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突然,眼前的景象一阵模糊。
树荫下的小路不见了,江雪站在一条高楼林立的繁华街道上,周围车水马龙。
她迅速扫视四周,目光锁定了一个人,是顾鹏。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头看着智能手机,似乎前方有什么事在等他。
过马路时,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一辆超速行驶的卡车径直朝他冲来。
顾鹏转身就跑,可那卡车却像长了眼睛一样,拐了个弯,朝着他撞了过去。
顾鹏被撞倒在地,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重重摔在地上。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江雪瞪大了眼睛。
这场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画面中的细节,陌生的是主角换成了别人。
她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老婆,老婆……”耳边传来一阵急促却温柔的低唤,江雪猛地睁开眼睛。
熟悉的房间里,柔和的灯光昏黄朦胧,抬头便对上陈颈生满是担忧的眼神。
“老婆,做噩梦了?”
陈颈生将台灯调亮了些,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江雪还在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的男人,顿了顿,最终点了点头。
刚才的梦境还在脑海中盘旋。
那不是噩梦,而是她上一世真实发生过的事。
只不过,故事的主角不是顾鹏,而是她自己。
那是一个下午,她上班途中车子突然抛锚。
因为离公司不远,她便想着步行过去。
没想到过马路时,一辆失控的卡车朝她撞了过来。
梦里的场景,和那天发生的事一模一样,只是梦里的主角换成了顾鹏。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上一世的事了,连顾鹏这个人,也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
江雪对陈颈生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陈颈生看出她神色恍惚,握紧了她的手:“梦都是反的,别想太多了,有我在呢。”
梦是反的,可这个梦,或许不是。
她的思绪一团混乱,重生后一直没深究的事情,再次浮上心头。
她的车一直按时保养,怎么会无缘无故抛锚?
而且抛锚的地方离公司不远,再往前走一点,她肯定会重新叫车。
可那段路距离短,她嫌麻烦,又习惯走路,所以才会选择步行去公司。
那个路口平时车流量不大,怎么会突然出现一辆失控的卡车?
过马路前,她明明仔细观察过周围。
如果卡车早就失控,她不可能没发现。
以她的反应速度,看到冲过来的卡车时,明明已经做出了躲避动作,可那卡车却像是精准瞄准了她一样,径直撞了过来。
那根本就是冲她来的,是想要她的命。
江雪突然紧紧攥住了身上的被子。
她知道,自己上一世是死于一场意外,死得不明不白,甚至可以说,死得十分蹊跷。
“梦到什么了?想跟我说说吗?说出来就不害怕了。”
陈颈生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端着一杯水,眼神里满是担忧。
江雪轻轻笑了笑:“没什么。”
“喝点水,再睡会儿吧,离天亮还早呢。”
江雪喝了半杯水,剩下的被陈颈生喝完。
两人重新躺回床上,关掉了台灯。
黑暗中,陈颈生帮她掖好被角:“要是睡不着,就靠过来,我陪着你,咱们聊聊天。”
江雪摇了摇头,想起他在黑暗中看不见,又补充道:“我好多了,你睡吧,我也睡。”
话虽这么说,江雪却毫无睡意。
顾鹏的名字,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
上一世,她的日子过得很艰难。
一开始卖了两年多的菜,后来又开了两年多的包子铺,直到1990年,才遇到了顾鹏。
那时候,她只是个小个体户,虽说能养活自己,却被李家和江家的一堆破事缠身。
加上之前救人时伤了身体,结婚多年一直没能生个一儿半女。
李老太虽然看不上她,可因为她能挣钱,也不敢让李泽瑞跟她离婚。
而她自己,也深陷迷茫之中。
从小,江妈就告诉她,娘家是天,是靠山,是断不了的根。
对父母尽孝,对公婆恭敬,跟丈夫和睦相处,给婆家生个儿子,把日子过好,才是一个女人该做的事。
她努力扮演好女妻子的角色,可失去了生育能力,似乎就永远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女人。
就在这时,她遇到了顾鹏。
一开始,她只是觉得顾鹏可怜。
那是一个寒冬,他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旧衬衫,靠干力气活谋生。
当时她的包子铺需要进一批白面,那时候买白面还得用麦子换。
每袋麦子一百来斤,顾鹏一个人扛着麦子。
不到半天时间,就把一整车的白面和麦麸送了过来。
面粉和麦麸虽不算重,一袋也有五六十斤,可装半车也不是小数目。
顾鹏又在独自卸车。 即便在隆冬时节,他只穿了单薄的一层衣服,却依旧汗流浃背。
在见到顾鹏之前,江雪也见过不少穷苦人。
她自己就出身贫寒,是一步一步打拼到如今的。
可如今,即便她爬到了村里人都羡慕的位置,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顾鹏累得蹲在地上休息时,她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顾鹏的日子看起来比她更艰难、更穷困,干活也更卖力,可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个劳改犯,因犯了错被判了七年刑。
他被送到西北去开荒种地,那里的日子苦不堪言,可没人想过放弃,所有人都在为活下去而坚持。
刑满释放后,因为有案底,没有单位愿意录用他。
为了能吃上一口饭,他活得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
如果说每个人都要找到活着的意义,那对这个劳改犯而言,如此卑微地活着,意义又是什么?
“是啊,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江雪忍不住脱口而出。
顾鹏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只说了一句话:“活着哪需要什么意义?做自己,就是最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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