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短暂的插科打诨似乎驱散了一些阴森感。
但当几道手电光束刺破黑暗,光柱边缘之外的角落里反而显得更加幽深未知。
“哇……这灰尘,几年没人来了吧?”
孙瓜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试图活跃气氛,“感觉呼吸的都是历史的味道……呃,可能还有点别的味道。”
跟拍摄像敬业地捕捉着手电筒灯光下场景特写:蒙着白布的部分家具,干枯腐烂的瓶中残花、一双颠倒摆放的发霉家居鞋、还有挂在墙上泛黄的水墨国画。
客厅在昏暗光线下如同静默的幽灵。几人走到客厅中央,停下脚步。
周末感觉,这和刚刚进来帮场务打下手时的感觉,有些不同,那时候窗户全部洞开,窗帘拉开,光亮虽然不足,但是黑暗远远没有现在显得深沉浓重。
在手电筒光束中灰尘疯狂舞动,家具投下扭曲摇晃的怪异阴影。
几人在积灰的地毯上行走,踏下每一步,沉闷的声音都变得在空荡的别墅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些许回音。
周末握紧手电,光束谨慎地扫过客厅。他的目光越过搞怪的孙瓜和淡定的姐姐,落在了那片被阴影吞噬的旋转楼梯上,向上没入了二楼走廊。那里露出的一截地毯,像一个狗嘴筒吐着猩红长舌。
这时他忽然感觉裤腿微动,就像是一只小手抓住了衣角,这种感觉,是那个看不见的‘小朋友’?
镜头之外,他将手电筒向着脚下偷偷照过去,灯光下什么也没有,就是影子略有些圆润。
周末直觉没什么危险预警,估摸着又是阵场务吹来的‘阴风’拂动了自己的衣角,他转而看向了四下查探的姐姐周雪。
黑暗中,在他脚下那团影子拉长,长大,从地面向上涌动,将沙发旁匍匐的银灰色光亮一脚踹走,然后慢慢像是空气一般包裹在周末周围。
“这客厅真大,原本的装修真好……”孙瓜拿着手电筒在黑暗中乱晃,布满灰尘的水晶吊灯在光柱下仍亮晶晶地闪着。
“周大师,您感觉到什么了吗?比如……冷?或者……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周雪没有立刻回答,她缓步走到客厅中央,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到了那座真皮沙发上。周围其他的大家具都蒙着白布,只有它没有。
沙发坐垫上抱枕凌乱摆放着,似乎还保持主人生前坐过的样子,只是如今已经落满了灰尘,真皮表层龟裂剥脱,边角生长出霉菌。
她停下脚步,纤指握住腕间的金笼骰子,手腕轻轻一抖。
“咔哒。”骰子在镂空的金笼内滚动,发出清脆的微响,随即定格。
她垂眸看了一眼。
“一点。”
“一点?”孙瓜立刻凑近,倭瓜脸上写满紧张,“才一点?这么小?这算好算坏啊?是不是情况不妙?”
“卦象就像天气,不能用简单的好坏区分。”周雪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下雨不一定就是坏事,出太阳也不一定全是好事。”
她“唰”地展开扇子,昏暗中那六片扇叶上,隐约可见上面笔法清隽的刻字。
借着灯光,孙瓜眯着眼努力辨认着与骰子点数对应的卦辞:
“一爻动幽……?这什么意思?听着有点瘆人啊!”
他眉头拧成了疙瘩,满脸困惑,“周大师,这……是不是不太妙?”
“一爻动幽……爻动于幽微之处,征兆初显,有端倪未露,潜藏暗处。” 周雪以扇覆面,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低声道:
“直白的说,意思就是有些动静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她用扇子虚点一下四周,最后尤其多看了那张沙发一眼,“你看这里,每个角落都曾是主人停留过的地方。
家具事物都很陈旧,因此气场滞涩,气息堵着不通畅,很容易残留过往意念。心神不稳,容易自己吓到自己。所以大家别胡思乱想,稳住心态就行。”
“明白明白!不想不想!”孙瓜赶紧双手合十握住手电筒,嘴里胡乱念叨,“科学科技破除迷信……”
滴答——
一声清晰的水滴声,在空旷死寂的别墅内部陡然响起,撞破了客厅里此时紧张气氛。
“!”孙瓜吓得一个激灵,几乎是跳着转过身,倭瓜脸瞬间挤出一个惊恐的表情,对着镜头压低声音,“家人们……听到了吗?有……有动静!”
周末反应极快,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手中强光手电筒就 “唰” 地一下,刺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厨房。跟拍摄像立刻心领神会,镜头紧紧追随着光柱。
滴答——
又一声。在绝对的寂静中被放大,带着某种不祥的规律性。
“在那边!”孙瓜声音发颤,手指向厨房入口,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周雪身后缩了缩。
周雪神色不变,只是手中闭合的香扇微微调整了角度。她步履从容地走向厨房,周末和摄像紧随其后,孙瓜则磨磨蹭蹭地吊在最后。
手电光柱扫过布满灰尘的厨房台面,最终定格在那个古典样式的水龙头上。
铜质龙头似乎没有完全关紧,正下方白色的陶瓷水槽里,积着一小滩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每一滴“血水”落下,都在寂静中敲打出令人心悸的“滴答”声,在水槽里晕开一圈圈诡异的涟漪。
“嘶——!”孙瓜倒吸一口凉气,指着那滩“血迹”,嘴唇哆嗦,“血……是血吗?周大师?!”
周雪上前一步,并未靠近,只是冷静地观察了片刻,甚至还用扇尖虚点了点水龙头的方向。她微微蹙眉,随即了然,语气平淡地揭晓答案:
“不是血。是水管内部严重锈蚀,混着杂质的水。”
她顿了顿,目光从稀少的厨具上扫过,结合她弟周末提供的资料,自然地补充道:“而且,你看这厨房光秃秃的样子,几乎没什么使用痕迹。这里的房主人一定很少自己开火,能量场淡薄,连‘残念’都未曾留下多少。”
她的话仿佛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瞬间驱散了因视觉冲击带来的恐惧。
“哦——原来是水管锈了啊!”孙瓜立刻‘复活’,他夸张地拍着胸口,脸上瞬间换上滑稽表情,对着镜头挤眉弄眼:“嗨!虚惊一场!这套路我熟啊,恐怖电影里都演烂了,专门吓唬我们这种萌新!”
他试图活跃气氛,用一幅“我早就看穿了,就是逗逗大家”的样子,认真举例分析:“铜锈就是红色……”
然而,就在孙瓜话头刚起的瞬间——
叩……叩叩……
一阵极其轻微,仿佛指甲刮擦木板的细碎声响,从厨柜方向隐隐约约地传来。
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孙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周末的耳朵一动,手电光柱下意识地就要转向柜门。
忽然听到耳机里传来王导压低却急切的声音:“孙瓜!别愣着!快接话!”
他指令下的很迅速:“快!周雪,给个反应!镜头给特写!对,就是那种‘好像有东西但又不能确定’的表情!”
孙瓜一激灵,手电筒立即照向了橱柜,反应极快的说道:“老鼠?!是老鼠对吧?总不能是飞天双马尾热情火辣大蟑螂吧?!”
周末震惊的瞥了他一眼,这就是搞笑艺人的才能吗?突发状况都脱口而出一个网络热梗。
摄像跟着转向周雪,她的目光正若有所思地盯住那扇紧闭的柜门,却没有立刻开口。手腕上的金笼骰子轻轻晃动了,折扇搭在手心里。
一时间,厨房里只剩下呼吸声,柜门里刮擦声,和滴答的水声。
似乎是场务鼓动的‘阴风’吹来,吹得周末脊背一凉,感觉自己的发型仿佛被人轻柔地拂过,发丝扫过后颈皮肤,有些微痒。
可是他旁边的摄像身上,发丝和衣角却未在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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