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从通讯屏上褪去的瞬间,楚玄右手已经抬起。他没有回头,神识顺着世界树根系蔓延至地下三千米,感知到秦墨的神经连接正在断裂。那股入侵的数据流像毒蛇一样缠绕在量子协议层,试图逆向追踪他的意识坐标。
他立刻切断共享通道。
一股剧痛从识海深处炸开。前一刻强行剥离神经链接的裂痕还在,现在又多了数据反噬的灼伤。他站在原地没动,左手按住眉心,呼吸压得很低。
地面开始震动。
不是一次两次,而是连续不断的震颤,频率越来越快。太平洋方向传来能量潮汐的波动,数值飙升至警戒线十倍以上。
十万深渊生物从海沟井喷而出。
它们不是乱冲,阵型排列成星斗图谱的模样,每支队伍行动节奏完全一致。腐蚀雾气扩散开来,空气中泛起灰黑色涟漪,所过之处,灵能矩阵的共振频率被不断削弱。
首都上空的光盾出现细微裂纹。
楚玄睁开眼,瞳孔中闪过三千花苞的虚影。他抬手打出一道指令,直接接入龙渊要塞战备系统。
“韩战。”
声音在通讯频道响起。
“你打头阵。”
下一秒,信仰之力顺着神识通道注入远方。他知道韩战听得见,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必须有人先冲进去。
必须让所有人看到,人类不会跪着等死。
韩战正站在海岸防线最前端。十二个弹夹挂在战术背心上,左臂的青龙纹身已经开始发烫。他抬头看天,乌云翻滚,但那一道青光他认得。
那是命令。
也是信任。
他脱下外套扔在地上,双脚猛然踏地。肌肉瞬间膨胀,皮肤转为青铜色,身躯暴涨到百米高。七十二变——巨灵神形态完成。
他跃起的那一刻,脚下的混凝土全部碎裂,冲击波掀飞周围三米内的士兵。
深渊集群正在推进。
低阶生物用身体堆叠成墙,层层叠叠向前移动。高阶单位躲在后方,释放出精神干扰波。前方阵地已有战士倒下,双手抱头,双眼流血,嘴里喊着听不懂的话。
韩战双拳抡圆,左右横扫。
真空风暴形成环形冲击波,正面五百米内的深渊生物全被撕碎。残肢断骸飞向空中,又被风暴绞成粉末。精神干扰波被强行清空,战场短暂恢复清明。
守军抓住机会开火。
机甲部队启动能量炮,导弹群覆盖敌阵后方。爆炸接连亮起,火光映红海面。
可就在这一刻,韩战打出的真空风暴中心突然扭曲。
空间像水面一样泛起波纹,一个半身像缓缓浮现。
紫色漩涡脸,黑曜石皮肤,正是渊狩。
他的声音不通过空气传播,直接出现在每个守军的脑子里。
“跪下,或死。”
三个字落下,三百多名士兵当场双膝触地。有人丢掉武器,有人开始磕头,还有人拔枪对准战友。
韩战全身一震,意识差点被拉走。他咬破舌尖,靠疼痛保持清醒。但他的动作慢了半拍,右腿不受控制地弯曲了一下。
楚玄立刻察觉。
他展开青色领域,范围内时间流速减缓。同时调动九曜分身幼年体,在虚空中写下三道因果符文。那些符文迅速扩散,形成一层屏障,挡住精神波的进一步渗透。
他还做了一件事。
混沌青焰从掌心燃起,化作一道火线,射入所有守军的意识深处。
一句话随之投下。
“我们不是猎物。”
这五个字像钉子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脑海。倒地的人开始挣扎起身,握紧武器的手重新用力。
韩战喘着粗气站直身体。
他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巨灵神形态耗能太大,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他的力量。他主动解除变化,身体缩小回正常状态,单膝跪地撑住地面。
医疗组立刻冲上来,将他抬进生命共鸣舱。
前线暂时稳住。
楚玄却没放松。
他盯着战场,神识扫描每一具死亡的深渊生物残骸。它们的眼睛还睁着,瞳孔深处有东西在闪。
他放大视野。
看清了。
是花苞图案。
和他树冠上的三千花苞一模一样,轮廓、纹路、甚至绽放的程度都一致。这不是投影,也不是幻象,而是某种刻印在神经结构里的标记。
更可怕的是,这些图案在同步闪烁。
每一次明灭,频率完全相同。
楚玄立刻意识到不对。这种协同不可能靠指挥实现,一定是某种底层链接。敌人不仅知道世界树的存在,还掌握了它的部分法则。
他尝试逆向追踪。
一缕神识潜入最近的一具尸体,顺着神经脉络向下探查。能量流向很清晰,穿过地壳,进入地幔层,最终指向地球内部某个未知节点。
那里有回应。
微弱的信号反弹回来。
楚玄马上收手。
他察觉到了陷阱。对方不是被动接收信息,而是在引诱他暴露核心神识。一旦深入,整个意识网络都可能被污染。
他闭上眼,十指交叠于胸前。
表面平静,实则神识已锁定地下深处的能量回路。那条路径还在延伸,速度不快,但非常稳定。它避开了所有监测节点,像是早就规划好的路线。
他想起渊狩说的话。
“栽种者协议。”
这个词在他意识里反复回响。
世界树是种子,他是宿主。但如果深渊也有同样的种子呢?如果他们早就把东西埋进了地球内部呢?
他不敢再往下想。
但现在他已经确认了几件事:
第一,深渊军团不是临时组织,而是早有准备,连进攻阵型都对应周天星斗图;
第二,花苞图案是主动烙印,意味着敌人能利用世界树的能量机制进行定位或干扰;
第三,地下那个节点不是自然形成,极可能是多年前就被植入的“根”。
他睁开眼,看向太平洋方向。
海面已经看不见陆地。深渊生物仍在涌出,数量没有减少。它们的步伐整齐,眼睛中的花苞图案持续闪烁。
光盾上的裂纹越来越多。
但他不能补。
现在每一份能量都要留着。他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接下来需要的是反击,而不是防御。
他站在世界树顶端,没有动。
风从耳边吹过。
他听见远处传来机甲重启的声音,听见士兵重新装弹的声音,听见医疗舱里心跳监测仪的滴答声。
他还听见自己体内,三千花苞同时轻轻震动了一下。
像是在回应什么。
又像是在警告什么。
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点青光。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修复。
这是标记。
他在神识中划下一道坐标,锁定了地下那条能量回路的起点位置。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引爆沿途所有节点。
但他没有动手。
因为他还想知道更多。
比如,是谁第一个把“栽种者”这个词写进深渊典籍的?
比如,为什么花苞图案会出现在敌人眼里?
比如,这个世界里,到底有几个世界树?
他放下手,双目微闭。
十指依旧交叠在胸前。
神识深处,三个字缓缓浮现。
栽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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