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星域与中州星域的边界，此刻正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漆有李家徽章的大批战舰，如同乌云般密布在星海之中。旗舰上，家老李隆正对着麾下的家臣们进行着战前动员，试图洗刷上一次惨败的耻辱。
“诸位！”李隆声音洪亮，刻意营造出志在必得的气势，“上次失利，乃是我等轻敌所致！然此次，我李家倾尽所有，集结一千五百艘精锐战舰！必将一雪前耻，踏平唐家，扬我李家威名！”
围拢在他身边的家臣们纷纷附和，谄媚之词不绝于耳。李隆表面含笑接受，内心却在冷笑。上一次战败归来，这些墙头草没少落井下石，此次正好借唐家之手，清理掉这些不听话的“冗余进程”。他仿佛已经看到，胜利之后自己权势更加稳固的景象。
“保持阵型，目标凯撒星，全军出击！”李隆手臂一挥，庞大的李家舰队如同苏醒的巨兽，引擎喷吐出炽热的光芒，朝着唐家边界缓缓压去。
与此同时，在唐龙所在的第九大队第十小队第十号白鲸战舰——也就是那艘被莎丽强行安排为“后卫”的舰船上，气氛却有些…奇特。
唐龙本人正没精打采地趴在指挥台上，像极了被老板强行安排去做无聊任务的摸鱼老员工。李力军、刘思浩、陈怡等旧部则各怀心思。李力军是纯粹的因无法上前线而抓耳挠腮；陈怡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唐龙以及他身后那两位冰山美人般的护卫凤冰、凤霜；而刘思浩，则用挑剔和审视的目光观察着战舰上的一切，内心充满了对唐龙“松懈”姿态的不屑与对自己怀才不遇的愤懑。
“长官，我们就在这后面干看着？”李力军忍不住再次问道，他感觉浑身力气没处使。
“不然呢？莎丽总指挥下了死命令，咱们这艘船就是‘后备冗余节点’，除非前面崩了，否则没我们上场的机会。”唐龙头也不抬，有气无力地回答，“这叫‘资源预留’，懂不懂？确保核心系统有足够的‘备份’应对突发状况。”
刘思浩闻言，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在他看来，唐龙这完全就是为自己的怯战和懒惰找借口。真正的领袖，岂能甘于待在安全的后方？
就在这时，舰载电脑的警报声响起，提示有敌方激光束来袭，但危害度评估为0。众人看着屏幕上那如同节日烟花般绚丽却毫无威胁的光束雨，紧张感瞬间变成了好奇。
“李家这帮人在搞什么？隔这么远放烟花给我们看？”李力军摸着脑袋，一脸不解。
“可能是某种干扰战术，或者…纯粹是壮胆？”陈怡猜测道。
唐龙终于抬了抬头，瞥了一眼屏幕，嘟囔道：“典型的‘无效数据包攻击’，除了浪费能源和制造点‘系统日志噪音’，屁用没有。看来上次把他们打怕了，得了‘远程火力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刘思浩虽然听不懂唐龙嘴里蹦出的“数据包”、“系统日志”是什么意思，但“浪费能源”、“屁用没有”他是懂的，内心对李家的评价又低了一层，同时对唐龙这种看似不着调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切中要害的直觉感到更加烦躁。
前线，总指挥莎丽站在旗舰的指挥席上，神情专注。她面前是巨大的战术星图，代表李家舰队的红色光点正分成三个纵队，以一种交替射击、梯次前进的怪异阵型逼近。
“报告总指挥，敌方第一、第二纵队持续进行超远距离无效射击，第三纵队保持静默跟随。”参谋军官汇报。
莎丽微微蹙眉。李家的战术看似毫无意义，但战场上任何异常举动都值得警惕。她想起了高洋参谋长在一次战术推演中说过的话：“面对看似混乱无序的‘攻击流量’，首先要判断其真实意图。是‘ddoS攻击’（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意在消耗你的资源和注意力，还是掩护真正的‘渗透行为’？”
她调出李家舰队三个纵队指挥官的资料，快速浏览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命令：第一至第六大队，呈扇形展开，构建主力防御阵线，能量护盾优先防护正面。第七、第八大队，向两翼迂回，保持隐蔽，等待指令。第九大队（后卫），提高警戒等级，注意探测任何异常空间波动或小型目标。”
“是！”
下达完命令，莎丽深吸一口气。她明白，唐龙交给她的任务，不仅仅是赢得这场战斗，更是要利用这场实力悬殊（表面上）的战役，对军中那些精心挑选出来的“军官苗子”进行一次实战化的“压力测试”和“负载均衡”演练。那些年轻的少尉们，此刻应该正在各自的舰长身边，紧张地观察、分析、撰写他们的战术推断吧？
果然，在唐龙那艘作为“移动课堂”的白鲸战舰上，莎丽派来的三名年轻少尉——刘滨、维思、洁克，刚刚提交了他们对李家战术的推断报告，正聚在狭小的舱室里兴奋地讨论着。
“兄弟们，看出来没？咱们这次培训，学的可是‘战场大局操控’！”刘滨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咱们大唐现在将官就那么几位，校级军官都稀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巨大的晋升空间！”
维思和洁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火热。
“所以，我们得抱团！”刘滨伸出手，“结为兄弟，共同进退，将来这大唐军界，必有我们一席之地！”
三只年轻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幕，以及舰队中其他类似的小团体结盟现象，正通过隐秘的监控系统，实时呈现在莎丽和刚刚与她进行密谈的唐龙面前。
莎丽忧心忡忡地对唐龙说：“主公，这些年轻人都很聪明，但也太急功近利了。现在就忙着结党，长久下去，军中风气恐怕……”
唐龙却显得比较淡定，他挠了挠头：“莎丽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结党这玩意儿，就跟电脑程序里难免会有‘后台进程组’一样，禁是禁不绝的。关键不是不让他们‘组队’，而是要设定好‘团队行为规范’，防止他们‘占用过多系统资源’或者‘进行违规操作’。”
他想起高洋平时那套理论，现学现卖道：“我们要建立一套完善的‘权限管理和绩效评估系统’——嗯，就是靠星零姐她们正在搞的中央电脑。以后升官发财，全靠数据说话，谁也不能私自给人‘开权限’。只要规则透明，考核公正，他们结党也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良性竞争嘛。要是谁敢搞‘内部攻击’或者‘资源垄断’，那就别怪咱们‘清理缓存’、‘封禁账号’了！”
莎丽虽然对“后台进程”、“清理缓存”之类的词半懂不懂，但唐龙的核心意思她明白了——依靠制度而非人治来杜绝腐败。想到由星零小姐和唐星小姐掌控的中央电脑那恐怖的能力，她稍稍安心了些。
“我明白了，主公。那么眼下这场仗……”
“按你的计划打！”唐龙大手一挥，“正好用李家这支‘测试负载’，来检验一下我们新体系的‘抗压能力’和那些‘预备模块’（年轻军官）的成色！”
就在唐龙与莎丽结束通讯，返回指挥塔时，舰载电脑的警报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无害的“烟花”：
“警告！侦测到高能量反应！敌方主力已进入有效射程！第一防御阵线接敌！”
“所有单位，进入最高战备状态！”莎丽冷静的声音通过舰队频道传遍每一艘战舰。
巨大的战术屏幕上，代表李家三个纵队的红色光点，如同汹涌的潮水，猛地撞上了大唐舰队构建的蓝色防御阵线。
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李力军等人瞬间紧张起来，全都扑到观测窗前或者紧盯屏幕。刘思浩也收起了心中的杂念，专注地观察着战局发展，这是他深入了解唐龙军队真实战斗力的最好机会。
只见面对李家舰队悍不畏死的冲锋，大唐的白鲸战舰群展现出令人惊叹的纪律性和协同性。防御阵线稳如磐石，精准而致命的光束如同经过精密编程的“防火墙规则”，高效地拦截、摧毁着任何敢于靠近的“恶意数据包”（敌方战舰）。两翼迂回的第七、第八大队，如同两把悄无声息的“侧翼扫描利刃”，已经开始对李家舰队的侧后方进行“漏洞扫描”和“渗透尝试”。
战场，瞬间变成了大唐军队展示其强大“系统性能”和“安全策略”的演练场。
唐龙看着一面倒的战局，打了个哈欠，又趴回了指挥台，嘴里嘀咕着：“唉，又是‘性能碾压’，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希望莎丽记得收集好‘性能数据’和‘错误日志’，回去好让高胖子做‘战后分析报告’……”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指挥塔里却格外清晰。刘思浩听着这话，看着窗外李家战舰不断爆成的烟花，再看向唐龙那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第一次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这个唐龙，或许……真的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这种举重若轻、视强敌如无物的姿态，难道就是所谓的……“降维打击”？
而这场被唐龙和高洋视为“压力测试”的边境冲突，其过程和结果，正悄然影响着无数人的命运，包括那些野心勃勃的年轻军官，也包括内心挣扎的刘思浩，更包括远在后方，正对着星图琢磨着如何进一步“优化系统架构”的某条咸鱼参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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