郿坞大捷的余威尚在,邓安联军士气如虹,兵锋直指长安城下。
连绵的营寨如同铁桶般将这座雄城东、南两个方向围得水泄不通,旌旗招展,刀枪映日,肃杀之气令初春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长安城头,李元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李傕败亡,郭汜仅以身免,带回来的溃兵不足千人,这意味着他失去了最为倚重的一支机动野战力量。
如今,他只能彻底放弃幻想,依托这座历经数百年的雄城进行最后的抵抗。
“传令下去,将所有滚木礌石、火油金汁备足!弓弩手日夜轮值,不得有误!凡有怯战退缩者,立斩!”李元昊的声音冰冷,带着穷途末路的狠厉。
他深知,一旦城破,邓安绝不会给他任何活路。
城下,邓安的中军大帐内,气氛同样凝重。
“主公,长安城高池深,李元昊经营日久,守备森严,强攻恐伤亡巨大。”荀攸指着地图,冷静分析,“我军虽有新胜之威,但亦不可轻敌。”
贾诩耷拉着眼皮,缓缓道:
“李元昊如今已是困兽,必做殊死之斗。
然,其军心未必稳固。关中百姓苦其久矣,城内粮草虽囤积不少,但坐吃山空,加之我军围困,时日一长,内部必生变乱。
可一面佯攻疲敌,一面寻其破绽,或可劝降其内部不稳之将。”
邓安点了点头,他明白强攻是下策,但也不能干等着。
“文和、公达之策甚善。然,亦需施加足够压力,令其无暇喘息,方能加速其内部崩溃。”
他目光扫过帐中跃跃欲试的诸将,“明日开始,四面佯攻,寻找其防御薄弱之处!冉闵、杨再兴!”
“末将在!”冉闵和杨再兴同时出列,两员悍将眼中都燃烧着战意。
“命你二人各率本部,明日拂晓,分别攻打东面宣平门与南面安门!不求破城,但务必打出我军气势,摸清敌军防御虚实!秦琼、尉迟恭,你二人率部压阵,防备敌军出城逆袭!”
“诺!”四将领命。
“马超、高长恭,你二人率领骑兵,游弋于城外,警惕任何来自西面、北面的援军,并截杀可能出城求援的信使!”
“张辽,负责督造攻城器械,云梯、冲车、井阑,多多益善!”
“夏侯渊将军,烦请你部协助看守营盘,并保障粮道通畅!”
一道道命令下达,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次日拂晓,天色微明,低沉而雄浑的牛角号声便划破了长安城外的寂静。
“咚!咚!咚!”
战鼓擂响,声震四野。
冉闵赤着上身,露出精壮虬结的肌肉,手持双刃矛,如同一尊来自远古的魔神,咆哮着第一个冲向宣平门!“儿郎们!随某家破城!”
他根本无视城头倾泻而下的箭矢,双刃矛舞动如风,将射到近前的箭支纷纷格飞砸断。身后跟着的,是同样悍不畏死的先登死士,扛着简陋的云梯,冒着箭雨疯狂向前冲。
“放箭!快放箭!”城头守将声嘶力竭地呼喊。
箭如飞蝗,夹杂着巨大的滚石和烧得滚烫的金汁泼洒而下。
顿时,攻城部队中响起了凄厉的惨嚎,不断有人中箭倒地,或被滚石砸成肉泥,或被金汁烫得皮开肉绽,哀嚎着滚落下去。
但冉闵的凶悍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竟凭借个人勇武,硬生生在箭雨中冲到了城墙脚下,一把抓住一架云梯,怒吼着向上攀爬!城头守军惊恐地将更多的滚木礌石砸下,却被他用双刃矛或挑或砸,生生荡开不少!
“拦住他!快拦住那个疯子!”守军肝胆俱裂。
另一边,杨再兴攻打安门同样惨烈。
他身先士卒,一手持盾格挡,一手持枪,攀爬速度极快,如同灵猿般敏捷。
城头的守军集中火力向他招呼,箭矢叮叮当当地射在盾牌上,更有力士抬起巨大的撞木,试图将他连人带梯子砸下去。
“嘿!”
杨再兴吐气开声,竟在云梯上一个灵巧的翻身,躲开了砸下的撞木,长枪顺势刺出,将一名探出身子的守军捅穿挑落城下!
其勇猛之态,引得身后攻城士卒齐声呐喊,士气大振。
邓安在中军远远望见,也不禁为这两员悍将的勇武动容。
但他更清楚,个人的勇武在坚城之下,作用有限。他看到攻城部队在接近城墙的过程中损失惨重,眉头紧锁。
“鸣金收兵!”邓安果断下令。
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李元昊的防守决心和准备都很充分,再强攻只是徒增伤亡。
清脆的锣声响起,冉闵和杨再兴虽心有不甘,但军令如山,只得率部缓缓退下。
第一次试探性进攻,以联军付出数百人伤亡、未能取得实质性进展而告终。
接下来的数日,联军改变了策略。
不再进行大规模蚁附攻城,而是以井阑与城头守军对射,以投石车日夜不停地轰击城墙和城内,疲扰敌军。
同时,邓安采纳贾诩之策,将写有“只诛首恶李元昊,胁从不问”、“献城者赏千金,封列侯”等内容的绢书、木牍,用弓箭射入城中,试图动摇其军心。
李元昊也非庸才,他严酷镇压任何有动摇迹象的部将,亲自巡城鼓舞士气,并数次派小股精锐夜间出城偷袭联军营寨,虽未造成太大破坏,但也让联军不胜其烦。
攻城战陷入了艰苦的僵持阶段。
每一天,城墙上下都在进行着血腥的消耗。
联军的攻城器械在不断损毁又不断补充,守军的滚木礌石箭矢也在快速消耗。
这一日,邓安正在视察张辽督造的改进型冲车,忽然有斥候飞马来报:
“主公!曹公派来信使,言其大军已至潼关,不日即可抵达长安城下会师!
此外,信使还带来一个消息,李元昊似乎暗中与陇西羌族部落联络,欲引为外援!”
邓安眼神一凛。
曹操主力到来,自然是好消息,联军力量将大大增强。
但羌族援军……这倒是个潜在的威胁。
“传令马超、高长恭,加大向西、向北的侦查范围!务必弄清羌人动向!”
“再令,加快攻城器械打造,尤其是重型投石车!必须在曹操大军抵达前,给李元昊施加更大的压力!”
他抬头望向那依旧巍然耸立、染满血污的长安城墙,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即将到来。
这座雄城,注定要用更多的鲜血来浇灌,才能最终叩开它沉重的大门。
而李元昊,也必将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最终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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