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的手还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掌心那股被强行切断的连接感像断网的wi-Fi,时有时无,气得她想砸手机。
但她没动。
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攥成拳的左手,指甲缝里还嵌着一点血痂——那是洛玄离流过的“黑血”,现在干了,颜色发灰,闻起来有点像生锈铁锅炖了三天的中药。
“你说谁不能用命填?”她喃喃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把锦鲤管家吓得尾巴一缩,“我现在就要开始填了。”
“你冷静点。”锦鲤管家从葫芦里探出半个脑袋,语气罕见地没带嘲讽,“你现在冲回去,连他最后一口气都赶不上,只能当个哭坟专业户。”
“所以我才不回去。”她松开手,任由那块褪色的红绸在指尖晃了晃,“我要先搞清楚,到底怎么才能把他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话音刚落,她忽然弯腰,用指腹蘸了点地上的灰尘,在书架底部划了一道。
一道细微的雷光闪过,尘土炸开一个小坑。
“果然。”她冷笑,“这地方被人动过手脚,阵法改向过至少三次。第一次是十年前,第二次是五年前,第三次……就在这两天。”
锦鲤管家瞪眼:“你怎么知道?”
“雷灵体对灵气残留特别敏感。”她拍了拍手,“就像你吃完辣条不洗手,指纹都能验出辣椒素。”
她走到那本焦边古籍前,书页已经恢复平静,但刚才浮现的“快回去”三个字还残留在纸面上,墨迹微微凹陷,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刻进去的。
她盯着看了三秒,突然伸手将碧玉葫芦摘下,贴在胸口。
“我知道你能听见。”她闭上眼,“刚才那一道金光是你最后的力气吧?现在我需要你再撑一次——别装死,你要是真挂了,我也不会让你安生,直接把你系统残魂塞进炼丹炉里当柴烧。”
葫芦猛地一震。
紧接着,内壁泛起一层极淡的金光,像是老旧电视开机前的雪花屏。
“行了!”锦鲤管家惊叫,“它要启动了!快对准那本书!”
云绵绵立刻把葫芦口朝向古籍。
下一瞬,金光喷涌而出,像高压水枪似的糊了整页纸一脸。
纸张剧烈颤动,缺失的部分竟凭空浮现出墨迹,像是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提笔疾书。
几个呼吸间,八个大字缓缓成型——
**缥缈禁地·剑灵血祭**
“哈?”锦鲤管家愣住,“这不是传说中只有掌门才知道的秘密副本入口吗?怎么跑藏书阁来了?”
“说明有人不想让它永远藏着。”云绵绵眯眼,“而且这个人,知道我能看懂。”
她伸手想碰那行字,却被一股无形力道弹开。
“警告。”锦鲤管家尾巴绷直,“这是活字禁制,乱摸会触发反噬,轻则失忆,重则变成只会背《弟子规》的书呆子。”
“那怎么办?”她歪头,“总不能站这儿念经把它感化了吧?”
“你忘了你是谁?”锦鲤管家翻白眼,“你可是走路都能踩到上古碎片的究极欧皇,试试用血开锁。”
云绵绵二话不说咬破手指,一滴血落下去。
纸面瞬间沸腾,墨字扭曲重组,最后只留下四个字:**血引为钥**
“懂了。”她抹掉嘴角血渍,“要他的血,才能打开路。”
“可他人呢?”锦鲤管家嘀咕,“难不成你还随身揣着他的一根头发当定情信物?”
“我不用。”她忽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小片布——正是刚才在密室找到的那截红绸,“这上面沾过他的血,七年前他替我挡妖兽时划破手臂,我拿它包扎过,后来一直留着当护身符。”
“你……还挺细节。”锦鲤管家沉默两秒,“这波属于提前十年存伏笔,建议申报年度最佳恋爱脑奖。”
“少废话。”她把红绸按在葫芦口,“既然‘血引为钥’,那就让它认主。”
金光再次爆发,比之前更猛,几乎照亮整个暗室。
葫芦剧烈震动,仿佛里面关着一只快要破壳的凤凰。
突然,一道细如发丝的金色光线从葫芦顶端射出,直直穿透天花板,消失在书架深处。
“这是……?”她抬头。
“指引。”锦鲤管家声音压低,“空间在给你指路——地下有东西,和这血有关。”
她没犹豫,转身就往石阶走。
台阶两侧晶石幽蓝发亮,映出她的倒影。
但奇怪的是,影子动作总慢半拍,她抬脚,影子还在原地;她回头,影子才刚刚转头。
“时空错位?”她皱眉,“难怪刚才感觉方向不对。”
“这种老地方最喜欢玩心理战。”锦鲤管家提醒,“别信眼睛,信感觉。”
她停下脚步,闭上眼,调动体内光暗双灵根交替运转。
一缕微弱的白光与一缕深紫气流在掌心交汇,碰撞瞬间产生短暂的“真实感”——就像重启路由器后终于连上5G。
睁开眼,世界清晰了。
她将红绸绑在左手腕,另一端系在入口石柱上。
“干嘛?”锦鲤管家问。
“留条回家的路。”她说,“万一我回不来,至少有人知道我去哪儿了。”
“说得好像我会不管你一样。”锦鲤管家小声嘀咕,“你要是死了,谁给我供灵果吃?”
她一步步往下走,每踏出一步,脚下纹路便亮起一圈暗红符文,像是沉睡的机关被唤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铁锈味混着檀香的气息,说不清是祭祀还是封印。
终于抵达底层。
一间圆形密室出现在眼前,中央石台与上一层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破旧,表面布满裂痕。
她走上前,毫不犹豫地割开手掌,让血滴落在石台上。
血珠滚落的瞬间,云墟空间猛然震颤。
轰——!
一道粗壮金光自天而降,砸在密室角落的地砖上。
砖石崩裂,碎屑四溅,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坑底赫然是一座干涸的血池,池壁刻满残缺阵纹,边缘残留着暗褐色痕迹,像是干透的血垢。
最诡异的是,那些阵纹的走向,竟与古籍上浮现的“剑灵血祭”四字笔顺完全一致。
“找到了。”她蹲下身,指尖轻抚池底纹路,“这就是仪式地点。”
“可问题是……”锦鲤管家迟疑,“这种级别的血祭,需要献祭者自愿断绝神魂联系,才能激活逆转之力。洛玄离要是真这么干了,你现在根本感应不到他。”
“所以他没打算让我救他。”她冷笑,“他以为牺牲自己就能终结一切?天真。”
她站起身,环视四周。
墙上挂着一幅残破壁画,画中一人立于九剑环绕之中,手中长剑刺入自己心口,而另一只手,则轻轻覆在一个孩童额头上。
图旁题字:**以剑心养人魂,借凡身创造神躯。**
“又是这套。”她嗤笑,“把自己搞得悲壮得不行,其实不过是怕我受伤。”
“你打算怎么办?”锦鲤管家问。
“怎么办?”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红绸,轻轻摩挲那歪歪扭扭的符纹,“他让我别等太久,我就偏要让他多等一会儿。”
她闭上眼,体内雷灵力缓缓涌动,同时引导云墟空间释放一丝时间流速差。
“系统,我知道你听得见。”她在心底默念,“如果这次能成功,我以后每天给你供三颗灵果,外加一杯桂花酿。”
片刻寂静。
然后,葫芦口微微发烫。
她睁开眼,唇角扬起一抹冷冽笑意。
“好家伙,终于肯给反应了。”
她双手结印,将红绸投入血池中央。
刹那间,池底阵纹泛起微弱红光,如同心跳般缓缓搏动。
“破解同命蛊的关键,不是阻止血祭。”她低声说,“而是——逆向启动它。”
“你要用自己的血,引他的魂?”锦鲤管家震惊。
“不。”她摇头,“我要用他的血,逼他自己回来。”
她抬起手,掌心血仍未止,滴滴答答落在阵眼中心。
“你以为送我走就很英雄?”她望着血池深处,声音轻得像耳语,“可你忘了——”
她指尖雷光闪动,整个人气息骤变。
“我才是那个专治各种不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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