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节。”
秦琼忽然正色道：“我和敬德今日来寻你，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老程看了两人一眼，道：“二哥有事直接吩咐就是，和俺老程还说什么求不求的，听得让人生分。”
不等秦琼具体说出何事，老程又接着道：
“二哥，若是俺老程猜的不错的话，你和老黑一同登门，想必是为了那些老兵名额吧？”
昨夜在甘露殿中，李世民已经将择用老兵的事项全权交给了老程。
也就是说，白酒生意用哪些老兵，全由老程一人而决。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秦琼两人才会在今日登门。
因为两人很清楚，白酒生意就那么大，肯定塞不下所有的老兵。
所以两人便想着，找找老程，看能不能优先安排下曾经的老部下们。
“我和敬德确实是为了此事而来。”
秦琼点了点头道：“知节你也知道，当初咱们冲锋陷阵的时候，若没有那些老兄弟在身旁相助，恐怕咱们几个早已......”
“二哥无需多说，俺老程都明白。”
老程摆摆手打断了他，随即便在心底权衡了起来。
他虽然和两人的关系好，但并不代表和其他人的关系就差了。
若是他此时随口应下了，那么其他老兄弟再来找他，那时候他是应还是不应呢？
应了的话，白酒生意就那么大，根本就安置不了所有人。
若是不应，那他老程这就是厚此薄彼了。
某些脾气暴躁的家伙，说不准当场就能跟他绝交。
这着实是让人左右为难！
而此时他也反应过来，陛下将此事扔给他来处理，显然是早就遇到了今天这种情况。
盏茶功夫后。
见他一直沉默不语，急脾气的尉迟恭忍不住催促道。
“老程，能不能办的，你好赖给个话啊，这么一直不说话的，平白的让俺......”
“敬德！”
秦琼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看向皱眉沉思的老程道：
“知节，我也知道此事让你为难......”
不等秦琼说完，老程便抬头道：
“二哥、敬德，以咱们的关系，既然你们两人找到了俺老程，俺老程肯定是不能拒绝你们的......
但此事着实是让俺老程为难。
你们也清楚，若是俺老程今日答应了你们，那么用不到明日，那些家伙便会蜂拥而至，将我程府的大门踏破。
届时，俺老程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毕竟，白酒生意的摊子就那么大点，根本就不可能容纳所有的老兵......”
闻言，秦琼两人的面上忍不住闪过一抹失落。
但下一刻，却又听老程话锋一转道：
“不过，此事倒也并非无解，白酒生意无法安置所有人，那咱们大可以再多弄几门赚钱的生意。”
此话一出，秦琼两人顿时眼前一亮。
对啊！
白酒生意容纳不下所有老兵，那就再弄几门生意啊！
有了白酒生意这个前车之鉴，想必陛下也不会拒绝的。
只是......
除了白酒生意，还有什么营生能赚钱？
一时间，两人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营生。
但最后无一例外的，都被两人给舍弃了。
毕竟若是真有什么好营生的话，哪里还用等到现在，他们早就让人去做了。
“唉！”
片刻功夫后，秦琼忍不住一声长叹。
一脸颓然的看向老程，道：“知节，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我这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能赚钱的营生。”
至于一旁的尉迟恭，他连开口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老程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是没什么好主意。
“不瞒二哥，其实这白酒生意都不是俺弄的，从头到尾都是处弼那小子一手操办，俺老程也就在其中帮着他给陛下传传话。
二哥与其问俺老程，还不如去问问处弼那小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琼轻轻一笑，忽然道：“我也好久没见过处弼贤侄了，知节何不将处弼贤侄召来见见？”
老程会心一笑道：“那小子想必还在睡大觉呢，二哥且等着，我这就让人将他弄来。”
说着老程一声吩咐，程吉便去了程处弼的小院。
盏茶功夫后，程处弼便睡眼惺忪的出现在了前厅。
“阿耶，这大早上的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等到天亮再说吗？非得把孩儿从被窝里......”
前脚刚迈入厅中，后脚程处弼那抱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老程脸色一黑，当即怒喝一声。
“混账！还不过来拜见你两位叔伯！”
程处弼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厅中还坐着两位中年汉子。
左手一人，面黑如墨，身形魁梧，比他阿耶还要粗壮几分。
右手之人，面色略显苍白，身形瘦削，但是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是......门神？！”
稍微愣神间，程处弼的脑海里便已经有了答案。
他急忙上前，挨个行礼道：“侄儿程处弼，拜见秦伯父、尉迟伯父！”
“贤侄无需多礼，快过来坐着。”
秦琼一脸和煦道。
“是。”
程处弼应了一声，坐到了尉迟恭的身旁。
“哈哈！好小子！”
不等他的屁股坐稳，尉迟恭的大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身板当真要的，是一块从军的好料！”
程处弼被他拍的肩膀一沉，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去。
却还不得不笑脸相迎道：“尉迟伯父过奖了，小侄这身板也就那样，要说好身板，那还得是宝琪。”
程处弼本想商业互夸一波，谁知道这一夸，就夸到马蹄子上去了。
只见，身旁的尉迟伯父脸色一板，怒道：“哼！别跟我提那个混账货！”
“那就是一个空有肌肉没有脑子的蠢货，整天就知道胡作非为，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程处弼闻言，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对方。
心说：看您这样，八九不离十是随了您了。
“行了，说正事吧。”
秦琼摆了摆手，有些迫不及待的看了过来。
“贤侄，今日我和你尉迟伯父一同上门，其实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出出主意。”
程处弼狐疑的看了眼自家老爹。
他一个小卡拉米，何时能帮两位大名鼎鼎的国公出主意了？
他配吗？
老程见状，便接过话来道：“处弼，白酒生意任用老兵的建议，陛下已经准许了。”
程处弼暗自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消息并不觉得意外。
接着，又听老程道：“你也知道，光是一个白酒生意根本无法容纳所有老兵，所以你的两位伯父便想着，看看能不能再多弄些赚钱的营生，以便尽可能的多容纳一些老兵。”
说完，老程又给了他一个眼神。
好像是在说：能帮尽量帮，不能帮也别勉强。
当然，这是他自己理解的，至于自家阿耶是不是这个意思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如果仅仅是让他帮忙弄些赚钱营生这事，那对他来说还真的是小菜一碟。
“阿耶，两位伯父，此事.......”
程处弼拖了一个长音，厅内的三位国公顿时聚精会神的竖起了耳朵。
“易也！”
足足十息的时间，他才笑着将最后两个字吐出来。
“小王八蛋！说话大喘气，我看你是又想找揍了！”
老程气的撸着袖子就要过来揍人。
秦琼见状赶忙拦着他道：“知节！莫恼！莫恼！”
其实，老程也没想真打，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见有人拦着，顺势就坐了回去。
但面上还是一副余怒不消的样子。
“二哥，这小王八蛋是越来越难以管教了，今日让你见笑了。”
秦琼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无碍，年轻人嘛！当是如此模样。”
至于身旁的尉迟恭，对程处弼的小玩笑，更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反而还十分欣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啊小子！年纪轻轻的就敢晃点我们哥几个，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多谢尉迟伯父夸奖。”
程处弼笑呵呵冲对方拱了拱手，随即正色道：
“两位伯父，赚钱这种小事无需劳烦你们二位烦心，也不值得你们二位烦心。
正好，昨日蜀王殿下邀小侄今日小聚，一会儿让家中的两位兄弟和侄儿一同前去就是。
到时我们年轻人吃吃喝喝间，随便将此事就给办了。”
此话一出，三位国公不由面面相觑。
好家伙！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狂的吗？
还吃吃喝喝随便就办了，这赚钱的事儿就这么简单不成？
“知节，这......”
秦琼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老程。
刚才他还觉得这程家小子不错，但现在怎么看都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老程非但不恼反而还笑了。
“二哥无需担忧，既然这小子有把握，那咱们就静而待之吧。”
说着，他又朝着程处弼挥了挥手。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滚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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