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刚过,落霞渡的桃花正开得灿烂。林风蹲在渡口石阶上,看苏婉儿教几个孩童用竹篮捕鱼,赤焰麒麟趴在河滩上,任由孩子们扯着鬃毛荡秋千。王铁柱和陈石在对岸修补年久失修的木桥,金系灵力与土系灵力交织,让朽坏的桥板泛出淡淡的灵光。
林道友,别来无恙。
苍老而厚重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风回头时,只见一袭玄色道袍的老者立于桃树下。对方鹤发童颜,眉心一点朱砂痣,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紫气——那是只有达到大乘境界才能凝聚的鸿蒙紫气。
赤焰麒麟猛地站起,鬃毛竖成火焰状,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这头曾在昆仑之巅与魔族首领死战的神兽,此刻竟显出罕见的紧张。
晚辈林风,见过通天教主。林风拱手行礼,眼角余光瞥见王铁柱已提着金蛟剪跃过木桥,陈石也挡在了孩童身前,唯有苏婉儿保持着镇定,指尖凝结着细小的冰珠。
老者轻笑一声,抬手拂过桃树。刹那间,满树桃花齐齐绽放,花瓣如粉雨般落下,却在触及众人衣襟时化作点点灵光:不必多礼,如今我已非昆仑囚徒,只是玄门议会的闲散长老。
他目光扫过赤焰麒麟,神兽周身的火焰竟缓缓收敛,温顺地蹭了蹭林风的衣角。这火灵麒麟倒是个灵性的,当年在东海祭坛,它那一击麒麟真火,可是帮了老道大忙。
王铁柱收起金蛟剪,挠着头嘿嘿笑:教主还记得这事?当时我还以为您要一掌拍死我们呢。陈石也放松了警惕,只是依旧站在孩子们身前,像块沉默的磐石。
苏婉儿敛去指尖冰珠,轻声道:教主驾临落霞渡,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通天教主走到河边,望着水中游弋的鱼群,你们在中洲云游三年,修复了七十二处灵脉节点,教化了三百余名有灵根的凡人,甚至连幽冥渊旧址都种满了净化魔气的忘忧草——这些事,议会都记着呢。
林风这才注意到,老者袖中露出半截玉印,印面上刻着繁复的云纹,隐约能看见二字。前辈是为玄门议会而来?
是,也不是。通天教主转身取出玉印,托在掌心。那印约有巴掌大小,通体洁白,却在阳光下折射出五行光晕。玄门守护印,以五行钥匙的核心灵力铸就,可调动中洲所有修仙者的灵力。
他将玉印递向林风:议会本想将此物供奉于天墉城,可老道觉得,它该在真正懂得守护的人手里。
玉印入手温热,林风指尖触及的瞬间,脑海中竟浮现出无数画面:乾元山的金雷、终南山的草木、凤凰山的潮汐、火龙岛的烈焰、骷髅山的岩土——五大门派的灵力源流,竟在此刻与他的木系灵力共鸣。
这印...林风惊觉体内灵力翻涌,《枯荣诀》心法自动运转,晚辈何德何能,执掌如此重器?
你可知这印为何能召唤众仙?通天教主反问,目光扫过正在修补农具的农夫、嬉闹的孩童、浣纱的妇人,不是因它蕴含的灵力,而是因你走过的路。
他指向王铁柱刚修好的木桥:金系修士本以杀伐见长,可王道友却用金蛟剪修桥补路;土系法术重在防御,陈道友却用它为凡人加固房屋;苏道友的水系法术能冰封千里,却甘愿用来教导孩童捕鱼。
赤焰麒麟突然喷出一口小火苗,在半空烧成二字。通天教主抚须而笑:连神兽都懂的道理,议会那些老家伙却未必明白——真正的玄门大义,从不在昆仑之巅的禁制里,而在这烟火人间的修行中。
王铁柱挠着头凑过来:教主的意思是,这印能让所有修仙者都来帮忙干活?陈石难得点头,显然觉得这个解释很贴切。
苏婉儿噗嗤笑出声,接过玉印仔细端详:印底刻着五行同心四个字,看来需五人合力才能催动。她将玉印递还给林风,林大哥,你且收下吧。就像教主说的,这不是权力,是责任。
林风握紧玉印,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他想起紫霞真人说的大道无形,想起鸿钧上人修补混沌渊时的背影,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从不是一人独行。
晚辈有一问。林风抬头看向通天教主,当年您被禁昆仑,是否早已察觉魔族挑拨?
老者望着滔滔江水,良久才道:封神战后,老道便知有魔气作祟。只是彼时执念太深,总想着阐教欠我截教的,却忘了道门本是一家。他自嘲地笑了笑,倒是你们几个娃娃,让老道想起了刚立截教时的初心——有教无类,护佑苍生。
夕阳西下时,通天教主化作一道紫气离去。临走前,他在落霞渡的石碑上留下一行字:玄门无内外,大道有乾坤。
孩子们围着石碑叽叽喳喳,王铁柱正用金系灵力将字迹刻得更深,陈石则在碑旁种下一株桃树。苏婉儿收起玉印,对林风笑道:这下好了,再遇到难修的灵脉,就能叫上五大门派一起帮忙了。
赤焰麒麟突然发出一声长啸,望向东南方。林风感应到玉印微微发烫,印面上的火系符文正闪烁不定。
看来有地方需要帮忙了。林风握紧玉印,与伙伴们相视一笑。落霞渡的桃花在晚风中簌簌落下,像是为即将踏上新旅程的他们,送上最温柔的祝福。
木桥上传来孩童的欢呼,陈石刚修好的桥栏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只用泥土捏的小兽——玄土巨熊憨厚地趴着,赤焰麒麟昂首挺胸,最边上那只碧水精怪的泥像,眼角还沾着桃花瓣做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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