郿坞旧址,这片昔日董卓穷奢极欲的巢穴,如今已沦为血腥的修罗场。
烟尘蔽日,杀声震天。
李傕、郭汜率领的西凉军主力与羌人骑兵,依仗兵力优势,将马超、高长恭所部团团围住。
西凉铁骑固然悍勇,高长恭部亦进退有据,但在数倍于己的敌军浪潮般冲击下,阵线已然岌岌可危,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舟。
然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中心,却有一道白色的闪电在纵横驰骋,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正是马超!
此刻的马超,早已杀红了眼。
家仇国恨,新仇旧怨,尽数化作手中那杆龙纹长枪的滔天杀意。
他浑身浴血,白袍已被染成刺目的暗红,但那双眼眸却亮得骇人,如同择人而噬的疯虎。
“李傕!郭汜!鼠辈!拿命来!”
马超咆哮着,声如霹雳,竟暂时压过了战场的喧嚣。
他根本不理会周遭刺来的长矛劈来的刀剑,只是认准了敌军将旗所在,一路向前,向前,再向前!
一名羌人酋长自恃勇力,挥舞着狼牙棒哇哇大叫着迎上来。
马超看都不看,长枪如毒龙出洞,后发先至,“噗”地一声便洞穿了其咽喉,随即枪身一抖,将那庞大的身躯甩飞出去,砸倒了一片羌骑。
“是神威天将军!马超!他疯了!”有认识马超的羌兵惊恐地大叫,竟不敢上前。
马超昔年在羌人中的威名,加上此刻状若疯魔的表现,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震慑。
高长恭在另一侧奋力维持着阵型,面具下的目光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他看到马超虽勇,但如此不计后果的突进,迟早力竭或被冷箭所伤。
他手中长槊挥舞,精准地挑落试图从侧翼偷袭马超的敌骑,同时厉声喝道:“结阵!向马将军靠拢!不要被冲散!”
但敌军实在太多,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
李傕站在一处稍高的土坡上,看着在万军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马超,脸色阴沉,眼中却闪过一丝忌惮和狠辣。
“放箭!集中箭矢,给我射死他!”
顿时,一片箭雨向着马超笼罩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战场东面,突然传来了如同闷雷般的马蹄声,以及一股更加狂暴、更加凶戾的杀气!
“杀——!”
邓安、冉闵、夏侯渊、杨再兴率领的一万五千生力军,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牛油,狠狠地撞入了李傕、郭汜大军的侧后方!
为首者,正是冉闵!
他根本不讲究什么阵型战术,如同一头发狂的凶兽,直接撞进了敌阵最密集处!
双刃矛化作一片死亡风暴,所过之处,残肢断臂四处飞溅,几乎没有一合之将!
他那股纯粹的、毁灭性的杀戮气息,甚至让久经沙场的西凉老兵都为之胆寒!
“痛快!痛快!”
冉闵狂笑着,双刃矛将一个敌军校尉连人带马劈成两半,鲜血浇了他满头满脸,更添几分狰狞。
夏侯渊则展现出其“疾行如风”的特长,率领骑兵在敌阵外围游走切割,专攻其薄弱环节,如同灵巧的猎豹,不断撕开敌人的伤口。
杨再兴虎吼一声,认准了郭汜的旗号,挺枪便杀将过去,勇猛之势,竟不输于冉闵多少。
而邓安,他的目标明确无比——李傕!
五年了!
颍川城外,双手握住枪尖那钻心的疼痛,武松浴血救他突围的惨烈,那双手掌心留下的狰狞疤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当年的耻辱与仇恨!
“李傕老贼!认得我邓安否?!”
邓安催动乌骓,长枪如电,径直杀向土坡上的李傕。
他如今的武艺早已非吴下阿蒙,【太极】之意流转周身,使得他在乱军中穿梭自如,袭来的攻击大多被巧妙卸开。
【朝凤】枪法施展开来,虽不及童渊之神韵,却也凌厉无匹,挡者披靡。
李傕看到邓安杀来,先是一惊,随即认出他来,想起当年颍川之事,不由狞笑:“原来是你这小崽子!当年没宰了你,今日正好送你们一起上路!”
他挥刀迎上,刀法狠辣老练。
“铛!”
枪刀相交,爆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李傕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心中骇然,这小子力气怎么变得如此之大?
邓安得势不饶人,长枪展开,如同百鸟朝凤,点点寒星将李傕周身笼罩。
他招式兼具王越的狠辣、童渊的正大堂皇以及张三丰的圆转如意,虽略显驳杂,却威力惊人。李傕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保护将军!”李傕的亲卫见状,纷纷扑上来。
“滚开!”邓安怒吼,长枪横扫,将两名亲卫扫飞,随即一记精准的突刺,直取李傕心窝!
李傕亡魂大冒,拼命侧身躲闪,“嗤啦”一声,枪尖虽未中心脏,却将其肩甲连带一大片皮肉挑飞,鲜血淋漓!
“啊!”李傕痛呼一声,手中大刀几乎脱手。
邓安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停顿,长枪回旋,借助乌骓马的冲力,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砸!这一击,蕴含了他五年苦练的根基与无尽的恨意!
李傕仓皇举刀格挡。
“咔嚓!”
那精铁打造的大刀,竟被邓安一枪砸断!枪势未尽,狠狠砸在李傕的胸膛上!
“噗——!”
李傕胸骨尽碎,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两下,便再无声息。
双眼圆睁,似乎难以置信自己会死在当年那个险些被他挑杀的小子手里。
“李傕已死!降者不杀!”邓安举起滴血的长枪,运足内力,声震四野。
主帅阵亡,本就因援军到来而士气大跌的西凉军,顿时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郭汜见势不妙,在亲兵拼死护卫下,丢下大军,仓皇向长安方向逃去。
正在乱军中砍杀的冉闵,看到邓安阵斩李傕,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更浓的战意,哈哈大笑道:“好!邓将军果然有些本事!儿郎们,随某家杀光这些杂碎!”
马超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浑身是血,提着一个不知是谁的首级,冲到邓安附近,嘶声道:“邓公!多谢!” 他知道,若非邓安及时来援并斩杀李傕,他今日恐怕真要交代在这里。
邓安对他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战场。
高长恭已开始指挥部队分割包围残敌,夏侯渊和杨再兴正在追击溃兵。
这一仗,李元昊派出的这支主力骑兵,算是彻底废了。
他抬起手,看着掌心那两道狰狞的疤痕,此刻仿佛也不再那么刺痛。
旧仇已报一桩,但长安城还在,李元昊还在,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他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眼神锐利如刀,望向了东方那座巨大的城池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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