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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闻仙堂的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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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余杭巷口的老槐树还浸在晨雾里,枝桠间漏下的微光,把青石板上的露水照得像撒了把碎银。沈砚之走在中间,指尖反复摩挲着怀里的莲形石片——昨夜在裱糊铺拼到后半夜,石片边缘的纹路终于严丝合缝,冰凉的石面被体温焐得发暖,倒像揣着块活物。他余光瞥见苏晚攥着荷帕的手,指节微微发白,那方雪色帕子被她叠了又叠,边角都捏出了软痕,显然是心里发紧。

闻墨背着画板走在最前头,帆布包带勒得肩膀发红,手里紧紧捏着《竹谱》里那张泛黄的药方。纸角被他的汗浸湿,卷成了小筒,唯有地址栏“泉亭驿前街三号”几个字,还能看清墨色。只是“三”字中间被虫蛀了个圆洞,边缘毛茸茸的,正好卡在竖画中间,倒像个悬而未决的顿号,悬得人心头发痒。

“就是这儿了。”闻墨忽然停住脚,帆布包上的铜扣“当啷”撞了一下。沈砚之和苏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方立着栋灰砖房,墙皮剥落得厉害,大块大块的白灰挂在砖上,像老人脸上松弛的皱纹,风一吹就晃悠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门楣上挂着块朽木牌匾,“闻仙堂”三个字被风雨浸得发黑,漆皮卷翘,“堂”字的“口”部被鸟雀衔了干草做窝,细碎的草茎从笔画间隙里探出来,风一吹就轻轻晃,倒像个正在喘气的嘴,把几十年的光阴都吐了出来。

苏晚往前挪了两步,指尖轻轻碰了碰门楣,指尖沾了点灰。她深吸口气,伸手去推门,门轴“吱呀——”一声,又长又哑,像老人生了锈的嗓子。这一声惊得窝里的麻雀“扑棱棱”飞起,翅膀扫过牌匾,落下几片干草,正好飘在闻墨的画板上。

“咳咳……”苏晚刚迈进门,就被一股气味呛得直咳嗽。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混着霉味和尘土味,冲得人鼻尖发酸,却在咳嗽的间隙里,萦绕出点熟悉的香——是祖母胭脂盒里独有的荷花味,清清淡淡的,裹着点甜。第四卷里提过,闻家姑娘调胭脂时,总爱往脂粉里掺点晒干的荷叶粉,说这样香得久,还能祛暑气。苏晚攥着荷帕的手紧了紧,帕子上的绣线硌着掌心,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三面墙都立着顶天立地的药柜,黑褐色的柜身裂了不少细纹,像老人手背的青筋。抽屉上贴着的药名标签,大多被潮气浸得模糊,只剩些零碎的墨痕,唯有最底层靠右的那个抽屉,“当归”二字还亮着——墨迹带着点暗红,不是纯黑,倒像第三卷里诗帕上褪了色的胭脂,淡得快要看不见,却又执拗地留在纸上。

沈砚之蹲下身,指尖扣住抽屉拉手,那拉手是铜制的,早就生了绿锈。他稍一用力,“哗啦”一声,抽屉被拉开,一摞泛黄的纸从里面掉出来,散在青石板上。最上面那本账册,封皮是深蓝色的布面,边角被虫蛀得千疮百孔,像朵镂空的莲,上面用毛笔写着“闻仙堂民国七年至十二年”,字迹端正,却在“十二年”的“二”字上,洇了点墨团,像滴没擦干的泪。

“民国八年!”苏晚的声音发颤,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点在账册翻开的某一页。纸页脆得像受潮的饼干,稍一用力就“咔”地裂了道缝,她赶紧收回力道,只敢用指腹贴着纸面。上面用小楷写着:“三月廿一,为沈君配药,当归三钱、枸杞五钱,其友苏君代取,留诗帕为质。” 那“苏君”的“苏”字,草头写得格外大,两笔竖画向外撇着,像朵刚冒头的荷苞,鼓鼓囊囊的。苏晚猛地攥紧袖中的荷帕,帕子上“苏”字的针脚纹路,与这账册上的笔迹,竟是同一个路数——草头的弧度,竖画的力道,分毫不差。

“这……”苏晚的声音有点哑,她抬头看沈砚之,眼里亮闪闪的,“这是我太爷爷的字!我家老宅的族谱上,他写的‘苏’字就是这样的!”

沈砚之没说话,只是指尖顺着“留诗帕为质”几个字划过,纸面粗糙,磨得指尖发疼。他忽然想起祖父当年在钱塘石碑上刻字的模样——凿子握得极紧,手臂上的青筋都绷起来,每一笔都狠得像要把字刻进石头里。此刻他握着账册的手,力道也重得快要把纸捏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胀。

闻墨忽然从抽屉深处摸出个蓝布包,布包边角都磨白了,用细麻绳系着。他解开绳子,里面是半方诗帕,雪白雪白的底子,上面绣着半朵残荷——荷叶卷着边,荷瓣只绣了三瓣,针脚比苏晚那方要密些,每一针都扎得很实,显然是另一个人的手艺。他把两块帕子往账册上一凑,苏晚那方的第三瓣荷尖,正好能接上这方的第四瓣荷边,严丝合缝地拼出朵完整的荷花。花心处还留着个小小的针孔,圆圆的,像颗没掉的泪,嵌在粉白的荷瓣中间。

“这是我太奶奶绣的。”闻墨的声音有点抖,帕子在他手里轻轻颤,指尖蹭过针脚,还能摸到线结的凸起,“我太爷爷的日记里写过,民国八年春,有个苏姑娘来取药,说‘沈先生在泉亭赶不回来,这帕子先押着,等他回来就来赎’。太奶奶接过帕子,连夜照着绣了半朵,还在日记里写‘等沈先生回来赎帕子,正好凑成一对,也算一段缘分’。”

苏晚的眼泪“啪嗒”掉在帕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笑着说:“原来当年我太奶奶,真的把帕子押在这儿了……我还以为,那帕子早就丢了。”

沈砚之的目光落在那对拼好的帕子上,荷瓣的针脚细密,粉白的线在阳光下泛着柔光。他忽然想起第四卷里,老掌柜说的话:“沈先生当年在泉亭驿寄纸鸢,总在风筝尾巴上系半块帕子,每次都只系半块,说‘等凑够两块,就不用寄了’。” 原来那些没寄出的牵挂,那些系在风筝上的半块帕子,早被闻家姑娘收进了药柜,压在账册底下,一压就是八十年。

药柜最上层的抽屉虚掩着,露出条缝。苏晚伸手一拉,抽屉“吱呀”响了一声,里面掉出个铜锁——锁身是莲花形状的,花瓣层层叠叠,边缘还刻着细小的纹路,钥匙孔圆圆的,正好能插进沈砚之腰间的刻刀上的小铜片。那铜片是祖父留下的,第四卷第二十二章里提过,祖父临终前把它交给沈砚之,说“这是开念想的钥匙,等你找到该开的锁,就懂了”。

沈砚之解下刻刀,取下小铜片,插进钥匙孔里。“咔嗒”一声,锁开了。铜锁打开的瞬间,仿佛有股陈年老气飘了出来,混着药香,淡淡的。抽屉里躺着个紫檀木盒,盒面刻着朵荷花,花纹已经磨得模糊。打开木盒,里面是些零碎的药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用细纸绳捆着。其中一张药方的背面,画着个小小的风灯——灯盏是圆的,灯芯处用墨点了个“沈”字,与第三卷里泉亭驿便签上画的风灯,轮廓分毫不差,连灯绳的弧度都一样。

闻墨凑过去,指着风灯旁的小字,声音里带着惊喜:“这是我太爷爷写的!‘沈君的药,得用风灯里的松烟当药引,才能安神。松烟要选临安北坡的松,烧出来的烟细,药味才纯’。”

沈砚之拿起那张药方,指尖抚过“沈”字,忽然注意到账册的夹层里,夹着根干枯的荷梗。荷梗颜色褐得发黑,却还保持着挺直的样子,没有弯折,只是顶端断了,断口处很整齐,显然是被人用剪刀剪的,像特意留着个“未完待续”的记号。他想起祖母信里的话:“当年在临安北采荷心,总留着荷梗,说‘荷梗不断,缘就不断’。你祖父总笑我,说荷梗枯了就脆了,哪能当念想?可我偏要留着。” 原来祖父当年,真的把这荷梗带来了闻仙堂,还夹在了账册里。

“这药柜……有暗格。”闻墨忽然敲了敲“当归”抽屉旁边的柜壁,指节敲上去,声音发空,不像实心木头。他记得太爷爷的日记里画过药柜的图纸,说“甘草标签后有机关,按之则格出”。他按了按“甘草”的标签,标签是木质的,轻轻一按就陷了进去。“咔”的一声,柜壁弹出个巴掌大的小格子,里面放着个油纸包,油纸已经发黄发脆,上面用墨写着“墨锭”二字。

闻墨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墨锭——墨锭呈深黑色,表面泛着点光泽,散发着松烟和潮泥的混合香,清冽中带着点土腥气,与第五卷第一章荷池底木片上的墨痕,是同一个味,分毫不差。

“是祖父调的墨。”沈砚之用指尖刮了点墨粉,捻在指间发滑,没有颗粒感,“他总说,‘钱塘的潮泥混着临安的松烟,才能写出不散的字。潮泥要取涨潮时的,带着水灵气;松烟要烧到七分,烟细如丝’。” 他忽然想起第四卷里那方砚台,每次研墨时,总泛着点淡淡的荷花香,当时以为是砚台本身的香,现在才懂,不是砚台的缘故,是墨里藏着荷梗的清气——祖父当年调墨时,定是把荷梗磨成了粉,掺进了墨里。

苏晚把两块诗帕铺在账册上,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纸上投下细细的光斑。帕子上的针脚在纸上投出细小的影子,长短不一,竟慢慢组成了“归”字的轮廓——草头是荷瓣的影子,竖画是荷梗的影子,下面的“彐”是花心的影子。她忽然明白,闻家姑娘当年不是在收账,是在替人保管缘分——把沈苏两家的牵挂,用药香熏着,用账册记着,用帕子绣着,等着有一天,能让后人对着阳光,看清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那些藏在针脚里的念想。

闻墨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布人,布人是用红绳扎的,穿着迷你的蓝布褂,褂子上还绣着个小小的“石”字,像极了照片里沈砚之祖父的模样——当年沈祖父是石匠,总穿蓝布褂,袖口磨得发亮。“这是太奶奶做的,”闻墨把布人往药柜前一放,布人站得笔直,“太奶奶的日记里写,‘闻仙堂的药,医得了风寒,医得了咳嗽,却医不了思念。这布人替着记挂,免得日子久了,忘了心里的人’。” 布人的手里,攥着根红绳,线头系着个小小的纸鸢,纸鸢翅膀是白色的,上面用墨写着“泉”字,另一半“亭”字,正好在沈砚之袖中纸鸢画稿的翅膀上——画稿是祖父画的,翅膀上的“亭”字,与布人纸鸢上的“泉”字,笔迹一模一样,拼在一起就是“泉亭”。

沈砚之摸出袖中的画稿,铺在布人旁边,纸鸢的翅膀正好对接,“泉亭”二字完整地出现在眼前。他忽然觉得眼眶发热,祖父当年画这纸鸢时,定是想着泉亭驿的沈先生,想着那没赎回去的帕子,想着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账册的最后一页,贴着张泛黄的药方,是用铅笔描的,字迹有些抖,与《竹谱》里的那张分毫不差,药材的数量、用法,连墨点的位置都一样。只是在“荷心七枚”旁边,多了行小字:“苏姑娘说,采荷心时得带露,露水里有月光,能让药香飘得远些,沈君闻到,就知道她在等了。” 沈砚之忽然想起第五卷第四章找到的船票存根,存根背面的铅笔字,与这行小字的笔迹,都是带着点抖的,笔画有些歪,像在风雨里写的,手不稳,心却诚。

“该走了。”苏晚把半方诗帕小心地放进木盒,与自己那方叠在一起,轻轻盖好盖子。关药柜时,她忽然听见“叮当”一声,是从柜底掉出来的铜锁,落在青石板上,滚了几圈,正好停在闻墨脚边。莲花形的锁身,朝上躺着,花瓣的纹路,正好对着少年画板上的莲形石片图案,严丝合缝,像早就画好的一样。

闻墨捡起铜锁,笑着说:“太爷爷的日记里说,‘莲锁配莲石,缘至则合’。现在锁和石片对上了,咱们的路,还没走完呢。”

沈砚之点点头,摸了摸怀里的莲形石片,忽然感到一阵温热,不像石头的凉,倒像人的体温。他回头望了一眼闻仙堂,药柜立在屋里,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药柜上,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像座桥。他忽然觉得这药铺不是旧址,是座藏着念想的桥,一头连着民国八年的药香、帕子、荷梗,一头接着现在的晨光、石片、画稿,而他们这些人,正踩着桥上的石板,一步步走向那些没说完的约定,那些没续完的缘分。

走出闻仙堂时,太阳已经升高了,金色的阳光照在“闻仙堂”三个字上,“堂”字鸟窝里的干草,在风里摇得像在招手。闻墨忽然指着画板上的倒影,笑着喊:“你们看!” 沈砚之和苏晚抬头望去,药铺的影子与不远处裱糊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药柜的轮廓正好对着裱糊铺后院的荷花池,像幅早就画好的图,布局精妙,分毫不差。

“太爷爷的日记里画过这场景,”闻墨的声音里带着笑,眼里亮闪闪的,“他说‘闻仙堂的药香,会顺着风,飘到裱糊铺的荷花池里,把沈苏两家的牵挂泡得发涨,等泡够了年头,就会有人来捞,续上这段缘’。”

沈砚之摸了摸怀里的莲形石片,又看了看苏晚手里的木盒,忽然明白,这闻仙堂不是终点,是另一个起点——就像账册上那没写完的“续页”,等着他们用新的故事,用找到的石片、帕子、墨锭,把那些空白处,一点点填满,把那些没说完的话,一句句说给时光听。

闻墨背起画板,把铜锁放进帆布包,笑着说:“下一站,该去泉亭驿了吧?太爷爷的日记里说,沈先生当年在泉亭驿,种了满院的荷,说‘等荷花开了,就去赎帕子’。”

苏晚点点头,攥着木盒的手紧了紧,眼里带着期待:“嗯,去泉亭驿,找那满院的荷,找当年的风灯,找……没说完的话。”

沈砚之走在最前头,怀里的莲形石片温热,指尖还留着墨锭的香。他抬头望着前方的路,阳光正好,风里带着荷香,像民国八年的药香,顺着时光飘来,落在他的肩头,轻轻说:“别怕,路还长,缘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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