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纪实録

汝南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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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5·23”特大报复杀人:三代人的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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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5月23日,星期日。吉林市的清晨还带着春末的凉意,松花江面上飘着薄薄的晨雾,船营区太平乡的田埂上已经洇出了湿润的泥土气息。对于太平乡农民赵世财来说,这本该是又一个在地里刨食的寻常日子,却最终成了他一生都无法挣脱的“黑色星期日”。

清晨6点30分,天刚蒙蒙亮,赵世财揣着两个白面馒头走出家门。露水打湿了他的胶鞋,裤脚蹭上了青绿色的草汁,远处的村庄还零星亮着几盏灯,狗吠声顺着田垄飘过来,混着拖拉机“突突”的轰鸣,构成了乡村清晨特有的交响。他今天要侍弄村东头那片玉米地,得趁着太阳没出来把苗补完,于是刚干了半个小时,就直起腰捶了捶酸胀的腰眼,从裤兜里掏出那部半旧的诺基亚手机——这是他去年卖粮时咬牙买的,就为了下地干活时能和家里联系方便。

电话拨出去,“嘟嘟”的等待音在空旷的田野里格外清晰,响了足足一分多钟,听筒里始终只有单调的忙音。赵世财皱了皱眉,心里犯起嘀咕:往常这个点,媳妇钱伟鸿早该起来做早饭了,就算在收拾屋子,也不至于不接电话啊?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刚爬到树梢,金色的光线把玉米苗的影子拉得很长。“许是没听见吧。”他自我安慰着,把手机塞回兜里,拿起锄头继续补苗,土块砸在新栽的苗根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正当赵世财蹲在地里间苗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他抬头一看,是同村的胡老三,平日里总爱乐呵呵的汉子,此刻脸色惨白,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跑起来连鞋都快掉了。“才、才子!”胡老三冲到他跟前,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说话都带着颤音,“你、你快回家!你媳妇……跟人打起来了!打得老厉害了!”

“啥?”赵世财手里的锄头“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顾不上捡工具,拔腿就往家跑,胶鞋踩在湿软的田埂上,溅起的泥点糊了一裤腿。从玉米地到家里不过二里地,他却跑得浑身冒汗,脑子里乱糟糟的:钱伟鸿性格泼辣,平日里跟邻里拌嘴是常事,但从来没跟人动过手,到底是跟谁能打起来?难道是因为前几天宅基地的事,又跟西头的王家闹矛盾了?

越靠近村子,路上的人就越多,三三两两地往他家方向跑,神色都带着惊慌。赵世财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脚步也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狂奔。等他冲到自家院门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的血都凉了,他家的土坯房周围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堵得水泄不通,村民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惊恐和惋惜,看到他过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缝,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那眼神里的复杂让他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院子里,几个穿着藏蓝色警服的人正维持秩序,为首的是船营分局太平派出所的所长王汝新,他脸色凝重,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看到赵世财,快步迎上来,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老赵,你挺住,里面情况……不太好。”

赵世财的声音都变了调,像被砂纸磨过:“王所长,我媳妇呢?我妈和我儿子呢?”他推开王汝新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到房门前,透过糊着窗纸的窗户往里看,这一眼,让他眼前一黑,喉咙里发出一声像野兽悲鸣似的嘶吼,当场就晕了过去。旁边的村民赶忙扶住他,掐人中、拍后背,好半天才让他缓过一口气。

屋里的景象,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承受的惨烈:68岁的岳母郑莲玉蜷缩在灶台边,花白的头发被血浸透,粘在满是伤口的脸上;35岁的媳妇钱伟鸿仰面躺在地上,双手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胸前的血把蓝色的褂子染成了深褐色;最让人心碎的是4岁的儿子,小小的身体趴在母亲身边,粉嫩的脸蛋上还沾着血渍,眼睛紧紧闭着,再也不会睁开了。三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厨房的水泥地上,鲜血顺着地面的裂缝流到门口,在门槛外积成了一小滩暗红的血洼。

“法医初步勘察,郑莲玉身中18刀,钱伟鸿37刀,孩子24刀。”王汝新在一旁低声说着,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都是要害部位,凶手下手极狠。”

太平派出所的报告很快传到了吉林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岳中田正在吃早饭,刚咬了一口包子,听到消息就把筷子一扔,抓起外套就往外冲。省公安厅刑警总队副总队长徐立民也第一时间率队赶了过来,两拨人在赵世财家院外会合时,现场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法医和技术人员正穿着白大褂在屋里细致勘察,相机的闪光灯在昏暗的屋里一次次亮起,照亮了墙上喷溅的血点。

岳中田今年50多岁,从警三十年,破过的大案要案能装几箱子,可走进这间厨房时,还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地面上的搏斗痕迹十分明显:矮桌被掀翻在地,锅里的粥洒了一地,已经凝固成了糊状;灶台上的碗碟碎了一地,碎片上沾着血手印;墙角的柴火堆被扒开,显然是被害人反抗时碰倒的。“钱伟鸿身高一米七二,体格健壮,平时在地里干活比男人还利索,不是那么容易被制服的。”岳中田蹲在地上,看着地面上凌乱的足迹,“凶手应该熟悉她家情况,知道赵世财早上会下地,专门挑这个时间下手,目标很明确。”

技术人员在灶台下面找到了一把带血的刀鞘,黑色的塑料鞘上还挂着几根毛发,刀柄不见了踪影;地面上提取到了数枚不规则的指纹,边缘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成年人的;门槛外的泥地上有几枚凌乱的足迹,纹路清晰,像是匆忙逃离时留下的。“凶手没做伪装,逃跑时很仓皇。”徐立民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足迹,“这么多刀,明显是仇杀,不是谋财。”

果然,后续的勘察证实了这一点。现场的衣柜、抽屉都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郑莲玉前一天卖猪换来的3200元现金,用手帕包着揣在兜里,完好无损。“死者身上的伤口都很深,有的刀刀致命,有的则是泄愤式的捅刺,说明凶手和被害人之间有很深的仇恨。”法医站起身,摘下口罩,脸色苍白,“这种仇杀,往往是熟人作案。”

上午10点30分,现场初步勘察和调查告一段落,指挥部临时设在了太平派出所的会议室里。墙上挂着太平乡的地图,赵世财家的位置被红笔圈了出来。这个太平乡原本隶属于永吉县,1992年区划调整后划归船营区,地处吉林市西北部,西面挨着九台市波尼河乡,南面是永吉县的岔路河镇,几条公路穿乡而过,交通便利得很,也让这里的居民流动性特别大,三教九流混杂,社会关系错综复杂。

调查工作首先从被害人的亲属入手,第一个被推到台前的就是男主人赵世财。当侦查员问到他的家庭情况时,这个刚经历丧亲之痛的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出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刚满40岁的他,已经先后离了四次婚,钱伟鸿是他的第五任妻子。“第一任是媒人介绍的,过了三年没孩子,离了;第二任生了个闺女,跟她走了;第三任……”赵世财捂着脸,声音哽咽,“都是我的错,没经营好家。”

这四次离婚,牵扯出四个前妻和五个子女,每一段婚姻都伴随着或多或少的矛盾:有的因为财产分割闹得鸡飞狗跳,有的因为孩子抚养权对簿公堂,有的离婚后还住在同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积怨越来越深。“任何一个前妻或者子女,都有可能因为旧怨报复。”刑侦支队支队长付红九把笔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这些人必须全部找到,一个都不能漏!就算他们跑到天涯海角,也要给我抓回来问话!”

侦查员们兵分四路,拿着赵世财提供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开始地毯式排查。有的前妻回了辽宁老家,侦查员就坐火车赶过去;有的子女在外地打工,换了好几个手机号,侦查员就挨家工厂打听;有的住在邻村,侦查员踩着自行车一家家走访。五月的吉林,白天气温已经升到二十多度,侦查员们跑得汗流浃背,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脸上晒得脱了皮,却没一个人叫苦。

整整一天一夜的奔波后,线索渐渐集中到了赵世财的长子赵森身上。这个刚满18岁的小伙子,是赵世财和第一任妻子所生,父母离婚后一直跟着赵世财生活。“这孩子跟他后妈钱伟鸿一直不对付。”同村的村民跟侦查员说,“钱伟鸿厉害,总说他懒,不给好脸色;他姥姥郑莲玉来了之后,更是帮着闺女,经常骂赵森。前阵子两人还大吵了一架,赵森气不过,收拾东西就去四平打工了。”

更让侦查员在意的是,赵森虽然年纪不大,却长得人高马大,一米八五的个子,体重两百多斤,浑身都是结实的肌肉,在村里干活时,能一个人扛起一袋化肥。“他有作案的体力,也有作案的动机。”船营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长公令一拳砸在桌子上,“立即动身去四平!”

公令带着刑警支队侦查一大队副大队长刘军,还有几个侦查员,连夜开着警车赶往四平。两百多公里的路,他们只用了两个半小时,到达四平市区时,天刚蒙蒙亮。根据线索,赵森在一家小饭店学厨师,侦查员们摸到饭店后门时,正好看到赵森穿着沾满油污的工作服,端着一摞盘子从厨房出来。

“赵森?”刘军上前一步,亮出证件。赵森愣了一下,脸上满是茫然:“警察同志,咋了?我没犯事啊。”他的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侦查员们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随后的调查证实了他们的猜测:案发当天,赵森一直在饭店后厨帮忙,从早上五点忙到晚上十点,饭店老板、厨师长还有几个服务员都能作证,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四平。“那天他还跟我请假,说想回吉林看看,我没批,因为店里太忙。”饭店老板说,“他还跟我抱怨,说后妈总找他麻烦,想多挣点钱,早点搬出去住。”

第一个重点嫌疑人被排除,侦查工作陷入了僵局。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侦查员在走访钱伟鸿的娘家时,得知了一个重要线索:三个月前,九台市波尼河乡发生过一起血案,被害人正是钱伟鸿的二哥钱志江的前妻和儿子。

这个钱志江,是钱伟鸿的亲二哥,住在九台市波尼河乡奋发村曲房屯。他是个典型的重男轻女的汉子,因为妻子李艳兰接连生了三个女儿,没给他生个儿子,就闹着离婚了。离婚后,钱志江一直没再婚,先是带着两个女儿跟母亲郑莲玉住,后来女儿们都回了前妻身边,他就一个人过,天天喝酒打牌,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今年2月10日,也就是农历正月二十,李艳兰领着二女儿钱淼回曲房屯探望三妹李艳菊,李艳菊是钱志江的同村,嫁给了一个叫李树公的男人。那天下午,钱志江在邻居家打麻将,喝了不少酒,听说前妻来了,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当场就翻了脸,抓起旁边肉摊上的杀猪刀,骂骂咧咧地就往李艳菊家冲。

当时李艳兰正和李艳菊坐在炕头上说话,看到钱志江拎着刀闯进来,吓得脸色惨白。“你个不下蛋的货,还敢回来!”钱志江红着眼睛,二话不说就朝李艳兰刺去,一刀扎在她的胳膊上,鲜血瞬间喷了出来。李艳兰尖叫着躲闪,李艳菊赶忙上前拉架,结果也被钱志江捅了一刀,肚子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15岁的李岩是李艳菊的儿子,听到母亲和二姨的惨叫,从里屋冲了出来,抱住钱志江的腿就咬。杀红了眼的钱志江哪顾得上这个半大孩子,反手就朝李岩身上捅了数刀,看着孩子倒在地上不动了,才拎着滴血的刀,跌跌撞撞地跑了。

李树公当时正在邻居家串门,听说家里出事了,疯了似的往家跑,推开门就看到儿子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气息奄奄。“岩岩!岩岩!”他抱着儿子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可孩子再也没睁开眼睛。李艳兰和李艳菊虽然被抢救过来,但也落下了终身残疾,李艳菊更是受了刺激,变得疯疯癫癫的。

“钱志江跑了,警察找了三个多月都没找到。”李树公的邻居跟侦查员说,“李树公恨透了钱家,逢人就说要报仇,说钱志江杀了他儿子,他就要让钱家偿命。”

这个线索让侦查员们眼前一亮:会不会是李树公找不到钱志江,就把仇恨转移到了钱志江的母亲郑莲玉、妹妹钱伟鸿身上,杀了她们泄愤?5月24日一早,船营公安分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于亚波,带着侦查员直奔九台市波尼河乡奋发村。

曲房屯是个不大的村子,泥土路坑坑洼洼,家家户户都围着篱笆墙。李树公家的院子很破,篱笆墙倒了一半,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闷闷的咳嗽声。侦查员推开门,看到一个穿着破旧黑西服的男人坐在炕沿上,留着一圈小黑胡,脸色蜡黄,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他就是李树公。

听到侦查员提起“钱志江”三个字,李树公猛地抬起头,双颊抽搐着,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个畜生!他杀了我的岩岩!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他情绪激动地站起来,差点撞翻炕边的桌子,“我找了他三个多月,翻遍了附近的山,跑遍了周边的村,就是找不到他!钱家人肯定知道他在哪,却不肯说!”

“那你有没有去过吉林市船营区太平乡?5月23日那天你在干什么?”于亚波不动声色地问道。

李树公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摇头:“我没去!23号那天,我在邻村帮人盖房子,从早上忙到晚上,村长和十几个工人都能作证!”他的声音带着急切的辩解,“我是恨钱家,但我不会杀老人和孩子!钱志江欠我的,我要亲手找他要回来!”

侦查员们兵分两路,一路留在李树公家继续问话,另一路则去邻村核实情况。村长和十几个工人都证实,5月23日那天,李树公确实在工地干活,中午还和大家一起吃了午饭,下午搬砖时不小心砸伤了脚,傍晚就和工友一起回了村,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这条线索,又断了。

就在李树公被排除嫌疑的同时,他的内弟李国庆进入了侦查员的视线。这个刚过三十岁的男人,住在龙潭区大口钦镇,是李艳兰的亲弟弟。“自从他姐被钱志江刺伤,外甥被杀死后,李国庆就像变了个人。”李国庆的邻居说,“以前挺老实的一个人,现在见了钱家人就瞪眼睛,还说要给姐姐和外甥报仇。”

更关键的是,李艳兰和李艳菊出院后没多久,李国庆就专门从大口钦镇跑到波尼河乡,找到郑莲玉追问钱志江的下落。郑莲玉说不知道,李国庆当场就翻了脸,把郑莲玉摁在地上一顿毒打,还砸了钱家的窗户玻璃和做饭的铁锅,临走时撂下一句狠话:“钱志江一天不回来,你们钱家就一天别想好过!”

“这个李国庆有重大嫌疑!”侦查员们立刻驱车赶往大口钦镇,赶到李国庆家时,已经是深夜了。李国庆正躺在床上睡觉,被侦查员叫醒时,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经过调查,他同样没有作案时间,案发当天,他在镇上的砖厂上班,有完整的考勤记录和工友证明,而且他的指纹和足迹,也跟现场提取到的不符。

从5月23日案发,到5月24日深夜,短短两天时间,专案组的侦查员们西去长春、九台,南下四平,东上舒兰,累计行程上千公里,走访了数百人,排查了几十个嫌疑人,可案件却没有丝毫进展。太平派出所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侦查员们都低着头,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沮丧。岳中田副局长坐在桌子最前面,手里夹着一支烟,烟灰已经积了很长,却忘了弹。

“大家都说说,是不是我们的侦查方向错了?”岳中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们一直把重点放在男人身上,觉得钱伟鸿体格健壮,只有男人才能制服她。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案子会不会是女人干的?”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女人?不可能吧?钱伟鸿那么壮,一个女人怎么打得过她?”有侦查员质疑道。

“我在案发现场就注意到了,死者身上的伤口,有几处很浮浅,力度不大,不像是男人捅出来的。”岳中田掐灭烟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几年前咱们吉林市有个案子,一个两百多斤的铁皮金柜被人搬到室外撬开了,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是团伙作案,结果破了案才知道,凶手是一个女人。有时候,我们的惯性思维会误导我们。”

他转头看向法医:“你之前说女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是可能性不大,还是绝对不可能?”

法医张了张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他之前确实受了惯性思维的影响,觉得女人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制服钱伟鸿,可现在想来,现场有三个人,其中有老人和孩子,如果凶手是团伙作案,或者趁人不备突然袭击,女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得手。

“徐总,送去省厅的那块手指皮,检测结果怎么还没出来?”岳中田又看向省公安厅的徐立民副总队长。那块手指皮是刑侦支队大队长杨伟义在郑莲玉住的炕上找到的,只有0.7厘米长,0.3厘米宽,像一粒水稻粒那么大,藏在炕席的缝隙里,要不是杨伟义心细,根本发现不了。

“才送过去一天多,厅里的技术人员也在加班加点。”徐立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再催催。”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侦查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岳局,徐总,有两条新线索!”他把手里的笔记本递过去,“一条是太平村的胡某说,5月22日清晨,他在自家院中的柴火垛里,发现了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小姑娘,像是在那里过了夜;另一条是赵世财家对面的浴池老板说,5月22日半夜,住进了三个戴口罩的女人,一个中年,两个年轻的,案发后就不见了踪影。”

“三个女人?”岳中田和徐立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兴奋。这两条线索太关键了,时间、地点都和案件吻合,这三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午夜十二点,省公安厅刑科所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岳局,检测结果出来了!那块手指皮,基因分型显示为女性特征!凶手是女的,错不了!”

这个消息让整个指挥部都沸腾了!侦查方向瞬间明确,所有侦查员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和钱家有仇恨的女性身上。第一个被纳入视线的,就是钱志江的前妻李艳兰。

李艳兰今年39岁,蒙古族,原籍是黑龙江省肇源县。她家里有四个姐妹,一个弟弟,她排行老二。二十年前,大姐李艳竹嫁给了九台市波尼河乡的钱志海,她经大姐介绍,嫁给了钱志海的弟弟钱志江,亲上加亲,原本是件好事。可没想到,这段婚姻成了她噩梦的开始。

刚结婚那两年,钱志江对她还不错,可自从她接连生了三个女儿后,钱志江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他天天骂我是不下蛋的鸡,喝醉了就打我。”李艳兰的邻居跟侦查员说,“地里的活全是李艳兰干,钱志江就知道喝酒打牌,家里穷得叮当响,三个孩子连件新衣服都穿不上。”

八年后,李艳兰实在受不了了,提出了离婚。离婚后,她带着小女儿钱淼改嫁给了锦州的一个男人,可没过几年,又因为对方嫌弃她带着孩子,再次离婚。几年前,她又嫁给了永吉县金家乡的王强,才算暂时稳定下来。

2月10日被钱志江刺伤后,李艳兰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出院后就一直在暗地里打探钱志江的下落。“她跟我说,一定要找到钱志江,让他为岩岩偿命。”李艳兰的四妹李艳梅说,“我劝她别冲动,让警察来处理,可她不听,说警察找不到,她就自己找。”

5月25日凌晨,天刚蒙蒙亮,侦查员们就赶到了永吉县金家乡王强家。可王强家的院门紧锁,敲了半天也没人应。邻居说,李艳兰带着两个女儿钱磊、钱淼,已经十天没回家了。

“5月15号那天,她们娘仨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走了,没说去哪。”王强搓着双手,脸上满是困惑,“我问她,她说出去散散心。之前她总往三妹李艳菊家跑,有时候住在哪,好像在跟李树公商量什么事。2月10号出事以后,她大女儿钱磊从北京回来了,三女儿钱淼又去了北京,家里就剩我们娘仨,天天以泪洗面。”

李艳兰娘仨去向不明,这更加深了她们的嫌疑。专案组立刻调取了李艳兰、钱磊、钱淼的照片,送到太平村和浴池老板那里辨认。“就是她们!”胡某看着照片,肯定地说,“那个中年妇女穿的蓝布褂子,我记得清清楚楚;浴池老板也说,照片上的三个人,就是那天戴口罩住店的女人。”

真相的轮廓越来越清晰,5·23特大杀人案的元凶,基本可以确定是李艳兰母女三人。5月25日上午,吉林市公安局局长刘培柱亲自赶到太平派出所,看望参战的侦查员。“大家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刘局长拍着岳中田的肩膀说,“现在嫌疑人已经明确,下一步就是全力抓捕!要从她们的社会关系入手,查清楚她们可能的落脚点,一定要尽快把她们捉拿归案,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

当天下午,指挥部召开了调度分析会,重新梳理线索,制定抓捕方案。李艳兰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除了吉林的亲戚,在北京有四妹夫牛伟,在锦州有前丈夫家的亲戚。“兵分两路,一路去北京,一路去锦州,同时对李艳兰的其他亲戚展开调查。”付红九支队长下达了命令,“另外,立即将李艳兰、钱磊、钱淼三人上网通缉!”

5月25日晚上7点02分,船营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刘小玉,带着几名侦查员,登上了吉林开往北京的t272次列车。火车缓缓驶出站台,刘小玉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灯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凶手抓回来。

5月26日清晨,火车抵达北京。在北京公安局的配合下,侦查员们很快找到了李艳兰的四妹夫牛伟。牛伟在一家建筑工地打工,租住在城郊的一个棚户区里。看到侦查员时,牛伟显得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地不肯多说。

“我们知道李艳兰是你大姨子,钱磊是你外甥女。”刘小玉耐心地做着思想工作,“现在她们是重大杀人嫌疑人,你要是知情不报,就是包庇罪,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想想,被害人里还有一个四岁的孩子,多可怜?你忍心看着凶手逍遥法外吗?”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劝说,牛伟终于松了口:“钱磊前两天来北京找过我,拿走了600块钱,说要去锦州。她还说,过几天可能还要来取钱。”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四妹李艳梅跟我说,李艳兰最近情绪很不稳定,总说要报仇,没想到她真的干出这种事……”

这个线索太重要了!指挥部接到汇报后,立刻调整部署:副支队长于伟东带领刘军、李忠辉等侦查员,火速赶往北京增援,在牛伟的住处附近布控,等待钱磊再次出现;于亚波副局长则带领另一组侦查员,连夜赶往锦州,排查李艳兰可能的落脚点。

锦州是李艳兰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在这里有不少旧识。于亚波带领侦查员们,拿着李艳兰的照片,挨家走访她曾经的邻居和朋友,同时排查全市的小旅店、小饭馆。

像李艳兰母女这样的通缉犯,肯定不敢住正规酒店,只会选择隐蔽的小旅店。

北京那边,侦查员们在牛伟的住处附近蹲守了三天三夜。5月29日傍晚7点05分,一个穿着粉色外套的年轻姑娘出现在巷口,正是钱磊!她刚走到牛伟家的院门口,埋伏在周围的侦查员就一拥而上,将她按倒在地。“别动!警察!”刘军的声音威严有力,钱磊挣扎了几下,就瘫软在地,脸色惨白。

就地突审在附近的派出所进行。起初,钱磊还不肯承认,可当侦查员拿出照片和证据时,她终于崩溃了,哭着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实:在母亲李艳兰的带领下,她和妹妹钱淼经过多次预谋和踩点,于5月23日清晨闯入赵世财家,杀害了郑莲玉、钱伟鸿和4岁的表弟,之后逃窜到长春、德惠等地,最后逃往锦州,母亲和妹妹现在就在锦州的一家小旅店里。

得到钱磊的供述后,于亚波立刻带领侦查员行动。根据钱磊提供的地址,他们找到了那家位于锦州火车站附近的个体小旅店。旅店老板说,确实有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年轻姑娘住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天了,平时很少出门。

侦查员们悄悄摸到房间门口,于亚波做了个手势,几名侦查员同时踹开门,冲了进去。房间里,李艳兰正坐在床边发呆,钱淼蜷缩在墙角,看到突然闯入的警察,母女俩都愣住了。“李艳兰,钱淼,你们被捕了!”于亚波亮出逮捕证,李艳兰没有反抗,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眼里流下两行泪水;钱淼则吓得浑身发抖,躲在母亲身后不敢出来。

至此,震惊吉林市的“5·23”特大报复杀人案,在案发后的第七天,成功告破。5月31日,李艳兰、钱磊、钱淼三人被押回吉林市。当警车驶进太平乡时,村民们都围在路边,看着这三个凶手,脸上满是愤怒和唾弃。赵世财站在人群最前面,看到李艳兰时,他冲上前就要打,被侦查员拦住了。这个饱经沧桑的男人,当场就哭了,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媳妇,我的儿子……”

案件告破后,有记者采访了钱磊。这个刚满19岁的姑娘,穿着囚服,头发凌乱,脸上没有丝毫年轻人的朝气,只有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麻木。提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钱志江,她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恨意:“我恨他,就算他是我亲生爸爸,我也恨他!”

钱磊的记忆里,没有父亲的关爱,只有无尽的冷漠和打骂。“我十来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我和二妹钱淼跟着爸爸,住在奶奶家。三妹钱淼那时候太小,判给了妈妈。”钱磊的声音哽咽着,眼里噙满了泪水,“奶奶家重男轻女,根本不把我们姐妹当人看。有一次,奶奶做了鱼,看到我们回来了,赶紧用盘子把鱼罩上,放进橱柜里,只给我们吃葱叶蘸酱。鱼的香味飘出来,我和妹妹馋得直流口水,却不敢说一句话。”

钱志江每天都在外喝酒,回到家就把气撒在两个女儿身上。“他喝醉了就骂我们,说我们是赔钱货,有时候还会动手打我们。”钱磊的肩膀微微颤抖,“冬天的时候,奶奶不给我们做棉衣,我和妹妹冻得瑟瑟发抖,去找妈妈,爸爸还不让。最后妈妈没办法,只好把做好的棉衣送到学校,让老师转交给我们。那件棉衣,我穿了三年,直到洗得发白,破了洞。”

在奶奶家待了两年后,钱磊和钱淼实在受不了了,偷偷跑回了妈妈身边。“那天妈妈看到我们,一下子就哭了,搂住我们仨说,今后就算是要饭,咱们娘四个也不分开。”钱磊的眼泪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在囚服上,“那是我这辈子最温暖的一天,我们娘四个抱在一起,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为了让两个妹妹能上学,钱磊初中没毕业就辍学打工了。“我先是在锦州的餐馆洗盘子,后来去北京投奔小姨,在一家西餐厅学做西餐。”钱磊说,“我想多挣点钱,让妈妈和妹妹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受别人的气。”

今年4月,钱磊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家里出事了,让她赶紧回来。回到家她才知道,母亲和三姨被钱志江刺伤了,三姨家的表弟李岩,被钱志江杀死了。“我当时就懵了,不敢相信他能做出这种事。”钱磊说,“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三姨夫李树公,那个以前对我们还不错的男人,突然变了脸。他找到我们,说他儿子是因为我妈才死的,让我们娘仨给他儿子报仇,要不然就让我去他家,给他当老婆,为他生个儿子。”

这个要求,像晴天霹雳一样砸在钱磊头上。“我才19岁,我不想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她抽泣着,“可我也理解三姨夫的痛苦,他中年丧子,那种滋味肯定不好受。我把这一切都怪在了钱志江身上,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4月底,李树公见她们娘仨没有动静,就把钱磊叫到家里干活,一干就是半个月。“他把我打工挣的1000多块钱都要走了,说是给我表弟办后事用。”钱磊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他还经常跟我说,‘我儿子没了,仇也报不了,你三姨又疯疯癫癫的,将来你就得给我做老婆’。我不吭声,他就说,‘我一个儿子都没了,你们老钱家连半个孩子都舍不得拿出来吗?’”

钱磊的表妹,李树公的女儿,看不过去,偷偷劝她:“姐,你快回家吧,我爸他现在不对劲。”半个月后,地里的活忙完了,钱磊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回到了母亲身边。“我跟妈妈说了这件事,妈妈抱着我哭了很久。”钱磊说,“那时候,我们娘仨天天在家哭,觉得日子没法过了。三姨夫的逼迫,钱志江的仇恨,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在我们身上。”

就在这样的绝望中,李艳兰心里渐渐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杀了钱家的人,既能为李岩报仇,又能摆脱李树公的逼迫,还能了却自己心里的怨恨。“妈妈跟我说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吓了一跳。”钱磊说,“可我转念一想,妈妈要是杀了人,肯定会被判死刑,我和妹妹没有了妈妈,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跟她一起干,就算死,我们娘仨也能在一起。”

5月15日,她们娘仨又去了李树公家。李树公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反复追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再不动手,我就自己来了!”被逼无奈,李艳兰带着两个女儿,准备了三把尖刀和三个口罩,踏上了复仇之路。

5月22日傍晚,她们娘仨顶着小雨,来到了太平乡。“那天晚上,我们在一家柴火垛里睡了一宿,蚊子咬得我们满身是包,我还因为淋雨发烧了。”钱磊说,“妈妈当时就动摇了,说要不回去吧,问问李树公,能不能不这么干。我们租了一辆摩托车,回到了波尼河乡,妈妈去找李树公,回来后说他不同意。没办法,我们只好又返回太平乡,住在了赵世财家对面的浴池里。那一夜,我们谁都没睡,心里又害怕又紧张。”

5月23日清晨6点多,她们看到赵世财下地干活了,院子里只剩下郑莲玉、钱伟鸿和孩子。“妈妈带着我和妹妹,偷偷进了院。”钱磊的声音变得低沉,“推开门的时候,奶奶正在灶台边烧火,姑姑在喂孩子吃饭。妈妈喊了一声‘钱家的人,拿命来’,就冲了上去,掏出刀朝奶奶捅去。姑姑愣了一下,然后就扑上来和妈妈厮打,我和妹妹也冲了上去,手里的刀胡乱地捅着……”

说到行凶的场景,钱磊突然停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当时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听到奶奶和姑姑的惨叫声,还有孩子的哭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地上全是血,她们三个人都躺在地上不动了。妈妈拉着我和妹妹,赶紧跑了……”

逃亡的日子里,母女三人整日生活在惶恐之中。“我们不敢住大旅店,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每天都换地方。”钱磊说,“晚上睡觉的时候,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地上的血,听到那些惨叫声。我知道,我们迟早会被抓住的,这一天来得越早,我心里越踏实。”

李艳兰在接受审讯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恨钱志江,是他毁了我的一生,毁了我的女儿们;我也恨郑莲玉和钱伟鸿,她们帮着钱志江欺负我们娘仨;李树公的逼迫,让我没有了退路。我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她的脸上满是悔恨,“我对不起我的女儿们,是我把她们带上了绝路;我也对不起被害人,尤其是那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这起案件,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人性的复杂和扭曲。钱志江的重男轻女和暴力,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李树公的逼迫,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艳兰的极端行为,让三个家庭都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最无辜的,是那个四岁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个世界,就成为了仇恨的牺牲品。

案件判决后,李艳兰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钱磊被判处无期徒刑,钱淼因未满16周岁,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当法槌落下的那一刻,所有的仇恨和恩怨,似乎都有了了结,可那些失去的生命,那些破碎的家庭,却再也无法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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