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玠走的第二天是星期六，丝录不用上课，和之前一样，赖床熬药。
休息日过的很顺利，她习惯了有个逃跑不归家的老公，林玉玠两三天不在，也没出现传说里想人想到受不了情况。
周日晚上，一张传音符亮起来，丝录立好枕头，挑个最舒服的姿势躺，这才抓住浮空的符纸。
背景里传来呼啸的风雪声，林玉玠上来先叹气，“过了两天半也不问问我的情况。”
“你有事会找我，画符那么麻烦，我在省着用，不然用没了怎么办。”
“一看你就没细看，我给你留了五十张。”
丝录往床头看，拿出传音符数起来，她数到一半，心里有数了。
“我没想到你给我这么多，我以为要有重要事才找你。”
“不会有什么大事。”林玉玠站在黑暗的废旧城市边缘，驱赶下方的各类秽物，和丝录说这两天的情况。
丝录听着，听到若隐若现的秽物嘶吼声，“你晚上休息在哪里？”
“外面。”
“这么苦啊。”
林玉玠回头看眼放大的云辇，“不苦，不会风餐露宿。”
他不说这词还好，说了丝录就认为肯定很苦，她捏着那把传音符扇来扇去，“没地方住可以住棺材，选石头的，遮风。”
林玉玠让她说沉默了，不要对这种事这么熟练，他不想深想。
他决定回去把这个云撵送给丝录，以后可别再睡棺材。
林玉玠说：“…真不苦，过的特别好。”
丝录觉得他这人真不听劝，“死都死了，你把骨头一扔就能睡，别这么有道德好吗。”
她说：“你放心，没人会知道，我替你保密。”
“你相信我…真过的挺好，我有洁癖，不会苦。”
“林玉玠你真犟。”
“……”林玉玠不辩解了，丝录再说两句，他一会想回去了。
他转移话题问丝录这两天休息的怎么样，丝录没什么兴趣地说，“正常过而已，周六日，我又没事做。”
她挑点能说的讲，实在没什么说的，连这两天吃的菜名都报上了。
林玉玠听她没重要的话也愿意说，刚刚出现的怜惜心情爬了个坡又升回来变得不错。
“看来没少吃，要是不知道吃什么，可以问问学府里的其他老师。”
丝录默然点头，反应过来他看不见，改为说却山荇的事，“明天她交过来的观察日记怎么弄？”
“你过一遍就行了，要是效果不错，让她半个月交一次…对了，估计金属矿的事这两天传的差不多了，可能会有人认为我做的不厚道，会去找却山荇，你让她自己先面对，解决不了再找别人。”
“找谁。”
“苟老师或者何怨都可以。”
“我不行吗？”
“我担心你会把却山荇带偏。”林玉玠没隐瞒想法，“她本来就反应慢，要再跟着你学，以后嘴比脑子快可麻烦了，毕竟有实力没事，没实力就是祸从口出。”
丝录邦邦捶两下他的枕头，“我很理智ok？”
“可她不理智，且有多少智都存疑。”
丝录瘫在床上，好直白的伤害，还好不是对她。
林玉玠又道：“看你意愿，你想也行，就是在她面前说话时注意些，省得让却山荇学去。”
“行吧行吧。”丝录见传音符的亮度越来越微弱，松开手，“你也不用太着急赶路，晚几天回来也没事，多注意休息，我有点困了，要睡了。”
林玉玠应下，“…知道了，你休息吧。”
“晚安。”
丝录任微亮的传音符飘浮在床头，很快睡过去。
符纸过了三两分钟失去作用，忽忽悠悠落到她脸边，变成一张废纸，转天被丝录拿起来收到一边。
痛苦的周一再次到来，却山荇眯瞪着眼睛，头顶支棱一根呆毛敲门。
丝录也困，待在躺椅上喊进，却山荇把观察日记交给她，丝录一页一页翻。
比上周好一点，发现了植物人同学对土系魔法的亲和力都很高，很多人对次级魔法木系魔法的操作也学习的很快，提议新学年对植物人进行特训，争取攻守兼备。
攻守兼备后头还写个括弧，学会成语了，夸夸。
丝录用红笔画朵小红花给她，合上本，“你这个星期练的字呢？”
却山荇从身后拿出来几页纸，“…我觉得……我还比较有进步空间。”
丝录拿过来看，这字写的，也就比她好一点。
“继续练字，观察日记半个月交一次。”
“噢。”却山荇双手接过自己的小本本，“那我的提议嘞？”
“我帮你转述给林玉玠，等他回来考虑可行性，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写，想到就写，别等到晚上回去，不然灵感会消失。”
却山荇乖乖点头，这时，林玉玠办公室里飞出来一张金色的符纸，随即固定幕布也亮了下。
丝录对他的办公室很熟悉，冲着却山荇扬下巴，“坐过去，接通，打到这里来的都是公事。”
“我，坐那里？”
却山荇看着那个高高的大椅子，发出疑问。
“就是你，坐过去，林玉玠不在，你就得挑起担子。”
却山荇长长的“啊”出一声，爬上那把凳子，不知道该按哪里。
丝录指挥她，“拽下金符，然后坐正身体，听里面的人讲话。”
却山荇照做，拽下符纸，然后立马坐正，她的身高对这张桌倚来说有点渺小，坐上去，只能露出脑袋。
却山荇见幕布上投射的人影越来越真实，灵机一动，急忙蹲到椅子上。
“嗨～”
她亲切地打招呼，给对面特地打电话来说林玉玠你不厚道的人整不会了。
于是幕布里的老虎头改头换面，顷刻从老虎变成人脸。
是个面容威严且一看就富有力量的女人，红棕色的头发全部顺到脑后，中间夹杂着几缕白色发丝，琥珀色眼珠过分剔透，眼睛被天生自带的黑眼线全包裹，眼尾部分黑线加粗上扬，目光远隔千里直接锁定却山荇。
她调整语气，哄小孩子似的，“却府长，难得见你。”
“啊…是苍辉岭的府长呀。”
却山荇对各位府长有印象，想一下，记得这位府长叫君啸空山来着。
君啸空山看她表情，推测这小不点可能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她努力露出和善的笑容，但笑起来时眼睛往上扬，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笑面虎。
“你们林仙长呢？”
她的眼神很犀利，却山荇往后缩下肩膀，“…林仙长说让我学习管理学府，所以…我来。”
“啧。”
丝录在视觉死角看着，这小土豆，都是府长，她怎么一点气势都没有。
她喝下一瓶隐身药水，走到却山荇身后，摆正她的脑袋，两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往后用力，强行让却山荇挺胸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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