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的手还按在那道刻痕上。指尖下的砖石微微发烫,像是地下有东西在回应他的触碰。他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膝盖陷在焦土里,破甲锥斜插在身旁,刀柄上的纹路被汗水浸得模糊。
上官玥坐在他旁边,呼吸很轻。她的手仍握着他的手腕,掌心残留的灵力微弱但持续。两人之间的空气有一丝震动,像是风,又不像风。
天空裂开了。
没有声音,也没有闪光,只是上方的空间忽然变得透明。一道虚影浮现,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十道光影从四面八方汇聚,在校园上空形成环形排列。每一道都不同,有的像山峰倒悬,有的似云海翻涌,还有的如古殿浮空。
系统提示出现:【十方洞天共鸣启动,检测到灵气漩涡】
江临渊抬头。他的视线穿过那些虚影,看到操场中央的地面开始泛光。之前被血咒撕裂的裂缝边缘,金线缓缓延伸,勾勒出一个完整的符印轮廓。那形状不规则,却和他背包里藏着的一张签到记录图隐隐吻合。
上官玥睁开了眼。她盯着天空,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她的手指收紧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那是……”她低声说,“洞天?”
江临渊点头。“我签过的地方。”
他们同时想起实验楼地下签到时出现的括苍山投影,图书馆角落里浮现的句曲山雾气,还有宿舍楼后荒田中一闪而过的西玄山残影。那些曾经零散的片段,此刻全都在天上显现,彼此连接,如同拼图终于凑齐。
灵气开始落下。
不是雨,也不是光,而是一种能被皮肤感知的压力。它从空中倾泻,落在操场上,渗入地底。焦黑的草皮下传来细微的响动,仿佛根系在复苏。远处几栋教学楼的墙角,尘土微微震起,露出埋藏多年的石基。
江临渊感到体内青帝诀的灵力有了反应。它不再枯竭,而是随着外界波动轻轻跳动,像是一颗重新被点燃的心脏。
就在这时,血雾再次升腾。
不是新的爆发,而是残余的魂念在挣扎。周云鹤最后的存在化作一团扭曲的影子,悬浮在十大洞天虚影之下。他的脸已经不成形,只剩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下方。
“不可能……这不该属于你!”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像是从极深的地底传来,“我没有输!我只是……被抛弃了!”
江临渊站起身。动作很慢,腿还在发软。他没有看周云鹤,而是转向身边的上官玥。
“还能撑住吗?”
她抬手抹掉额头的汗,掌心再度凝聚一丝银芒。“你说过,心魔不能控制我们。”
两人手掌相贴。青光与银芒再次交融,这一次没有强烈的爆发,只有一道细长的光线升起,笔直刺向天空。它不耀眼,却穿透了血雾中心。
周云鹤的身体剧烈抽搐。他想后退,但四周的灵气流已形成闭环,将他牢牢锁住。十大洞天虚影同步旋转,投下的光影交织成网,压向那团残魂。
“我不认命!”他嘶吼,“凭什么你们都有归属,而我只能被碾碎!”
江临渊看着他,声音不高:“你也试过走正道。是你自己一次次选错了。”
银青光线猛然收紧,如同锁链缠绕。周云鹤的脸开始龟裂,血雾被一点点抽离,融入空中阵纹。他的嘴还在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
身体化作点点红光,散开,消失。
系统提示浮现:【血咒净化度100%,周云鹤魂飞魄散】
江临渊松开手。双腿一软,差点跪倒。上官玥伸手扶住他肩膀,两人靠着彼此坐下。
头顶的异象没有结束。十大洞天虚影依旧悬停,灵气仍在下落。操场中央的符印完全亮起,金光顺着地脉向四周扩散。实验楼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地下深处似乎有什么机关被激活。宿舍区的老树根部冒出淡淡白烟,那是灵植复苏的迹象。
江临渊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纹间还留着一点青银交汇的痕迹,像是烧过的纸片粘在皮肤上。他知道,刚才那一击不只是清除了周云鹤,也把他们的灵力模式刻进了这个阵法。
系统自动运行:【双属性灵力共鸣记录已保存】【共鸣印记生成】
符印中央多了一道新纹路,形状像两股缠绕上升的气流。它微微发烫,与江临渊体内的青帝诀产生感应。
上官玥闭上眼,靠在翻起的砖石上。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但眉头始终没松开。她在回忆什么。父母留下的剑谱最后一页写过一句话——“十方归一,非为夺势,实为定基”。当时她不懂,现在好像明白了几分。
江临渊看向实验楼。那里安静得反常。可他知道,罗天成昏迷前说的“阵眼”,应该就在那栋楼的地基之下。而现在,整个校园的地脉都被唤醒,那个位置必然成了关键。
他试着动了下手指。破甲锥还在身边。刀身沾了灰,但他没去擦。
“你还记得第一次签到的地方吗?”上官玥忽然问。
他愣了一下。“校门口那棵老槐树下。”
“那天你拿到了什么?”
“一颗种子。”他说,“黑色的,指甲盖大小,种下去第二天就发芽了。”
“现在呢?”
他没回答。因为他感觉到背包侧袋里的香火动了一下。不是燃烧,也不是熄灭,而是轻微地颤了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远处的学生们还在围观。有人举起手机,镜头刚对准天空就黑了屏。有个女生小声说:“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死了?”旁边的人点头,没人反驳。
江临渊转回头。他的目光落在操场中央的符印上。金光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稳。它不再只是刻在地上的图案,更像是活的东西,在呼吸,在等待下一步指令。
上官玥的手慢慢滑落,搭在他手臂外侧。她的体温很低,但心跳正常。
“如果这阵法需要人维持……”她开口。
“那就得有人守着。”他接下去。
两人没再说话。风吹过焦土,带起一层薄灰。江临渊的卫衣袖口破了个口子,露出小臂上的旧疤。那是高中救人时留下的,一直没好全。
他忽然想起母亲给他的那半截香。每次签到前,他都会摸一下。不是为了祈福,只是为了确认自己还记得为什么出发。
现在香火又颤了一下。
他抬起手,准备把它拿出来看看。
这时,操场边缘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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