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站在实验楼侧门的水泥台阶上，手指还贴在背包侧袋的香上。那截香没断，火头也未灭，只是比刚才暗了一点。他盯着远处校门的方向，神识铺开，像一层薄雾扫过路面。
风从操场那边吹过来，带着灰土的味道。
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正在靠近，速度不快，但很稳。是陈慕白来了。
上官玥站他旁边，手搭在剑胚的柄上。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表示也察觉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台阶，在空地上站定。路灯还是没亮，只有教学楼窗口透出的光斜照下来，在地面划出两道影子。
陈慕白出现在校门拐角时，身影被围墙遮了半边。他穿着修真局的深色制服，肩上有雷纹披风，手里提着一个青瓷瓶。走路时左脚略拖，袖口沾着一点干掉的血迹。
他走到两人面前停下，呼吸平稳，眼神比上次见面更沉。
“药带来了。”他说，直接把瓶子递向江临渊。
江临渊接过瓶子，瓶身微凉。他打开塞子看了一眼，里面是淡金色的药丸，表面有细小的符文闪动。刚闻到一丝气味，系统界面就在眼前弹出：【丹药含官方灵力，需谨慎使用】。
他合上瓶盖，没立刻收起来。
“你们封住的那块玉简，”陈慕白开口，“能给我看看吗？”
上官玥从怀里取出一块小一号的玉简，外面裹着一层青金色的光。她没亲手交，而是放在地上，用脚尖往前推了一段距离。
陈慕白蹲下，伸手按在玉简上方。他的指尖泛起雷光，顺着光流进玉简内部。几秒后，他眉头皱紧，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玄阴子。”他低声说，“果然是他。”
江临渊问：“你认识这个人？”
“不止认识。”陈慕白收回手，把玉简收进怀中，“三年前南域三座监测站失联，现场留下的阵痕就是他做的。当时我们只抓到碎片，拼不出完整线索。现在有了这块玉简，足够定位他的活动范围。”
“修真局会出手？”
“不会。”陈慕白摇头，“总部还在评估风险等级，流程要走半个月。但我可以自己查。”
他看向江临渊，语气变了：“你们拿到的东西，已经超出普通学生的处理能力。如果继续追，不只是心魔的问题，他们会主动找上门。”
江临渊握紧药瓶：“我已经等不了那么久。”
“我也一样。”上官玥突然说，“我父母死在噬灵阵里，那时候没人管。现在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动手，也不会停。”
陈慕白看着他们两个，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从腰间取下一块铜牌，放在地上。铜牌正面刻着“镇灵”二字，背面有一圈细密的纹路。
“这是镇灵桩的信标，三枚都在路上，明早运到。”他说，“我可以帮你们布阵，但条件是——所有情报必须同步给我。我不拦你们查，但不能一个人冲进去送死。”
江临渊低头看着那块铜牌。
他知道这代表什么。陈慕白不再是那个只守规则的人。他现在愿意违规，愿意把体制里的资源拿出来共享。
“行。”江临渊说，“但我们也要知道你能提供什么。”
“资料库权限三级，”陈慕白说，“包括海外散修的已知据点、近五年异常灵气波动记录、还有玄阴子过去七次现身的时间和地点。”
“够用了。”上官玥说。
江临渊把药瓶放进储物空间，位置放在冰魄灵珠旁边。他抬头看向校园深处，从实验楼到图书馆，再到操场中央那把插在地上的剑胚，整片区域都还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护校大阵还没完成。”他说，“但现在开始，我们可以加一层雷网。你带来的镇灵桩，正好埋在校门、游泳馆和图书馆地下。”
“雷网需要主控节点。”陈慕白说，“你有合适的东西当阵心吗？”
江临渊摸了摸背包侧袋。
香还在。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上官玥转身走向洞府入口，拉开铁盖。她下去一趟，很快带回一个巴掌大的青铜盘。盘子边缘有缺口，中心凹陷处有一点暗红痕迹。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东西，叫‘引雷盘’。”她说，“它本身不能发电，但能聚集雷属性灵力。只要接上镇灵桩，就能形成闭环。”
陈慕白伸手碰了一下盘面，指尖雷光一闪而逝。
“老物件了，但还能用。”他说，“我来调校接口，明天一早就能装。”
三人站在空地上，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碎纸的声音。
江临渊忽然问：“你这次来，上面知道吗？”
“不知道。”陈慕白说，“我是以个人名义来的。如果出事，责任我自己担。”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陈慕白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一下。
“两个月前，你在校长室替我挡了那一击。”他说，“那时候我没谢你。现在我想明白了，有些事不能等规则允许才做。”
他拍了拍江临渊的肩膀，动作很轻。
“你们在建的东西，不是为了自保。”他说，“是在重新划一条线。谁越界，谁就得付出代价。”
江临渊没回应这句话。
他转头看向操场方向。那把剑还在发光，虽然微弱，但一直没熄。
“该开始布阵了。”他说。
上官玥把手放回剑胚上：“我来控火，你负责埋桩。”
陈慕白点头：“我带了定位仪，能测地脉流向。选点不能错，否则雷网撑不过三天。”
江临渊从储物空间取出三根短铁棍，表面刻满纹路。这是他之前签到得来的“导灵钉”，本来打算留着应急，现在全拿了出来。
“先从校门开始。”他说，“那里是第一道入口，也是最容易被攻破的地方。”
陈慕白蹲下，把铜牌放在地上。他按下手印，铜牌慢慢下沉，最后完全没入水泥地。一道极细的蓝线从埋入点延伸出去，像根丝线直指远处。
“第一桩坐标锁定。”他说，“距离三十米，偏东南七度。”
江临渊走过去，在蓝线终点蹲下。他把一根导灵钉插入地面，用力往下压。钉子碰到硬物，发出一声闷响。
他再用力。
水泥地裂开一道缝，灰尘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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