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婳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种感觉……是宫缩！
她立刻低头看了一眼。
不好！
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羊水破了！
怎么会这样？
距离预产期，明明还有半个多月！
难道是要提前生了？而且还是双胎！
苏灵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慌，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她挣扎着，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拿之前就准备好的待产包，然后呼救。
然而，就在这时！
“啪！”
一声轻响，整个家属院，连同窗外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
世界，在刹那间，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停电了！
在这场特大暴雨中，军区的供电线路，被狂风刮断了！
“该死！”
苏灵婳忍不住低咒了一声。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摸索着，想要去拿桌上的手电筒。
又一阵剧烈的宫缩袭来，那尖锐的疼痛，让她闷哼一声，浑身脱力，再次跌坐回沙发上。
冷汗，瞬间就浸湿了她的后背。
“灵婳！灵婳妹子！你在家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张嫂焦急的呼喊声和“砰砰”的敲门声。
“张嫂！我在这儿！我……我好像要生了！”苏灵婳用尽力气，大声回应道。
“什么？！”门外的张嫂大惊失色，“你等着，我这就叫人！”
很快，楼道里就响起了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亮。
几个热心的军嫂冲了进来，看到苏灵婳苍白的脸色和身下的水迹，都吓坏了。
“快！快送医院！”
“老李家的，你快去开车！”
“不行啊，雨太大了，车开不出去！路都被水淹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苏副院长在家里生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乱成了一锅粥。
最后，还是王猛的妻子，一个同样是军人出身、性格果决的女人站了出来。
“都别吵了！找个担架，我们抬着去！医院离得不远，冲过去！”
很快，几个身强力壮的军嫂找来了简易的担架，小心翼翼地将苏灵婳抬了上去，冒着狂风暴雨，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军区总医院的方向冲去。
苏灵婳躺在担架上，被雨水浇得浑身湿透。
阵阵袭来的剧痛，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咬着牙，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狂风裹挟着暴雨，狠狠地抽打在每个人的身上。
去往医院的短短几百米路，在此刻却显得格外漫长。
当苏灵婳被邻居们手忙脚乱地抬进军区总医院时，这里的情况，比外面好不了多少。
整个医院，同样陷入了一片黑暗和混乱之中。
走廊里，挤满了因为各种意外状况送来的病人和焦急的家属。
医生和护士们举着手电筒，在人群中穿梭，嘶哑的喊声此起彼伏。
“快！这里有个外伤的，需要马上缝合！”
“备用电源呢？为什么备用发电机还没启动？！”
“报告院长！发电机房被水淹了！电路全毁了！根本启动不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医护人员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没有电，就意味着所有的现代化医疗设备都成了废铁。
手术灯、监护仪、呼吸机……全都不能用！
这对于一家现代化医院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苏副院长来了！快！苏副院长要生了！”
张嫂她们的喊声，立刻引起了院长的注意。
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此刻也是满头大汗，焦头烂额。
他一看到苏灵婳苍白的脸色，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快！送产房！叫产科的刘主任马上过来！”
苏灵婳被迅速地推进了产房。
产房里，只点着几根蜡烛，光线昏暗，人影绰绰。
几个产科医生和护士围了上来，她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不安。
“情况怎么样？”刘主任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产科医生，她用手电筒照了照，又伸手检查了一下，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羊水早破，宫口开了三指，但是胎位不正！”一个年轻医生报告道。
“是双胎，有一个还是横位！这种情况必须马上进行剖腹产！”另一个医生急切地说。
刘主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剖腹产？怎么剖？没有电，没有无影灯，没有麻醉机，没有生命体征监护！在这种条件下做手术，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她的话，让周围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没有电，怎么做手术？
一旦手术过程中发生大出血，或者产妇出现任何意外，他们连最基本的抢救都做不到！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啊！”
“顺产风险太大了！双胎，还是胎位不正，很容易造成大出血和胎儿窘迫！到时候，大人孩子都危险！”
“可是现在，我们根本没有选择！”
医生们的议论声，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但还是清晰地传到了苏灵婳的耳朵里。
保大保小都难说……
这几个字，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感受着腹中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疼痛，听着窗外狂风暴雨的怒号，和身边医生们的争吵与无助。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向她袭来。
陆战野……
她想起了丈夫离开时，那双写满担忧的眼睛。
她答应过他，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会等他回来。
她不能死！
她的孩子，也不能有事！
靠人不如靠己！
在这一瞬间，苏灵的眼神，猛地变了。
那因为疼痛而涣散的瞳孔，重新凝聚起骇人的光芒，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果决！
她不能再指望别人了。
她要自救！
她还有最后的底牌！
“刘主任！”她忽然开口，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沙哑，但语气却异常冷静，“你们……都先出去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什么？”刘主任愣住了，“这怎么行！你现在情况很危险，我们必须守着你！”
“我没事。”苏灵婳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但她的表情却平静得可怕，“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们在这里，我反而紧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也许……也许胎位能自己转过来。”
这种鬼话，当然没人信。
但看着苏灵婳那不容反驳的眼神，刘主任迟疑了。
她想起了关于这位年轻副院长的种种传说，想起了她在香江的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
也许……她真的有什么办法？
“好吧。”刘主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们就在门口守着，你有任何情况，立刻喊我们！”
“好。”
医生和护士们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产房，顺手关上了门。
产房里，只剩下苏灵婳一个人，和那几根在风中摇曳的蜡烛。
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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