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正欲转身随凌寒一同下楼,丁浅叫住了他:
“强哥,你等会儿,我还有问题问你。”
走在前面的凌寒脚步未停,只向后随意摆了摆手:
“你留下,陪你妹玩变装游戏。”
“少爷,你真是的。”
门在凌寒身后关上。
阿强转过身,看着丁浅:“妹,还有啥吩咐?”
“强哥,你们今晚具体怎么穿?我得跟你们统一风格,不能显得太突兀。”
阿强如实回答:“就标准的黑西装,白衬衫,黑领带。简洁,不惹眼。”
“戴墨镜不?”丁浅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有点期待。
阿强嘴角抽了抽,有点无奈:“晚上,室内,戴什么墨镜?又不是拍电影。”
“啊……”丁浅肩膀垮了一下,小声嘀咕,“这么不酷啊……”
阿强:“……”
“那耳麦呢?通讯总得有吧?”
“这个戴。”
阿强点头,“单边入耳式,隐蔽款。”
“行,我知道了。”
丁浅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谢了强哥,你先去忙吧,我准备好了就下去找你们汇合。”
“行,那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阿强拉上房门。
丁浅将长发拢起,利落地在脑后扎成一个紧绷的麻花辫。
换上黑色休闲裤,配上一件黑色工字背心,一抹妖异的暗红色纹路悄然从袖口边缘探出。
是曼珠沙华蜿蜒的茎叶,顺着她肩胛骨的肌肤向上攀爬了一小段。
而她抬起右手活动腕部时,露出一截疤痕交错、略显狰狞的小臂皮肤。
她对着空气挥了两拳,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全身肌肉记忆被唤醒。
一种久违的、收敛却蓄势待发的凌厉感重新萦绕周身。
镜中的倒影眼神沉静锐利,唇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瞬间回到了青龙会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二当家状态。
她扯过一件及膝的黑色长风衣,干脆利落地套上。
拉链从下至上,一直拉到紧贴下颌,将脖颈、手臂乃至上半身的所有特殊痕迹与纹身尽数遮掩在衣料之下,只露出冷白而线条清晰的下巴。
最后,她指尖勾过一副偏光墨镜,毫不犹豫地架上鼻梁。
管他阿强说晚上戴不戴呢。
现在,先让她带着过过瘾。
她收拾妥当,便走到房间外的阳台,倚着栏杆,默默点燃一支烟。
给楼下的人准备点时间。
估摸着时间,碾灭了指尖的烟。
下楼。
客厅里,灯光璀璨。
那三人也已准备妥当,正做最后的整饰。
丁浅脚步在楼梯转角处微顿,目光扫过下方。
心里无声地吹了个口哨。
果然是珠光宝气,贵气逼人。
凌父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燕尾服,姿态从容,眉宇间是岁月沉淀下的威严与久居上位的风流气度。
凌母则是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颈间一串光华流转的珍珠项链,气质雍容华贵。
她正微微侧首,由助理调整耳坠的角度,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无可挑剔的优雅。
而凌寒……
他站在父母稍侧后方,一身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修长。
额发全部梳起,露出凌厉的眉骨。
周身散发着一种沉淀下来的、疏离又矜贵的吸引力,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却又与这浮华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三人站在那里,便是凌家最核心、最不容置疑的门面与权势象征。
凌寒的目光捕捉到了那道劲装黑影。
他嘴角微扬,径直走向丁浅,朝她招手。
“走吧。”
“嗯。”
丁浅应了一声,缓步下楼,任由他牵着,并肩向外走去。
凌母的视线在丁浅身上那套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黑色装束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优雅地移开,神色未变,心中却掠过一丝满意。
识趣,不凑到寒儿身边惹眼,自是省去不少麻烦。
凌父的目光则更深沉一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丁浅一眼。
片刻后,也收回视线,未发一言。
一行人步出宅邸。
凌父凌母坐上为首那辆加长豪华轿车,车身光可鉴人,彰显着不容置疑的地位。
凌寒则牵着丁浅,走向后面一辆外观低调但防护等级极高的黑色轿车。
阿强早已拉开车门等候。
两人上车,车门无声闭合,将外界的喧嚣与寒意隔绝。
随后,数辆统一型号的黑色越野车如同沉默的兽群,井然有序地启动。
组成一支浩荡的车队,向着凌氏集团旗下最顶级的酒店驶去。
车队划过城市璀璨的夜景,带着一种无声的威势。
车内空间宽敞安静。
阿强稳稳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座。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妹,像样。”
丁浅闻言抬头,墨镜已经摘下别在领口,她冲后视镜里的阿强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小得意:
“嗯哼。当然,我可也是专业的。”
一直握着她的手、闭目养神的凌寒此时缓缓睁开眼,侧头看她,眼底漾开一片温柔的笑意。
“调皮。”
“强哥。”
阿强从后视镜看她:“嗯?”
丁浅语气平淡的说:
“少爷为了救你,受了伤。这个事,记得吧?”
凌寒原本握着她的手微微一动,阿强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几不可察地收紧。
两人都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何在此刻旧事重提。
谁都知道,那件事是阿强心里的一根刺。
车内空气瞬间凝滞了几分。
阿强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平时更低哑:
“记得。”
“今晚,你跟在少爷旁边,寸步不离。能做到吗?”
阿强脊背挺得更直,毫不犹豫:
“能。”
“强哥,我能信你吗?”
阿强迎着她的后视镜里的目光,腮边肌肉绷紧,斩钉截铁的说:
“能。”
凌寒一直偏头看着丁浅,看着她突然变得严肃的侧脸,看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冰冷的气息。
他眉头微蹙,低声问:“怎么了,浅浅?”
丁浅转回头,看向凌寒:
“没事。我就想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能保护好自己。”
她这句话说得轻飘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的涟漪让车内的气压更低,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是了。
他们几乎忘了,或者说刻意不去想——明天,她就要独自踏上那个真正的战场了。
阿强深吸一口气:
“妹,放心吧。”
丁浅重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短暂的锋芒毕露只是错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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