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继续向西南航行,长崎港的轮廓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与平户不同,这座港口外围密布着防御工事,新筑的炮台、加固的防波堤、水下可能潜藏的铁索与木桩。更引人注目的是,港内停泊着数十艘大小战船,其中数艘仿西洋式样的战船格外醒目,船侧竟也开有炮窗。
“倭国不愧是岛国,战船倒是不错,估计是接触过西洋人!”
陈南放下望远镜,该说不说,倭国人的学习能力一直都不差,甚至后来还掌握了时间停止技术。
“虽然还是老式战船,但战斗力已经不错了,可惜在咱们的战船面前,都是弟弟。”
幕府显然从平户之败吸取了教训,试图以有限的西式战船火炮配合传统战法,可惜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失败。
此时,港内升起一串旗号,随即,约二十余艘快船冲出港口,呈扇形展开,却不急于进攻,而是在火炮射程边缘游弋。
“试探?”
大个问道。
“是诱饵,小鬼子狡猾的很,人老,实话不多!”
陈南目光扫过海图,“看来倭人想引诱我们进入那片水域!”
他指向港口东北方一片岛屿密布的区域,“那里暗流复杂,我们的巨舰机动受限,正是他们火船与接舷战的好战场。”
他略一沉吟,下令:“全军减速,保持阵型。令两艘快船前进,用长管炮清理那些游骑。注意保持距离。”
命令下达,两艘专为高速机动设计的蒸汽快船如离弦之箭冲出阵列。
它们体型纤长,蒸汽机功率却毫不逊色,明轮激起白浪,迅速逼近敌船。
倭人快船见状,慌忙后撤,同时向岛屿方向发出信号。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水下有动静!”了望塔突然传来惊呼。
只见舰队前方约两百丈处,海面无声地泛起大片气泡,十余个黑点迅速上浮,这是特制的潜水筏子!
每具筏子上蹲伏着两三名口衔竹管、身背陶罐的死士,一浮出水面便点燃陶罐引信,拼命划水冲向最近的南疆战船!
这是自爆兵!
“水鬼!”
甲板上响起警报。
这些潜水死士出现得极为突然,距离又近,部分已突入百丈之内。筏子轻小,极难被火炮瞄准。
陈南瞳孔微缩,这是倭国特色爆炸兵,比火船更阴毒的自杀攻击。
一旦让这些罐子贴附船体引爆,即便不沉没,也会造成严重损伤。
“各舰火枪手就位!瞄准水面射击!速射炮准备霰弹!”
他声音骤厉,“蒸汽动力,紧急倒车!”
镇海号腹中传来更剧烈的轰鸣,明轮逆转,庞大的船体竟在数息间开始减速、后移。
其余各舰也纷纷效仿,同时船舷两侧枪炮齐鸣。铅弹如雨点般泼向海面,速射炮打出密集的霰弹,在水面炸开无数白色水柱。
大部分筏子在弹雨中倾覆,陶罐提前爆炸,燃起诡异的绿色火焰(显然是加了特殊燃料)。但仍有三四具筏子冲破弹幕,逼近了一艘名为定波的二级战船。
船队号一侧的枪炮疯狂倾泻,最近的一具筏子在二十丈外被击中,死士与陶罐一同化作火球。
但最侧方的一具筏子借着友伴牺牲的掩护,已突进至十丈内!筏上仅存的一名死士浑身浴血,却狞笑着举起燃烧的陶罐。
“天闹黑卡,板载!”
千钧一发之际,“定波”号上层甲板突然跃出一道身影。
陈南不顾危险探出大半个身子,手中一柄长杆火铳对准筏子,扣动扳机!
然后回过头去,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轰!”
如此近的距离,霰弹几乎将筏子与死士一同撕碎。
陶罐落水爆炸,火焰仅舔舐到定波号船壳,便被早有准备的水龙扑灭。
危机解除,但舰队上下都惊出一身冷汗。
陈南面色沉郁。
敌人战术的灵活与决决,远超预期。这已不是简单的玉碎冲锋,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立体自杀攻击体系。
水面火船牵制,水下死士突袭,岸防炮台待机。他们用最低廉的成本,不惜一切代价挑战着南疆最先进的技术优势。
“暂停前进。”他最终下令,“各舰轮替警戒,修复轻微损伤。派侦察艇摸清水文,尤其注意水下障碍。另,将今日之战况,特别是水鬼战术,详细记录,通报全军。”
他望向长崎港方向,目光深邃:“他们想用血肉之躯填平代差。那我们就让他们明白——”
陈南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真正的代差,不仅是刀快炮利,更是打得起,也耗得起。”
“传令后方补给船队加速汇合。我们要在长崎门口,和他们好好‘聊一聊’,什么叫工业化战争。”
夕阳西下,南疆舰队在长崎外海落锚,如同一条盘踞的钢铁巨龙,与港内灯火通明的守军隔海对峙。
海风送来隐约的太鼓与法螺声,那是守军在鼓舞士气。
而陈南已回到舱室,在昏黄的汽灯下,开始起草一份新的命令,关于组建专业反水鬼小队、加装水下防护网、以及研制专用浅水攻击艇的提案。
长崎之战,注定不会是一场简单的炮击游戏。这是一场两个时代、两种战争理念的残酷碰撞。而陈南知道,他必须赢得彻底,不仅要夺下港口,更要打垮那种深入骨髓的“玉碎”信念。
夜还很长,海雾渐起。但蒸汽锅炉低沉的轰鸣,始终未歇。
而陈南,已经为那些自爆兵准备了几首诗:
当年敢死队。
队友玉碎我撤退。
活到九十岁。
当年硫磺岛。
队友板载我逃跑。
天皇算个吊。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陈南要物理上精神上彻底击垮倭国,解决这个千年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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