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囡囡刚走出清韵茶舍没多远，包里的手机就疯了似的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司空瑾。
她脚步一顿，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这么快就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呼吸，接通电话。
“在哪儿？”
电话那头，司空瑾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刚离开清韵茶舍。” 唐囡囡如实回答，没什么好隐瞒的。
“站着别动。”
命令式的口吻。
不等她回应，电话就被挂断。
唐囡囡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撇了撇嘴。
霸道！
几分钟后，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一个利落的甩尾，精准地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司空瑾那张冷峻的侧脸。
“上车。”
唐囡囡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
车内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司空瑾没立刻开车，他转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要看出点什么。
“我妈找你，说了什么？”
唐囡囡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平淡：“没什么，喝了杯茶，聊了聊人生理想，以及……我和你之间不存在的可能性。”
她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司空瑾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她给你支票了？”
“嗯。” 唐囡囡点头，“数目挺感人的，可惜，我没要。”
她歪头看他，带着点挑衅：“怎么，司空先生是觉得价码开低了，来补差价？”
司空瑾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那笑容，像是冰河解冻，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宠溺？
“牙尖嘴利。”
他吐出四个字，重新发动车子。
“去哪儿？” 唐囡囡问。
“去找她。”
“谁？”
“我妈。”
唐囡囡一愣：“现在？去找她干嘛？”
司空瑾目视前方，语气不容置疑：“把话说清楚。”
清韵茶舍，同一个包间。
上官琳显然没料到儿子会去而复返，而且还带着那个她刚“敲打”过的女孩。
看到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她优雅从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纹。
“阿瑾？你怎么……”
“母亲。你都强迫她无条件躲了我6年还不够吗？我还有多少个6年值得母亲利用！” 司空瑾打断她，拉着唐囡囡的手腕，径直走到茶海前。
他的动作自然又强势，唐囡囡想挣开，却被他握得更紧。
“您找她的事，我知道了。” 司空瑾开门见山，声音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上官琳的脸色沉了下来：“阿瑾，我是为你好！也为司空家好！你知道她是什么背景吗？她那个家……”
“她是什么背景，我不在乎。” 司空瑾再次打断，目光锐利地看向自己的母亲，“我在乎的是她这个人。”
他侧过头，看向身旁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眼睛的唐囡囡，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母亲，我的事，我自己决定。”
上官琳气得胸口起伏，保养得宜的手指紧紧攥着披肩：
“阿瑾！你要以事业为重！不能为了个女人就昏了头！你忘了你肩上的责任吗？你忘了我们司空家……”
“我没忘！” 司空瑾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但我更没忘，您和我父亲，当年是怎么因为所谓的‘家族责任’、‘门当户对’，差点抱憾终身！”
上官琳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您心里清楚。” 司空瑾步步紧逼，目光如炬，“母亲，是因为唐建山吗？是因为她是唐建山的女儿吗？”
他猛地抛出这个名字，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上官琳的心上。
也砸在了唐囡囡的心上！
唐囡囡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司空瑾。
他知道了？
他知道他母亲和她父亲……
上官琳的身体晃了一下，扶住了茶海才站稳，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慌乱。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 司空瑾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重要的是，您不能因为自己当年的遗憾和执念，就来干涉甚至破坏我的选择！”
他拉着唐囡囡，往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
“我爱唐囡囡，唐囡囡爱我，这是我们两个的事！”
他的声音清晰，坚定，回荡在安静的包间里。
“任何人不能插手！这次谁也不行！”
“包括您，母亲。”
上官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脸色灰败，眼神空洞。
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唐囡囡呆呆地看着司空瑾冷硬坚定的侧脸，听着他口中那石破天惊的“爱”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悸动，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
他竟然为了她，这样顶撞他的母亲？
甚至不惜揭开上一辈可能不堪的伤疤？
就为了维护她？
维护他们之间那……连她自己都还没搞清楚的关系？
手腕上，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滚烫得吓人。
一路烫到了心里。
司空瑾不再看失魂落魄的母亲，拉着唐囡囡，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包间。
留下上官琳一个人，对着满室茶香，和那句如同惊雷般炸响的——
“我爱唐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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