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最后看了一眼古一,看到她对自己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鼓励与祝福。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对卡玛泰姬的不舍和对未知试炼的些微紧张,转身,毫不犹豫地迈步,踏入了洛璃开启的通道。
又是一次短暂的、仿佛穿过星光河流的穿越体验。当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时,眼前的光影迅速稳定。
他们出现在一片茂密丛林的上空约十米处,脚下是凭借某种无形力量托举的立足点。洛璃的长袍在微风中纹丝不动,哈利则下意识地调动了在卡玛泰姬锻炼出的平衡感,稳稳站住,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里与卡玛泰姬的雪山圣洁、霍格沃茨的城堡神秘都不同。空气湿热,充满了植物蒸腾的浓郁气息、泥土的腥味和各种不知名昆虫的嗡鸣。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垂落,下方是茂密得几乎看不见地面的灌木丛。阳光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柱,在林间弥漫的淡淡水汽中形成道道光路。这是一个充满旺盛生命力,同时也潜藏着未知危险的原始丛林。
“哈利,”洛璃清冷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她伸手指向下方不远处,一条蜿蜒穿过林地的老旧公路,“这个世界,便是你的试炼之地。”
哈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蓝色轿车,正沿着公路疾驰,轮胎扬起尘土。车内坐着三个人影:驾驶座上是一位神色紧张但眼神坚毅的金发女子;副驾驶是个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黑发少年,他紧皱着眉头,不安地看向窗外;后座上则是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卷曲、模样有些滑稽的青年男子?哈利眯起眼,隐约看到那男子头上似乎有……羊角?
“你的任务,是帮助那个少年,”洛璃指向副驾驶的黑发少年,“完成他当前肩负的使命——找到‘闪电权杖’。”
闪电权杖?哈利心中一动,这个名字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额头的伤疤。
就在他消化这个信息时,异变突生!
公路前方的弯道处,毫无征兆地,一只体型硕大、毛发肮脏的绵羊被一股巨力猛地抛到了公路中央!正在高速行驶的轿车根本来不及反应——
“小心!”哈利失声喊道,尽管他知道下面的人听不见。
刺耳的刹车声混合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撕破了丛林的寂静。轿车剧烈地打滑,车头猛地一歪,狠狠地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车身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翻滚、侧滑,在路面上擦出一长串触目惊心的火花和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最后底朝天地撞进路边的灌木丛,才堪堪停下。
“不!”哈利的心揪紧了。
幸运的是,车里的人似乎系了安全带。片刻令人窒息的死寂后,车门被艰难地踹开。金发女子(萨莉)和黑发少年(波西)以及那个长着羊角的男子(格洛沃)先后从严重变形的车厢里爬了出来,三人脸上身上都有擦伤和血迹,但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惊魂未定。
然而,没等他们喘口气,沉重的、如同擂鼓般的脚步声从树林深处传来。一个庞大、狰狞的身影分开茂密的枝叶,踏上了公路。
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三米、肌肉如同花岗岩般块块垒起的怪物!它长着公牛般的头颅,粗大的鼻孔喷着灼热的白气,赤红的牛眼中燃烧着暴戾与贪婪,头顶一对弯曲锋利的牛角在斑驳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它上半身赤裸,皮肤呈暗红色,布满伤疤和粗硬的体毛,下半身围着粗糙的兽皮,手中提着一根布满尖刺的巨木棍。浓郁的腥臊气息和实质般的恶意扑面而来。
“米诺陶(minotaur)!”格洛沃失声惊叫,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快跑!去边界!”萨莉反应极快,一把拉起还有些发懵的波西,转身就朝着公路另一侧、丛林更深处拼命跑去。格洛沃也连滚爬爬地跟上。
牛头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迈开沉重的步伐,开始追击。它看似笨重,但每一步跨出都极大,速度惊人,沉重的脚步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逃亡与追击在丛林边缘上演。波西等人慌不择路,穿过荆棘,跃过小溪,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拼命奔逃。哈利在空中,借着洛璃维持的隐蔽和高度,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手心渗出汗水。他想帮忙,但洛璃没有指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他们冲到了一片看起来与周围丛林并无二致,却隐约有微光流转的空地前。波西和格洛沃毫无阻碍地冲了进去,仿佛穿过了一层温暖的水膜。但萨莉——就在她即将踏入的瞬间,一层无形的、坚韧的屏障骤然显现,柔和却坚决地将她挡在了外面!她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橡胶墙,被弹得踉跄后退。
“妈妈!”已经冲进去的波西回头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转身就想冲回来。
“不!波西,别出来!”萨莉急得大喊,奋力拍打着那层无形的屏障,却毫无作用。
而此时,牛头怪物米诺陶已经追至近前。它狞笑着,伸出那只蒲扇般大小、覆盖着硬皮和粗毛的巨手,一把就攥住了萨莉的腰肢,将她像抓小鸡一样轻易地提离了地面!萨莉发出痛苦的闷哼,奋力挣扎却徒劳无功。
“妈妈——!!!”波西发出绝望的嘶吼,什么边界,什么安全,此刻都被抛到脑后,他赤红着眼睛,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剑、力、翔、驱!”
一个清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稚气,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如同穿透混乱战场的箭矢,从不远处的一棵高大乔木的树冠中传来。
声音落下的瞬间,四道颜色各异、却同样迅疾如电的流光,从树冠中激射而出!
一道银白色、锐气逼人的流光率先划破空气,精准无比地击中了米诺陶那只攥住萨莉的粗壮手腕!
噗嗤!
利刃切入皮革血肉的闷响传来。并非简单的切割,那银白流光中蕴含的锋锐之力超乎想象,竟如同热刀切黄油般,毫无阻滞地将米诺陶那只足有常人腰粗的手腕齐根斩断!
“吼嗷——!!!”
米诺陶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断腕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飙而出。紧握着萨莉的断手失去了力量,松脱开来。
就在萨莉即将坠地的刹那,另一道轻盈迅捷、带着青色微光的流光后发先至,如同一阵柔和的风,稳稳地托住了下坠的萨莉,并带着她以一个优美的弧线向后飘飞。
与此同时,那道最初斩断手腕的银白流光在空中一个灵巧的回旋,显露出本体——竟是一柄造型优雅、通体银白、剑身细长、泛着冷冽寒光的十字细剑!细剑仿佛被无形之手操控,剑尖轻颤,发出细微的嗡鸣,指向痛苦咆哮的米诺陶,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与威胁。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声音响起,到断手、救人、剑指怪物,不过短短两三秒时间。
波西和格洛沃完全呆住了,维持着前冲或惊呼的姿势,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如同神兵天降般的一幕。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那柄悬浮的银白细剑,望向它飞来的方向——那棵高大乔木的树冠。
枝叶一阵轻响,一个身影轻盈地跃下。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波西年纪相仿的少年,身形有些瘦削,却站得笔直。他穿着一身奇特的黑色长袍,款式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长袍领口和袖口有着暗红色的纹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舒展着一对洁白无瑕、由纯粹光羽构成的羽翼,微微扇动着,让他落地时悄无声息。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柄与空中悬浮那把一模一样的银白细剑的剑柄(空中那把瞬间化作流光回归),乱糟糟的黑发下,一副圆框眼镜后面,一双翠绿色的眼眸冷静地注视着受伤暴怒的米诺陶,以及被青色微光送到安全地带、惊魂未定的萨莉。
这个凭空出现、背生光翼、手持细剑、操控奇异流光的少年,就这样以一种震撼无比的方式,介入了这场生死危机。
波西·杰克逊张大了嘴,大脑一片空白。格洛沃更是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摸了摸头上的羊角,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撞出了幻觉。
而刚刚斩断牛头人巨手、救下萨莉的哈利·波特,缓缓调整了一下呼吸,感受到体内“剑”、“力”(增强力量与精准)、“翔”(光翼)、“驱”(提升反应与速度)四张库洛牌力量的缓缓平复。他握紧了手中的库洛魔杖(剑形态),目光锁定了前方因为剧痛和暴怒而彻底陷入疯狂、独眼赤红、喘着粗气、另一只手抓起沉重木棍、死死瞪向自己的米诺陶。
试炼,从这第一次交锋,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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