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亚里机场的厕所里,传出小李撕心裂肺的干呕声。
那动静,大得让外面排队的欧洲大汉都面面相觑,以为里面在进行什么邪恶的献祭仪式。
几分钟后,小李扶着墙壁,面如金纸,脚步虚浮地挪了出来。
“哥……我看见太奶了……”他声音发飘,魂儿都像被抽走了一半,“她老人家在冲我招手,说那边的奶酪都是草莓味的……”
丁晓曼嫌弃地捏着鼻子,往后蹦了三步:“离我远点!你身上这味儿,跟把蓝纹奶酪、罗勒和下水杂碎放进破壁机里打匀了似的,太上头了!”
“我……我这是经历了生化武器的洗礼,是荣誉的芬芳!”小李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就是个行走的味觉灾难现场。
陈元却懒得理他哀嚎,直接把他拎到休息椅上,塞了瓶水道:“醒醒,你这不是肠胃炎,是精神攻击打出暴击了。”
“你的身体,提前感受到了这座岛的‘灵魂’,正在疯狂排异。”
“灵魂?哥你别吓我!”小李一听这话,刚缓过来的脸“唰”一下又白了,“这岛的灵魂是带毒的吗!”
“对你来说,可能差不多。”
陈元丢下这句话,看都懒得看机场大厅那些亮着灯箱的国际连锁租车行,反而带着一行人,拐出航站楼,直奔一个偏僻的停车场角落。
那里,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棚子,上面用油漆刷着歪歪扭扭的“Noleggio”,旁边还画着一辆四个轮子不一样大的简笔画小汽车。
棚子下,坐着一个皮肤晒成深棕色,满脸褶子,嘴里叼着根牙签的撒丁岛老头。他穿着洗到发白的旧汗衫,脚踩一双沾满泥土的靴子,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哥,你确定是这儿?这地方看着……怎么跟废品回收站似的?”小李心里直打鼓,感觉下一秒就能钻出几个扛枪的劫匪。
“就这儿。”陈元走了过去,直接用意大利语跟老头交流。
没有合同,没有繁琐的手续。
老头只是抬了抬眼皮,上上下下扫了陈元几遍,又扫了扫他身后三个“累赘”,最后,从屁股底下抽出个油腻腻的钥匙串,扒拉半天,解下一把最不起眼的钥匙,“啪”地丢在桌上。
“一天,五十欧。油自己加,刮了蹭了,别找我。”老头吐掉牙签,言简意赅。
小李伸长脖子,顺着钥匙指向的方向看去,当他看清他们未来几天的“座驾”时,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
那是一辆不知哪个年代生产的菲亚特熊猫,车身是那种洗不干净的灰白色,保险杠全是划痕,一个后视镜还用胶带缠着,四个轮胎的磨损程度肉眼可见地不同。
整辆车,都散发着“我很便宜,但我也很危险”的气质。
“哥!就这破烂玩意儿?”小李崩溃了,“这车安全气囊在哪儿都不知道!开这玩意儿进‘强盗之地’,咱们是去送人头还是去送外卖?这不就是个移动的铁皮棺材吗!”
江语希和丁晓曼也有些犹豫,这车看着确实太不靠谱了。
陈元却异常满意地拿起钥匙,在手里掂了掂。
“小李,你不懂。在‘强盗之地’,开一辆崭新的奔驰宝马,那叫‘会走路的钱包’。开这玩意儿,”他拍了拍菲亚特熊猫满是灰尘的引擎盖,“我们就是‘路过的穷鬼’。”
“咱们是去求人办事,不是去炫富。低调,才能活得久。”
小李当场石化,cpU瞬间被这番“穷鬼生存论”干烧了。
陈元打开车门,一股混杂着尘土、烟草和老旧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上车,我们的《荒野求生》,正式开拍了。”
小李哭丧着脸,认命地爬进后座。罗马梦碎成了二维码,现在撒丁岛的求生之旅,又直接从地狱难度开局。
菲亚特熊猫发出一阵拖拉机般的怒吼,哆哆嗦嗦地开上了路。
他们没在首府卡利亚里停留一秒,直奔地图上那片深色的山区——努奥罗省,全速前进。
越往内陆开,文明的气息就越稀薄。
路两旁,不再是繁华的城市建筑,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粗犷的、被地中海阳光烤得发黄的旷野。巨大的仙人掌和带刺灌木丛肆意生长,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霉菌发酵味,竟越来越清晰。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路上连个鬼影都没看到。就在小李快被颠散架时,前方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个小村落。
村里的房子都是用粗糙的石头垒成的,墙壁爬满藤蔓,透着一股古老而封闭的气息。
“我下去买点喝的,你们在车上等我。”陈元把车停在村口一家小杂货铺前。
那铺子与其说是杂货铺,不如说是个小酒吧,门口坐着几个穿一身黑衣、戴黑色平顶帽的撒丁岛老头,正无声地喝着咖啡。
陈元刚下车,那几个老头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停下动作,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这个陌生的东方男人。
车里的小李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把头缩了下去。那不是好奇的打量,那是一种审视,一种排外,像是野狼审视误入领地的羔羊,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整个空间,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远处羊脖子上的铃铛声。
陈元却像没事人一样,从容地走进店里,用流利的意大利语点了两杯浓缩咖啡。
等待时,他没玩手机,也没坐立不安,只是安静站着,看着墙上一张泛黄的本地牧神节庆典老照片。
店主,一个同样沉默的中年男人,在递给他咖啡时,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带着浓重方言口音:“去努奥罗山区?”
“对。”陈元点头。
“山里天黑得早,路不好走。”男人说完这句,就不再言语。
这看似一句普通的提醒,却让陈元心中一动。
他接过咖啡,付了钱,转身离开。就在他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的瞬间,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后视镜。
村口那几个黑衣老头,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但他们的头,全都转向了他们这辆车离开的方向。
“哥……他们……他们一直在看我们……”小李的声音都在抖,“我感觉我后背上全是窟窿眼儿!”
“别怕,当地的‘迎宾礼’。”陈元喝了口滚烫的咖啡,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他们只是在确认,我们是不是迷路的游客。”
“那我们是吗?”
“不,”陈元咧嘴一笑,“我们是来砸场子的。”
破旧的菲亚特熊猫继续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海拔越来越高,路也越来越窄,一边是陡峭山壁,另一边就是万丈悬崖。
小李全程紧闭双眼,双手死死抓住车门把手,嘴里念念有词,已经在提前跟各路神仙打招呼了。
突然,一个急刹车!
小李的脑袋“咚”一声撞在前排座椅靠背上。
“卧槽!怎么了?撞羊了?还是爆胎了?”他惊恐地睁开眼。
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停止了呼吸。
路,被堵死了。
不是塌方,也不是落石。
而是一大群羊。
成百上千只撒丁岛绵羊,像一片移动的白色地毯,将狭窄的山路堵得水泄不通。
而在羊群的正中间,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牧羊人,穿着厚重的深色羊皮坎肩,头戴一顶标志性的黑色平顶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他手里拄着一根比人还高的粗糙牧羊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路中间。
他和他的羊群,组成了一堵活生生的墙。
菲亚特熊猫的引擎还在“突突”地响着,周围的空气,却死一般寂静。
丁晓曼按了几下喇叭,那牧羊人却连动都没动一下,仿佛没听见。
“哥……这……这是什么情况?”江语希也紧张了起来。
陈元没有说话。
他推开车门,独自一人走了下去,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沉默的牧羊人走去。
山风吹过,卷起他额前的碎发。
直播间的镜头死死锁定着那个牧羊人的背影,所有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这绝对不是巧合!
这是来自“强盗之地”的,最直接,也最原始的下马威!
那个牧羊人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一张被风霜雕刻得如同岩石般坚毅的脸,出现在镜头前。
他没有看陈元。
而是直接越过陈元,看向他身后那辆破旧的菲亚特熊猫。
更准确地说,是看着车里那三个吓得脸色发白的人。
他的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小刀。
那把刀的刀柄,是用一整根粗壮的公羊角打磨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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