落下,整个晶体洞窟的光芒大盛!“源点”光团的旋转骤然加速,化为一道流光,瞬间没入了李长乐的眉心!
李长乐身体一震,双眼被无穷无尽的光与热充斥,意识被拽入了一个超越想象的、关于“起源”的宏大叙事之中!
真正的考验,此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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