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反制、据点与新生的触角
那缕窥视感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触即收，却足以让林琛和陈浩这样的存在瞬间警觉。对方很专业，并非靓辉之流可比。
林琛面色如常，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但冰冷的意念感知已如同无形的蛛网，反向朝着那栋旧唐楼蔓延而去。他没有直接“锁定”对方，那会打草惊蛇，而是如同清风拂过，捕捉着空气中残留的“痕迹”——一丝极淡的、带着电子设备微弱辐射和某种冷静克制情绪的气息。
不是古惑仔，更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是警方？杨锦荣的人？还是……“基金会”或“净界”的外围？
陈浩虽然感知不如林琛精细，但对危险的直觉却野兽般敏锐。他肌肉微微绷紧，眼神扫过周围可能存在的狙击点，身体悄然调整到了一个随时可以爆发出致命反击的姿态。
“琛哥，要不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凶光闪烁。在焦灼荒原养成的习惯，对于潜在的威胁，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彻底清除。
“不急。”林琛微微摇头，声音低沉，“看看是谁先沉不住气。换个地方。”
两人没有直接返回平安旅社，而是如同漫无目的般，在复杂的街巷中穿梭起来。林琛的意念感知始终维持在一个微妙的范围，既能探查可能的跟踪者，又不会轻易暴露自身。
他们专挑人多眼杂的市场、正在施工的街区边缘、以及老旧的居民楼之间穿行。林琛甚至动用了初步的秩序之力，轻微干扰了身后几个路口红绿灯的时序，制造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拥堵，巧妙地利用环境来测试和摆脱可能的追踪。
半小时后，在确认那窥视感没有再出现，并且周围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尾巴后，两人才绕了一个大圈，从另一个方向回到了平安旅社附近，但没有立即进去，而是选择了一家能看到旅社正门的茶餐厅，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两杯奶茶，默默观察。
“妈的，跟老鼠一样。”陈浩灌了一口冰奶茶，不爽地骂道。
“我们刚回来，就像两颗石子投入死水，总会惊动一些藏在淤泥里的东西。”林琛用小勺缓缓搅动着杯中的液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旅社门口来往的人流，“现在我们在暗，他们在更暗。谁先暴露，谁就失了先手。”
他沉吟片刻，对陈浩道：“这里不能久留了。那家当铺不简单，我们被盯上很可能与他们有关。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据点。”
“用这笔钱？”陈浩指了指脚边装着五十万现金的包。
“一部分。”林琛点头，“不需要多豪华，但要足够隐蔽，安全，并且方便我们行动。”
接下来的两天，林琛和陈浩如同幽灵般在港岛几个区域活动。他们利用那五十万现金，通过极其谨慎的方式——比如找不同的地产中介，使用临时准备的、难以追查的假身份信息（林琛利用秩序之力轻微干扰了中介的认知，使其忽略了证件上的一些细微不合理之处），最终在九龙城寨遗址附近，租下了一栋相对独立、带有地下储藏室的老旧唐楼顶层。
选择这里，一是因为城寨区域鱼龙混杂，管理混乱，易于隐藏；二是因为这里的气息混沌，能一定程度上干扰和掩盖他们身上异常的能量波动；三是顶楼视野相对开阔，且只有一条楼梯通往下方，易于防守。
租下房子后，林琛亲自动手，利用从焦灼荒原带回来的一些边角料（具有微弱能量隔绝特性的矿石粉末）和这个世界能找到的材料，结合秩序之力，在门窗和关键墙壁上布置了简单的警示和隔绝结界。虽然远不如岩灵族的符文有效，但对付普通的窥探和电子监控已然足够。
同时，林琛让陈浩出面，去购买了一些必要的物资——食物、水、几套换洗衣物，以及一些这个时代的电子产品，如一台笨重的台式电脑和调制解调器。林琛需要尝试利用系统，更深地接入这个初生的网络，获取更多信息。
安顿下来后，林琛开始了下一步行动。五十万资金消耗了一部分，剩下的他分成了几份。
一份用于在几个不同的银行开设匿名账户，将大部分现金存入，只留少量备用。这个过程同样动用了些“非常规”手段，确保不会轻易被追查到。
另一份，则用于“采购”情报。
林琛没有直接接触社团的核心人员，那太显眼。他选择了几个底层的情报贩子，或者说是“包打听”。这些人活跃在庙街、油麻地等地的夜市、麻将馆、小酒吧，消息灵通，只要给钱，什么鸡毛蒜皮的小道消息都敢卖。
林琛改变了装束，戴上鸭舌帽和一副平光眼镜，亲自出面，在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借口（比如自称是来自南洋的商人想了解本地投资环境，或是替某个过世的老叔来打听故人消息），分别从几个情报贩子那里购买信息。
他问的问题很杂，很散：飞机最近常去哪些地方？雷耀扬的东星和哪些外地社团有联系？o记的程国斌办案有什么特点？最近江湖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无法解释的怪事？
这些问题单看起来并无特别，但综合起来，却能拼凑出更细致的图景。
几天下来，零碎的情报不断汇总到城寨唐楼的临时据点。
“……飞机每个周三晚上，都会去湾仔一家新开的桑拿浴室，据说那里有他养的一个情妇……”
“……雷耀扬上个月和暹罗帮的人见过面，地点很隐秘，是在一艘私人游艇上……”
“……程国斌办案喜欢用线人，而且手段狠，据说有几个不肯合作的古惑仔‘意外’残废了……”
“……怪事？有啊！上水那边有个仓库，半夜老是发出怪光，有人靠近就头晕呕吐，现在都没人敢去了……”
林琛将这些信息与系统从网络和媒体上搜集到的信息进行交叉比对，去伪存真，脑海中那幅停滞了两年的江湖画卷，开始重新变得清晰，并且增添了许多新的、暗流涌动的细节。
他特别注意了那条关于“上水怪光仓库”的消息。这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现象，很可能与超自然力量有关。
“浩子，准备一下。”林琛放下手中记录信息的笔记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今晚，我们去上水看看。”
他需要确认，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究竟活跃到了什么程度。这关系到他们后续的行动策略，以及……是否会与“基金会”或“净界”提前遭遇。
同时，他也将“听潮阁”的地址牢牢记在心里。那里，是接触更高层面“识货人”的潜在渠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需要更多的筹码，也需要更清楚地了解自身的处境。
夜幕降临，华灯再上。港岛的霓虹依旧璀璨，但在林琛和陈浩眼中，这片光鲜之下，隐藏着比两年前更加错综复杂的暗影与危机。
他们的回归，如同在黑暗的森林中点燃了一簇微弱的火苗，已然吸引了猎手与野兽的注意。而他们，也即将主动踏入这片森林的更深处。
新生的触角，开始试探着伸向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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