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渊隐匿在黑暗镜宫的角落，心跳如鼓槌撞击胸腔。眼前的一切，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与危险。
巡天镜本体那布满裂痕的镜面，如同受伤的洪荒凶兽，每一次微弱的能量脉动，都让空间为之震颤。下方阵法中流淌的负面能量，粘稠而冰冷，让他神魂都感到不适。数十名镜卫如同雕塑，但牧渊毫不怀疑，一旦触发警报，它们会瞬间化作最可怕的杀戮机器。
而盘坐在阵法核心、气息与巨镜连为一体的镜主，更是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绝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强敌！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镜主身前那面巴掌大的暗金色古镜虚影。那东西给他的感觉太特殊了，它似乎是整个庞大阵法的枢纽，气息与上方的巨镜同源，却又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纯粹与古老？
“那会不会就是…巡天镜从昊天镜本体窃取、又未被黑暗完全侵蚀的…最核心的那一块本源？或者，是它用以控制、调和黑暗力量的‘关键节点’？”牧渊脑海中飞速闪过镜心碎片提供的信息和自己的猜测。
无论那是什么，它都至关重要！很可能是巡天镜的弱点，甚至“命门”所在！
但如何下手？直接冲过去无疑是送死。必须等待，或者…制造机会！
牧渊按捺住冲动，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继续蛰伏观察。他注意到，那面暗金色小镜虚影并非静止，而是随着上方巨镜的脉动，做着极其微小的同步震颤。阵法的能量流经它时，会被精炼、转化，再注入巨镜。镜主的全部心神，似乎也都沉浸在与这面小镜虚影及上方本体的连接之中。
“他在深度掌控修复进程，对外界的感知会降到最低，但也最为敏感核心区域的变故…”牧渊分析着，“想要触动那面小镜虚影而不被发现，几乎不可能…除非…”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
他缓缓调动混沌昊天戟中那属于昊天镜的“纯净”本源力量，不是释放出去，而是在戟身内部，按照一种极其古老、源自镜心碎片的“共鸣”秘法，开始模拟、构建一道极其微弱、极其精纯的“昊天镜本源呼唤”波动。
这道波动，并非攻击，也非诱惑，更像是一种来自同源“母亲”的、温和的、带着安抚与召唤意味的“低语”。
他将这“低语”波动，小心翼翼地压缩、凝聚，然后，通过混沌昊天戟对镜光法则的极致掌控，将其“折射”出去！
目标，并非那暗金色小镜虚影本身——那样立刻会被镜主察觉。而是…折射向小镜虚影下方，阵法纹路中，一处极其微小、能量流转相对滞涩的“节点”缝隙！
牧渊的想法是：让这道纯净的昊天镜本源“低语”，先渗入阵法，顺着能量流，极其缓慢、隐蔽地“流淌”向那面小镜虚影。在这个过程中，波动会被阵法本身的能量和巡天镜的黑暗气息不断稀释、干扰，等真正触碰到小镜虚影时，可能已经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
但正是这种微弱、平和、仿佛“自然生成”的同源波动，或许反而不会引起镜主本能的警惕，甚至可能…引动小镜虚影内部，那被黑暗压制、属于昊天镜本源的、最后一丝“纯净”的共鸣！
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火中取栗。一旦被镜主察觉波动源头，牧渊将死无葬身之地。
时间一点点流逝，牧渊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心神消耗巨大。
终于，那道被折射出去的微弱“低语”，如同最狡猾的溪流，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阵法能量之中，朝着核心处的小镜虚影缓缓“流淌”过去。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镜主没有反应，镜卫没有反应，连上方的巨镜也依旧按照固定的频率脉动着。
牧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几个呼吸之后，那道微弱到极致的纯净波动，终于接触到了那面暗金色小镜虚影！
嗡——！！！
异变，在刹那间爆发！
那面原本平稳旋转的小镜虚影，如同被投入烧红铁块的冷水，骤然剧烈震颤起来！镜面之上，原本内敛的暗金色光华猛地变得刺眼，其中，竟然夹杂进了一缕极其细微、却无比纯粹明亮的……白金之色！
那是属于昊天镜最初、最纯净的光辉！
与此同时，上方那巨大的巡天镜本体，也猛地一震！镜面漩涡的旋转骤然加速、紊乱！一道痛苦的、愤怒的、又夹杂着一丝惊惶的闷哼声，从盘坐的镜主口中传出！他周身气息剧烈波动，笼罩面容的暗影都剧烈翻滚起来！
“是谁？！竟敢…扰乱本源？！”镜主又惊又怒的声音在空旷镜宫中炸响。他显然没料到，在自己本体深处，最核心的枢纽处，竟然会出现如此“纯净”的昊天镜波动！这波动虽然微弱，却直接引动了他体内那被黑暗力量死死压制、属于昊天镜本源的最后一丝“残响”，引发了剧烈的反噬和冲突！
他第一时间以为是内部出了问题，是本体在修复过程中出现了不可控的“排异”反应！他的全部心神立刻被拉回，拼命镇压体内那突然躁动起来的纯净本源，试图将其重新纳入黑暗的掌控！
而就是这突如其来的反噬和内乱，让镜主对外的感知和控制，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微不可察的一丝…松懈！
机会！
虽然这反噬的效果和持续时间远超牧渊预期，但他等待的，就是这电光石火的一瞬！
在镜主闷哼、巨镜震颤、小镜虚影爆发出白金光芒的同一刹那，牧渊动了！
他将早已蓄势待发的全部力量，毫无保留地灌注进混沌昊天戟！身形与戟合一，化作一道灰金色、扭曲了光线与空间的惊世戟芒，目标直指——那面正在剧烈震颤、爆发出白金与暗金交织光芒的暗金色小镜虚影！
“混沌昊天——破镜！”
这一击，凝聚了他金仙初期的全部道力，融合了混沌的破灭与昊天的洞察，更是抓住了巡天镜核心枢纽最混乱、最脆弱的瞬间！
速度快到超越了思维！
戟芒所过之处，空间被犁出一道漆黑的裂痕，周围那些冰冷的黑色镜面墙壁都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尔敢！！！”
镜主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惊怒至极的咆哮！他想要阻止，但体内那突然爆发的本源反噬让他动作慢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灰金色戟芒，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斩在了那面至关重要的暗金色小镜虚影之上！
轰咔——！！！
仿佛天地初开般的巨响！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
暗金色小镜虚影应声而碎！但它并未化为齑粉，而是爆散成两团光芒：一团较大，漆黑如墨，充满了扭曲与贪婪，猛地缩回了上方巨镜本体之中；另一团较小，却璀璨如烈日，正是那被引动爆发的纯净昊天镜本源核心碎片，被混沌昊天戟的戟芒一卷，直接吞没、镇压！
“噗——！！！”
镜主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漆黑如墨、却又夹杂着缕缕金丝的血液！气息瞬间萎靡了一大截，笼罩面容的暗影都淡薄了许多，露出一张扭曲而苍白的中年男子面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怒与滔天杀意！
“给我杀了他！！！”他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
嗡！嗡！嗡！
周围那数十名如同雕塑的镜卫，眼窝中瞬间燃起冰冷的红芒，如同被激活的杀戮机器，同时锁定了牧渊！最前方的三名金仙境镜卫，更是爆发出恐怖的气势，如同三道黑色闪电，率先扑来！
而上方那巨大的巡天镜本体，也因核心枢纽被毁、本源反噬，镜面上的裂痕似乎扩大了一丝，旋转的镜面漩涡也变得混乱不堪，散发出更加狂暴而不稳定的能量波动！
一击得手，重创镜主，夺取了至关重要的纯净本源碎片！但牧渊也彻底暴露，陷入了绝境！
面对数十名最低天仙巅峰、其中更有数名金仙的镜卫围攻，以及虽然受创但依旧恐怖无比的镜主怒火，牧渊没有丝毫犹豫，在戟芒卷走那团纯净本源的瞬间，便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来时的黑暗通道方向，亡命飞遁！
“想跑？把本源留下！将你的混沌与灵魂，都献给本座修复！！”
镜主狞笑着，不顾伤势，身形化作一道幽暗镜光，后发先至，竟瞬间跨越空间，堵在了牧渊逃遁的路线前方，一只缠绕着漆黑镜光、仿佛能捏碎星辰的大手，朝着牧渊当头抓下！
前有强敌拦截，后有追兵围堵，牧渊瞬间陷入了十死无生的绝境！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天渊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