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道长毛小方重生

冰封锝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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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青铜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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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年的中元节,深洞上方的青铜海花开得格外诡异。往年只及脚踝的花丛,今夜竟长到半人高,花瓣边缘泛着血红色的纹路,像被无数细密的牙印啃噬过。晚晴刚将新折的纸钱撒向花丛,花瓣突然齐齐转向她,花蕊里渗出的墨色汁液滴在地上,瞬间凝成细小的鲛鱼鳞片。

“不对劲。”毛小方的桃木剑在鞘中震颤,他盯着花丛深处,那里的泥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少年的魂镇不住它了。”

阿秀的镜心碎片突然炸裂,碎片飞溅的瞬间,她看见无数张脸在花丛里沉浮——有三百年前的官差,有近百年失踪的渔民,还有三年前被食魂鲛吞噬的魂体,他们的喉咙处都有个圆形的血洞,洞壁上覆盖着层湿滑的粘液,像被巨口硬生生吸穿。

“是‘噬魂孔’!”阿秀的声音发颤,指尖被飞溅的碎片划伤,血珠滴在花丛里,竟被花瓣瞬间吸干,“它在借海花的根须,把魂体的精气往深洞里吸!”

花丛中央的隆起处突然裂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边缘缠绕着半腐的渔网,网眼里卡着的少年指骨铜环正在剧烈颤动,环身刻着的“守”字已被血色浸透,像在无声地哭嚎。

“它在啃锁链!”晚晴握紧钟馗宝剑的虚影,剑刃的金光在夜风中明明灭灭,“少年快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洞口突然喷出股浓黑的雾气,雾气里浮出颗巨大的鲛鱼头,眼窝中的尸鳞已化作两团跳动的血火,嘴里叼着半截青铜锁链——正是少年魂体与洞壁相连的那截。

“三百年了……这点执念还想困我?”食魂鲛的声音比三年前更加粘稠,黑雾顺着海花的根须蔓延,所过之处,青铜花瓣纷纷炸开,喷出无数细小的血珠,“今天我就要用这花海当祭坛,把整个渔村的魂都炼进珠子里!”

晚晴突然想起青铜匣子里的烧焦戏页,上面老周用朱砂写着行小字:“鲛鱼畏声,尤畏丧歌。”

“阿秀!唱《渡海记》的送魂调!”晚晴纵身跃向洞口,宝剑虚影劈向食魂鲛的血火眼窝,“毛道长,用桃木剑引海花的汁液!这花吸了七年魂气,汁液能暂时灼伤它!”

阿秀深吸一口气,清越的唱腔在渔港响起:“潮来兮,魂归故里;潮去兮,莫念别离……” 歌声穿透黑雾,那些沉浮的魂体突然停止挣扎,喉咙处的噬魂孔开始渗出金光,像在呼应歌声。

毛小方的桃木剑插进花丛,剑穗上的海花干突然绽放,引来周围的青铜花瓣纷纷向剑尖聚拢,墨色汁液顺着剑刃往上爬,在剑尖凝成颗血红色的液珠。“去!”他甩动剑穗,液珠精准地砸在食魂鲛的鼻尖,溅起的汁液让它发出刺耳的嘶鸣,黑雾瞬间淡了三分。

“找死!”食魂鲛猛地甩动鱼尾,黑雾化作无数条小鲛鱼,张着尖牙扑向阿秀。晚晴的宝剑虚影横扫,金光劈开小鲛鱼的瞬间,她突然发现——这些小鲛鱼的肚子里,都嵌着颗米粒大的青铜珠,珠体里游动着丝微弱的金光,是少年魂体的碎片。

“它在吞噬少年的魂!”晚晴的声音发颤,“难怪锁链会断!”

食魂鲛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血火眼窝突然转向深洞:“那傻子以为用魂体镇我是恩情?我早就把他的魂炼进珠核里了!等我吸干最后一丝金光,这珠子就能化形,到时候……”

它的话没说完,深洞突然传来声剧烈的爆炸,半截青铜锁链带着金光从洞里飞出,链端缠着团跳动的火焰——是少年残存的魂火,正死死咬着食魂鲛的咽喉。

“晚晴!用剑劈珠核!”少年的声音在火焰中响起,带着濒死的决绝,“它的珠核在舌根下!快!”

晚晴的宝剑虚影暴涨,她踩着海花的花茎冲向食魂鲛的巨口,花瓣被踩碎的瞬间,突然喷出金色的汁液,在她脚下凝成座临时的花桥。阿秀的送魂调陡然拔高,那些魂体的金光汇聚成道光柱,撞向食魂鲛的血火眼窝,逼得它暂时闭上了眼睛。

“就是现在!”毛小方将桃木剑掷向食魂鲛的鳃部,剑刃刺入的瞬间,黑雾剧烈翻滚,食魂鲛下意识地张开巨口嘶吼——舌根下,果然嵌着颗鸽子蛋大的青铜珠,珠体里的金光正在被黑雾吞噬,只剩下最后一点微弱的跳动。

晚晴的宝剑虚影化作道金虹,精准地劈在珠核上。青铜珠裂开的瞬间,少年的魂火突然暴涨,顺着裂缝钻进珠核,与最后一点金光融为一体。

“我守的不是珠子……是这海……”少年的声音在爆炸中响起,珠核彻底炸开,食魂鲛发出不似生物的惨嚎,巨大的身体在金光中寸寸解体,黑雾里的小鲛鱼纷纷爆碎,露出里面少年魂体的碎片,像无数颗小星星。

深洞上方的青铜海花突然齐齐凋谢,花瓣化作金粉,与少年的魂火碎片一起,飘向海面。月光下,金粉在海面上拼出个模糊的少年身影,他对着晚晴挥了挥手,然后渐渐消散在潮声里。

天快亮时,渔港恢复了平静。深洞被新的石碑封住,碑上刻着行字:“潮起潮落,魂归深海。” 晚晴将那半截青铜锁链埋在碑下,锁链上的“守”字,终于不再渗血。

三年后,晚晴离开渔村,据说去了更大的戏班,专唱《渡海记》。有人说,她的唱腔里总带着海风的味道,唱到送魂调时,台下总会有片青铜色的光点在飞。

而渔港的新碑前,每年中元节仍会开出零星的青铜海花,只是花瓣再没有血色纹路,月光照在上面,闪着温柔的光,像谁在海底,终于松开了紧握三百年的约定。

三年后的惊蛰,晚晴随戏班回到渔村演出。戏台搭在新碑不远处,红绸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她刚换上戏服,后台突然闯进个穿粗布衫的少年,手里攥着片青铜色的花瓣,气喘吁吁道:“姐姐,海边……海边的花又不对劲了!”

晚晴的心猛地一沉。这三年来,青铜海花每年只在中元节开几朵素净的白花,可今日离中元还有半年,怎么会……她抓起后台的桃木剑(当年毛小方留下的),跟着少年往海边跑。

沙滩上,原本零星的海花竟疯长成片,花瓣边缘又泛起了淡红,更诡异的是,花丛里浮着些透明的影子——是三年前被超度的魂体,此刻正茫然地晃荡,喉咙处的噬魂孔重新裂开,只是不再渗血,反而渗出银白色的光。

“是潮汐的问题。”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毛小方拄着拐杖站在碑前,鬓角又添了些霜白,“今年春汛早,海水倒灌进了深洞,把珠核的碎片冲出来了。”他指向花丛深处,那里的海水正冒着泡,隐约有青灰色的鳞片在水下闪烁。

晚晴握紧桃木剑,指尖触到剑柄上的刻痕——那是当年少年魂火炸开时,溅在剑上的金粉凝成的。“是食魂鲛没彻底消散?”

“不是它。”毛小方摇头,从袖中掏出块半透明的鳞片,鳞片里裹着丝金光,“是少年的魂碎片和珠核残片混在了一起,被海水泡得生了异变。你看那些魂体,它们不是被吞噬,是在……回归。”

话音刚落,花丛里的魂体突然齐齐转向海面,喉咙里溢出的银光汇成细线,往深海延伸。晚晴顺着光线下望,海水深处竟浮着个巨大的茧,茧上覆满青铜色的花纹,像无数片海花花瓣叠成的,而那些银光,正被茧缓缓吸进去。

“那是什么?”少年吓得躲到晚晴身后。

“是‘茧魂’。”毛小方的脸色凝重起来,“少年的魂和珠核碎片纠缠成了新的东西,它在吸收魂体的精气,想化形。”

茧突然剧烈震颤,茧壁裂开道缝,里面透出双眼睛——左眼是少年清澈的杏眼,右眼却嵌着半片青铜珠核,闪着冷硬的光。“晚晴姐姐。”声音一半是少年的清亮,一半是食魂鲛的粘稠,“帮我……”

晚晴的心脏像被攥住了。她认出那双眼,三年前少年消散前,就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她。可那半片珠核的寒光,又让她不寒而栗。

“它在挣扎。”毛小方的拐杖重重顿地,杖头的铜环发出清响,“少年的善念和珠核的戾气在打架,再拖下去,善念会被彻底吞噬。”

花丛里的魂体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银光变得浑浊,喉咙处的噬魂孔开始渗血。茧上的青铜花纹急速流转,竟在沙滩上画出个巨大的阵图,阵眼正是那块新碑。

“它要把整个渔村的魂都拖进阵里!”晚晴挥剑劈向阵图边缘,桃木剑撞上花纹的瞬间,竟被弹开,剑身上的金粉簌簌掉落,“毛道长,怎么办?”

“用你的唱念!”毛小方突然喊道,“当年送魂调能安抚魂体,现在也能唤醒少年的善念!快唱《渡海记》的‘归帆’段!”

晚晴深吸一口气,调整唱腔。不同于三年前的清越,此刻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戏文里的沧桑,唱到“帆归处,潮平岸阔”时,阵图上的花纹突然停滞,茧里的左眼泛起泪光,右眼的珠核光芒黯淡了些。

“姐姐……别让我变成怪物……”茧里的声音带着哭腔,阵图开始剧烈波动,一部分花纹变成金色,一部分变成黑色,像在撕扯。

晚晴突然想起少年魂火炸开时的决绝,猛地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上的金粉重新亮起,她纵身跃起,剑尖直指茧上的裂缝:“那你就自己挣开它!”

桃木剑刺入裂缝的瞬间,茧发出刺耳的嘶鸣,一半绽放金光,一半涌出黑雾。晚晴能感觉到剑尖触到个温热的东西,像颗跳动的心脏——是少年残存的魂核。

“我守的是海,不是戾气……”少年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茧猛地炸开,金光与黑雾在空中对撞,最终金光占了上风,黑雾尖叫着钻进深海,金光则凝成少年的身影,只是这次,他的胸口多了个青铜色的印记。

“姐姐,我找到平衡的法子了。”少年笑着挥手,身影渐渐透明,“以后,我就是这海的潮汐,月圆时来看看你们。”

金光消散后,沙滩上的海花褪去红色,变回素净的白,魂体们的噬魂孔愈合,化作点点荧光飘向海面。阵图隐去,新碑上的字迹变得更加清晰。

戏班的人寻来时,只见晚晴站在花丛中,桃木剑插在沙滩上,剑尖凝着颗露珠,折射着晨光。她转身时,鬓角别着片青铜色的花瓣,像枚别致的妆饰。

“还演吗?”班主小心翼翼地问。

晚晴抚了抚戏服,笑道:“演,怎么不演。”

那天的《渡海记》,台下的渔民说,唱到“归帆”段时,海面突然涨起银色的潮,潮尖上似乎站着个穿粗布衫的少年,正跟着唱腔轻轻哼唱。

而沙滩上的青铜海花,从此每逢月圆就会盛开,花瓣上总凝着颗露珠,像谁没擦干的眼泪,又像谁留在人间的念想。

五年后的中秋,晚晴已是戏班的台柱子,《渡海记》成了渔村每年必演的保留剧目。只是今年开戏前,后台来了位不速之客——个穿藏青色官袍的中年男人,自称是沿海巡抚,手里捧着个描金漆盒,盒里铺着红绒布,放着半块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潮汐”二字,边缘还沾着点海沙。

“晚晴姑娘,”巡抚的声音带着些局促,“半月前渔民在暗礁区打捞起艘沉船,船底嵌着这个,上面刻的‘晚晴亲启’四个字,据说……是位少年托他们转交的。”

晚晴指尖刚触到令牌,就听见耳边响起熟悉的轻笑:“姐姐,中秋的螃蟹该肥了。”她猛地抬头,后台铜镜里映出个模糊的少年身影,正趴在镜沿上晃腿,胸口的青铜印记在镜光里闪闪发亮。

“他还说,”巡抚没察觉异常,继续道,“让您看完令牌,去海边礁石滩等他,有东西要交托。”

铜镜里的少年冲她挤了挤眼,身影随镜光淡去。晚晴攥紧令牌,突然想起五年前少年消散时说的“月圆时来看看”,今天正是中秋,月圆如盘。

戏班的人发现,当晚《渡海记》的“归帆”段,晚晴唱得格外绵长,尾音绕着戏台飞了三圈,竟引着满场烛火齐齐晃了晃,像有人在台下跟着打拍子。谢幕时,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串贝壳手链,贝壳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像少年当年的笑。

散戏后,晚晴换了身素衣往礁石滩走。月光把海面铺成银路,礁石上坐着个穿粗布衫的少年,正低头摆弄着堆海螺,听见脚步声抬头笑:“姐姐,你看我捡的‘乐器’。”他抓起只海螺凑到唇边,吹出不成调的《渡海记》调子,海风卷着音符撞在礁石上,碎成星星点点的回响。

“令牌是怎么回事?”晚晴在他身边坐下,发现礁石缝里嵌着艘迷你木船,船身刻着“潮汐号”,桅杆上还挂着面小旗,旗上绣着片青铜海花。

“沉船是当年载珠核的船,”少年用脚趾勾过木船,“我在海底清淤时发现的,令牌能调遣附近的巡海夜叉,以后渔民再遇到海难,举着它就能被护送到岸边。”他突然狡黠一笑,“而且啊,我在令牌背面刻了字,巡抚大人要是敢贪墨赈灾银,夜里就会听见海螺哭哦。”

晚晴翻过令牌,背面果然刻着行细字:“凡见此牌者,需护佑渔民,若有徇私,潮汐噬之。”字缝里还嵌着几粒海沙,像没擦干净的证据。

“你这五年,倒成了海的判官。”她笑着摇头,突然注意到少年脚边的海螺堆里,混着个眼熟的青铜小像——是当年她用桃木剑劈开茧时,崩出的块碎片,如今被打磨成了她的戏装扮相,眉眼处还沾着点金粉。

“我把珠核剩下的戾气都炼化了,”少年拿起小像,指尖拂过像上的鬓角,那里镶着片极小的贝壳,“这块碎片总跟着我,磨成你的样子,就当……你陪着我巡海啦。”他突然往海里扔了颗石子,月光下,海面应声浮起片青铜海花,花瓣层层展开,露出花心的小舞台,台上竟有两个小人在唱戏,一个穿戏服的女子正唱到“帆归处”,一个穿粗布衫的少年在台下跟着和,连唱错的那个转音都分毫不差。

“这是用月光和浪花做的戏台,”少年得意地挑眉,“每年中秋都演一遍,台下的‘观众’可多了——你看。”他指向不远处的海面,无数荧光从水里浮起,是当年被超度的魂体,此刻都化作半透明的鱼,围着戏台游弋,鱼鳍上还沾着青铜海花的花瓣。

晚晴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个锦囊,倒出里面的东西——是五年前收集的青铜花瓣,每片都用红绳系着,编了串手链。“你说月圆时会来看我们,可去年台风季,渔船遇险,我举着令牌站在礁石上,怎么没见你?”

“那时候我在帮龙王修补珊瑚坝,”少年的耳朵有点红,从怀里掏出个湿漉漉的荷包,“本来想摘朵夜光珊瑚赔罪,结果被夹破了手,血染上去反倒更好看了。”荷包是用海藻织的,里面装着颗莹白的珍珠,珠身上竟天然带着“渡海”二字的纹路。

“渔民说,那夜看见条巨大的鱼,背着遇险的船往岸边游,鱼鳍上还挂着面小旗。”晚晴把珍珠凑到月光下,“原来那是你变的。”

“不是变的,是召唤的‘潮汐鱼’,”少年突然挠挠头,“其实那天我也怕得很,那么大的浪,差点把我的魂体冲散……但想到你可能在礁石上等着,就咬牙撑住了。”他突然指向天空,“你看!”

一轮圆月突然被云遮住,海面暗了下去,唯有礁石滩上的青铜海花亮起微光,花芯里浮出无数细小的字,竟是《渡海记》的全本唱词。少年拉着晚晴站起来,踩着礁石上的字跳起戏里的步子,他的脚一落地,就有浪花涌来托起他的脚踝,晚晴的裙摆扫过礁石,石缝里立刻钻出串串小海花,跟着节奏开合。

“这是我用五年时间排的‘海底戏’,”少年边跳边唱,声音里带着海风的湿润,“观众是鱼虾,伴奏是浪涛,连谢幕的彩声都是贝壳鼓出来的!”他突然停下,从礁石后拖出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一箱戏服碎片——有她当年撕坏的水袖,有被海风吹走的云肩,甚至还有片她掉的假睫毛,每片碎片上都粘着颗极小的珍珠,凑在一起,刚好能拼出《渡海记》里的全套行头。

“我在海底捡了五年,”少年的脸颊有点发烫,“知道你总丢三落四,拼起来给你当念想……要是以后你唱不动戏了,就看着这个,想起当年有个少年总跟着你的调子捣乱。”

晚晴突然笑出声,指着他的脚:“你踩到螃蟹了。”少年慌忙跳开,果然有只青灰色的小螃蟹举着钳子,正对着他的鞋底晃悠,蟹壳上竟也刻着片迷你海花。

“这是我的‘剧务’,”少年把螃蟹捡起来放在肩头,“它负责清理戏台礁石。”螃蟹似乎听懂了,用钳子夹了夹他的耳朵,惹得他直笑。

两人坐在礁石上聊到后半夜,少年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是枚用鱼骨做的哨子,吹起来的声音像极了当年他喊她“姐姐”的调子。“以后遇到难事就吹这个,”他说,“不管我在海底哪个角落,都能听见。”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少年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他最后往海里扔了颗石子,海面应声升起道虹,虹上站满了那些荧光鱼,每条鱼嘴里都衔着片青铜花瓣。“明年中秋,我排了新戏,”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是讲……一个姐姐和一个少年,在礁石上看了五年月亮。”

晚晴握着鱼骨哨,看着他化作点点金光融入虹中,虹渐渐沉入海面,只留下满滩的青铜海花,在晨光里闪着温柔的光。她低头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多了片最大的花瓣,花瓣上用浪花写着行字:“姐姐,你的戏,我每年都在台下听。”

后来,戏班的人发现,晚晴的化妆盒里多了个海藻荷包,每次开嗓前,她都会摸出那颗带字的珍珠蹭蹭脸颊;她的梳妆台上总摆着串贝壳手链,说是能带来好嗓子;还有枚鱼骨哨,被她用红绳系在手腕上,风吹过时,哨子会自己发出“姐姐”的调子。

而渔村的渔民们都说,每逢中秋,要是在礁石滩上摆上壶酒,就会听见海浪唱《渡海记》,唱到“归帆”段时,水里会浮起个穿粗布衫的少年影子,跟着调子拍手,拍得浪花儿都溅成了青铜色。有次个小渔童好奇,问那影子是谁,影子笑着指了指戏台的方向,用海螺吹了段新调子,说是给“台上的姐姐”新编的过门儿。

晚晴六十岁那年,最后一次演《渡海记》,谢幕时,她指着台下的海面,对满堂观众说:“今天的戏,有位特别的观众,他从十五岁看到六十岁,从未缺席。”话音刚落,海面突然涌起道银潮,潮尖上立着个永远十五岁的少年,正举着海螺,对着戏台的方向,认认真真地鞠了一躬。

那天之后,晚晴把桃木剑插回了当年的沙滩,剑旁长出丛青铜海花,花芯里嵌着枚鱼骨哨。有人说,每逢月圆,还能看见位白发老妪坐在礁石上,身边蹲着个少年,一人用海螺吹调,一人跟着哼唱,浪花拍岸的声音,像极了满堂彩。

青铜海花(中)

晚晴六十岁谢幕那天,后台来了个穿校服的小姑娘,扎着和当年少年一样的歪辫子,手里捧着个褪色的海藻荷包。“晚晴奶奶,我是您的粉丝!这是我太爷爷临终前让我转交的,他说这东西在防潮箱里躺了四十年,该见见光了。”

荷包里滚出颗珍珠,珠身上“渡海”二字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却在接触到晚晴体温的瞬间,突然渗出细密的水珠,顺着纹路汇成小溪,在桌面上勾勒出条微型海岸线——正是当年礁石滩的轮廓。更惊人的是,海岸线尽头竟浮出个指甲盖大的少年虚影,穿着粗布衫,正蹲在“礁石”上,专注地往“海里”扔小石子。

“太爷爷说,他当年在珊瑚坝下发现了这个,”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他是您当年救过的渔民家的孙子,说有个穿粗布衫的小哥哥托他保管,还说等您谢幕那天,珍珠会自己演完最后一场戏。”

晚晴指尖刚触到虚影,少年就像感应到了,猛地抬头,冲她露出个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狡黠笑容,然后纵身跳进“海里”,溅起的“浪花”竟真的打湿了桌面。紧接着,整个海岸线开始蠕动,微型海浪里浮起无数荧光鱼,每条鱼嘴里都衔着片青铜花瓣,花瓣拼在一起,正好是《渡海记》的最后一段唱词。

“原来你真的每年都在台下。”晚晴笑出泪来,忽然想起五十年前那个清晨,少年消失前塞给她的鱼骨哨。她颤抖着摸出腰间的哨子,吹了声当年的调子——那是少年总跟着她唱腔哼的过门儿。

哨声落,桌面上海浪突然暴涨,珍珠裂开道缝,里面滚出个更小的青铜海花骨朵,骨朵层层绽开,花心躺着枚鱼骨哨,哨身上刻着行新字:“姐姐,我把潮汐鱼都训练成戏迷了,它们说要陪你唱到嗓子哑。”

就在这时,戏班后辈匆匆跑来:“奶奶,海边突然涨潮了,浪头都是青铜色的,还跟着您当年的录音唱《渡海记》呢!”

晚晴走到窗边,只见夕阳下的海面泛着青铜光,无数浪花拍打着礁石,每朵浪花破碎时,都能听见声清脆的童声合唱,那调子,正是少年用海螺吹了五十年的新编过门儿。更神奇的是,礁石滩上凭空多出座戏台,台口站着个半透明的少年,正举着海螺当话筒,指挥着海浪合唱团。

“他真的拍了新戏。”晚晴握紧珍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又笑了,“傻小子,姐姐这嗓子,可唱不动喽。”

话音刚落,海面突然安静下来,随即涌起道巨大的浪墙,浪墙上竟浮现出晚晴年轻时的戏装虚影,水做的衣袖飘飘扬扬,和少年的虚影并肩站在浪尖,一唱一和地完成了最后一段。唱到“帆归处,有少年候潮来”时,浪墙轰然散去,溅起的水珠在空中凝成片青铜花海,缓缓落在晚晴的白发上。

小姑娘惊呼:“奶奶,您头发上的花会发光!”

晚晴抬手一摸,花瓣竟化作实体,捏在手里温温的,像有人用体温焐过。她低头看向掌心的珍珠,珠身裂纹里渗出些金色粉末,落在桌面上,自动聚成行字:“姐姐,这次换我唱给你听,唱到浪花不翻,潮汐不止。”

那天夜里,晚晴安详地闭了眼,床头放着三样东西:磨得发亮的桃木剑,串青铜花瓣手链,还有颗正在缓缓渗出海水的珍珠。守在旁边的小姑娘突然发现,珍珠裂缝里钻出条极小的潮汐鱼,鱼鳍上还挂着片微型水袖。

第二天,渔村的人发现礁石滩上多了座新坟,墓碑是块巨大的青铜海花石,碑上没刻字,只嵌着颗珍珠。奇怪的是,每逢涨潮,就会有个穿粗布衫的少年虚影坐在碑前,用海螺吹《渡海记》,吹到高潮处,海面就会浮起无数戏装虚影,有穿嫁衣的,有穿战衣的,全都是晚晴当年演过的角色。

有个老渔民说,他在深海打渔时,见过条巨大的鱼,鱼背上驮着座水晶戏台,台上两个小人正在唱戏,一个白发老妪牵着个少年的手,调子唱得忽高忽低,像是有人忘了词,有人在旁边小声提醒。

而那座空坟里,只埋着枚鱼骨哨,哨身被海水泡得发涨,吹出来的调子却依旧清亮,像极了五十年前,一个少年跟在戏班后面,用青涩的嗓音哼着不成调的过门儿。

终章:潮落魂安

晚晴下葬后的第三个清明,青铜海花石墓碑突然渗出墨色汁液,顺着碑体纹路汇成细小的溪流,在坟前积成个巴掌大的水洼。水洼里浮出无数残缺的人脸,有三百年前的官差,有近百年的渔民,还有晚晴戏班里早已故去的伶人,他们的眼眶里淌着海水,齐齐望向深海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在求救。

守坟的小姑娘(当年的校服少女,如今已是渔村小学的老师)刚将一束白菊放在碑前,水洼里的人脸突然剧烈扭曲,墨色汁液瞬间沸腾,溅起的水珠落在白菊花瓣上,竟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孔里钻出细如发丝的青铜鳞——与当年食魂鲛身上的尸鳞一模一样。

“是它……它没走干净!”小姑娘吓得后退,指尖被水珠溅到,立刻起了层青黑色的疹子,疹子里隐约能看见细小的鳞片在蠕动,“晚晴奶奶!救我!”

深海方向传来沉闷的咆哮,海水突然竖起道数十丈高的水墙,墙面上覆盖着层青铜色的硬壳,壳上嵌着无数只眼睛,眼白翻出诡异的红,死死盯着渔村的方向。水墙顶端,浮出颗巨大的鲛鱼头,眼窝中跳动的不再是血火,而是两团幽绿的鬼火,嘴里叼着半截青铜锁链,链端缠着团模糊的金光——是少年魂体的碎片。

“三百年的债,该清算了。”鲛鱼的声音比当年更加嘶哑,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水墙突然崩塌,化作无数条小鲛鱼,每条鱼嘴里都衔着片青铜海花瓣,花瓣上用鲜血写着个“债”字,“晚晴死了,少年的魂也快散了,这渔村……该给我当祭品了!”

青铜海花石墓碑剧烈震颤,碑体裂开道缝隙,里面滚出个残破的青铜匣——正是当年装着烧焦戏页的那只。匣盖崩碎的瞬间,飞出无数张泛黄的纸页,纸上的唱词突然活了过来,组成个穿戏服的虚影,正是晚晴年轻时的模样。她手持钟馗宝剑的虚影,剑尖直指水墙崩塌的方向,唱腔清越如当年:“潮来兮,魂归有处;潮去兮,怨煞当诛!”

纸页唱词化作金色的光带,缠住那些衔着花瓣的小鲛鱼,光带接触到青铜鳞的瞬间,竟燃起炽烈的火焰,烧得小鲛鱼发出刺耳的尖叫,鳞片剥落处露出底下的真面目——是无数被吞噬的魂体,它们的皮肉早已被啃噬干净,只剩骨架被青铜鳞包裹,像具具会游动的尸骸。

“是食魂鲛的残魂!”毛小方的声音从礁石后传来,他拄着根新铸的桃木拐杖,杖头镶嵌着片晒干的青铜海花瓣,“它当年被少年的魂火重创,却将一丝残魂钻进了青铜海花的根须里,靠着吸食晚晴和少年的魂气苟活,如今晚晴已逝,少年魂体将散,它终于要彻底破封了!”

他身边站着个半透明的少年身影,胸口的青铜印记已变得极其黯淡,魂体边缘不断有金光消散,像风中残烛。“它……它在啃我的魂核……”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就有一缕金光被海风吹散,“姐姐的唱词……快撑不住了……”

水墙崩塌处突然升起个巨大的茧,茧上覆盖着层厚厚的青铜鳞,鳞与鳞之间的缝隙里渗出暗红的汁液,滴在海面上,竟将海水染成了血红色。茧的表面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都是近百年来在渔港失踪的渔民,他们的嘴巴被青铜丝缝住,眼睛里淌着血泪,正无声地控诉。

“这是‘万魂茧’!”毛小方的拐杖重重顿地,杖头的青铜花瓣突然绽放,射出道金光穿透血红色的海水,“它要把所有被吞噬的魂体炼进茧里,化作它的‘骨血’,到时候别说渔村,整个沿海都会被它变成炼狱!”

晚晴的戏服虚影突然剧烈波动,唱词光带被小鲛鱼撞得节节后退,纸页上的字迹开始褪色,眼看就要消散。小姑娘突然想起晚晴临终前的话:“《渡海记》的魂,不在词里,在听戏人的心里。”她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用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唱起了“归帆”段:“帆归处,潮平岸阔;魂归处,生死契阔……”

歌声刚起,渔村的方向突然传来成片的合唱——是渔村的老人们,他们都是听着晚晴的戏长大的,此刻正拄着拐杖,站在渔港的礁石上,跟着小姑娘的调子哼唱。歌声穿透血红色的海水,那些被青铜鳞包裹的魂体骨架突然停止挣扎,喉咙处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模糊的声带,竟也跟着唱起了戏词。

“是人心的念!”毛小方眼睛一亮,将桃木拐杖插进青铜海花石的裂缝里,“少年!借你的潮汐之力,引这歌声入茧!”

少年的魂体突然暴涨出最后一缕金光,他纵身跃向海面,化作道金色的潮汐,托着合唱的歌声冲向万魂茧。歌声撞在茧上的瞬间,青铜鳞纷纷炸裂,露出里面的真面目——是具巨大的鲛鱼骨架,骨架的胸腔里嵌着颗黑色的珠核,珠核上缠绕着无数根血丝,每根血丝都连着个魂体,正是三百年前被吞噬的官差和渔民。

“不!”鲛鱼的残魂发出凄厉的尖叫,骨架突然张开巨口,喷出股浓黑的雾气,雾气里浮出无数只小手,抓向合唱的人群,“我要你们都陪我永世沉沦!”

晚晴的戏服虚影突然举起钟馗宝剑的虚影,剑尖直指鲛鱼骨架的胸腔:“以戏为引,以魂为咒——破!”

宝剑虚影化作道金虹,穿透黑雾,刺进黑色珠核的瞬间,珠核突然炸开,里面涌出无数道白光——是被囚禁了三百年的魂体,它们在歌声中化作点点荧光,顺着金色的潮汐飘向天际。鲛鱼的骨架在白光中寸寸碎裂,残魂发出最后一声哀嚎,被金色的潮汐彻底吞噬。

青铜海花石墓碑的裂缝渐渐愈合,碑前的水洼褪去墨色,露出底下的沙地,沙地里嵌着无数细小的珍珠,每颗珍珠里都映着个笑脸,有晚晴的,有少年的,还有那些被超度的魂体的。

少年的魂体重新凝聚在墓碑前,只是这次,他的身影变得极其透明,像随时会消散。“姐姐的戏……唱完了。”他笑着看向小姑娘,胸口的青铜印记化作片花瓣,落在她的掌心,“以后,这海的潮汐,就是《渡海记》的余音。”

话音刚落,少年的魂体化作无数片青铜海花瓣,随着退潮的海水飘向深海。小姑娘摊开掌心,那片花瓣正在渐渐融化,化作一滴清澈的水珠,水珠里映出个穿戏服的女子和个穿粗布衫的少年,正并肩坐在礁石上,看着潮起潮落,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戏词。

多年后,渔村的孩子们总会在月圆之夜,看见渔港的海面上浮着座水晶戏台,台上有两个小人在唱戏,一个穿戏服的女子,一个穿粗布衫的少年,戏词被浪花卷着,飘到每个渔民的梦里。

青铜海花石墓碑前,永远放着两束花:一束白菊,是给晚晴的;一束青铜海花,是给少年的。墓碑上的纹路,在潮涨时会浮现出《渡海记》的全本唱词,潮落时则变回光滑的石面,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守坟的小姑娘知道,每个清明,当她把新抄的戏词放在碑前,海水总会轻轻漫过脚背,带着股淡淡的槐花香——那是很多年前,晚晴在道堂的梁上,小红留下的味道。

潮起又潮落,魂来复魂往。

深海之下,那截被少年魂体炼化的青铜锁链,正静静躺在珊瑚丛中,链端长出朵小小的青铜海花,花瓣上刻着行细字:

“戏终人散,魂归大海;潮落潮起,皆是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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