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废墟上,灰尘在光柱里浮动。江临渊靠在断墙边,呼吸缓慢,手臂上的伤还在渗血。他左手的手腕内侧有一道红痕,此刻已经不再发烫,但皮肤下像是有东西在游动。
上官玥刚才还坐在他身边,现在已经不见了。他记得她扶过自己,说了什么,但他没听清。现在只剩他一个人,背靠着冰冷的水泥块,右手还握着破甲锥,指节僵硬。
他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前方的地面上。那条闭合的裂缝边缘,符文又亮了起来。不是人为点燃,也不是谁在催动,而是自己浮现出来的。青色的纹路一圈圈扩散,像水波一样蔓延开来。
他的手背突然一热。
凤凰留下的印记开始震动,和地上的符文产生了某种呼应。空气变得沉重,耳边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开。
空间乱流出现了。
它从裂缝中心升起,没有声音,却让周围的碎石一块块浮起,又瞬间压成粉末。江临渊想后退,但身体使不上力,只能看着那股力量在空中旋转。
乱流中出现了一个影子。
是秦无涯。他已经没有完整的形体,只是一团残存的意识裹着魔气,在乱流里挣扎。他的脸模糊不清,五官像是被风吹散的烟,但还能看出他在笑。
“你们……永远找不到真正的……”他开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隔着一层厚墙。
江临渊盯着他,喉咙干涩。他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沙哑的音节。
秦无涯抬起手,掌心托着一块玉简。那是他最后留下的一点东西,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和《玄魔典》里的阵图很像。他用力一抛,把玉简扔向空中,动作带着某种急切。
可玉简刚离手,就被乱流卷住。
它在半空中扭曲、变形,接着炸开,化作一片血雾。那些血点没有落地,而是悬浮着,被乱流拉成细丝,缠绕成一个短暂的符号。
就在那一刻,江临渊眼前出现了熟悉的界面。
【检测到昆仑墟坐标,但需要献祭血契】
字迹一闪而过,没有停留,也没有重复。他瞳孔一缩,立刻抬头看向血雾消散的地方。
“真正的什么?”他终于说出话来,声音很轻,却被风带了出去,“你话没说完啊。”
没人回答。
秦无涯的身影已经开始崩解。他的手臂先碎的,化作黑灰被乱流吸走。接着是肩膀、胸口,每一块消失的部分都没有留下痕迹。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只剩下一道气音。
最后一片残影也被撕碎。
风停了。
地上的符文缓缓暗下去,只剩下几道微弱的光还在跳动。空气恢复了重量,碎石从半空落下,砸在地面发出闷响。
江临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破甲锥还握在右手里,刀柄上有干掉的血,是他的,也是别人的。他试着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声。身体像是被掏空了,每一处经脉都在发麻,但他还能坐稳。
他没有看四周。
他知道这里只有他自己。
凤凰的印记还在手背上,温度降了下来,贴着皮肤,像一块普通的旧疤。他用左手轻轻碰了碰,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暖。
系统提示的内容在他脑子里反复出现。
献祭血契。
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这不会是简单的代价。刚才那一战已经耗尽了他能调动的所有力量,如果再往前走一步,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他不能停。
他慢慢把破甲锥插进腰间的皮套,动作迟缓。然后抬起左手,盯着手腕上的红痕。那里现在很安静,但几个小时前,它还在燃烧,和上官玥的纹路连在一起,引出了凤凰。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还有焦味,是火焰烧过的味道。他想起魔婴被净化时的样子,想起那些从它体内冒出来的青光——那是他签到得来的资源,是他一点一点攒下的灵气,全都被秦无涯吞了进去。
而现在,全都毁了。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那条闭合的裂缝上。
泥土已经填平,看不出异样。可他知道,下面还有东西。那一丝滑走的黑气,那个没能说出口的“真正”,都不是结束。
他撑着墙,一点点站起来。
膝盖发软,但他没有倒下。他站直了身体,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动作很慢,像是怕惊动什么。
远处传来鸟叫声。
校园要醒了。学生会出门晨跑,食堂会开始准备早餐,保安会来巡查场地。一切都会回到正常的样子。
可他已经回不去了。
他转身,面向教学楼的方向。脚步有些晃,但他一步步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走到操场边缘,停下。
天空是淡蓝色的,云很薄。阳光照在他脸上,有点刺眼。他抬手挡了一下,眯起眼睛。
就在这时,他的背包动了一下。
侧袋里插着的那半截香,原本已经熄灭,现在却突然冒出一缕青烟。火苗从底部重新燃起,烧得稳定,没有风能吹灭它。
江临渊看着那点火光,没有伸手去拔。
他知道这是母亲求来的平安符,也知道自己一直带着它,不是因为信神佛,而是因为那是家的味道。
但现在,这截香有了别的意义。
它每次重燃,都发生在危机来临之前。
他静静地看着火苗往上爬,烧到了香的中段。
然后他抬起手,把香拿了出来。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他盯着那点光,像是在等它告诉他下一步该往哪走。
香灰掉落,落在他的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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