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春院渐暖与并肩寻常
陆承骁能下床自由走动的那天，正好是他醒后第三十天。清晨的阳光把小院晒得暖融融的，桃树枝桠上冒出了嫩红的芽尖，沈砚之蹲在院角浇兰草时，就见一道身影慢慢从屋里走出来，穿着他前几天刚洗晒好的青布衫，脚步虽慢，却稳当得很。
“怎么不多歇会儿？”沈砚之连忙放下水壶起身，伸手想去扶，却被陆承骁轻轻握住手。他的掌心带着暖，比刚醒时有力多了，指尖摩挲着沈砚之掌心的薄茧，眼底满是软意：“睡够了，想陪你晒晒太阳。”
两人并肩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阳光落在身上，暖得让人发懒。陆承骁看着沈砚之浇过的兰草，叶片上还沾着水珠，亮晶晶的，忍不住开口：“今天我来做饭吧？老郎中说我能做些轻活了。”
沈砚之刚想拒绝，就见陆承骁眼底泛起熟悉的委屈，像极了以前想跟着一起干活时的模样。他心里软了软，最终还是点了头：“那你只许切菜，生火和炒菜我来，不许逞强。”
陆承骁笑着应下，起身往灶房走。沈砚之看着他的背影，脚步比前些天轻快了不少，连布衫的下摆都跟着轻轻晃，心里满是踏实的欢喜。他想起这三十天——从最初扶着墙慢慢挪，到能自己坐在床边吃饭，再到现在能自由走动，每一点变化，都让他觉得之前的等待都值了。
灶房里很快传来切菜的轻响。沈砚之走进去时，就见陆承骁正站在案板前，手里握着菜刀，小心翼翼地切着青菜。他的动作不算快，却很稳，青菜被切得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像极了以前他切菜时的模样。
“小心手。”沈砚之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陆承骁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反手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笑：“放心，我很小心。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该我照顾你了。”
午饭是简单的青菜豆腐汤和葱油饼。葱油饼是陆承骁和面做的，虽然揉面时用了些力气，额角沁了细汗，却做得外酥里嫩，咬一口满是葱香。沈砚之吃着饼，看着对面的陆承骁，他正小口喝着汤，目光却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像怕他吃不够似的，时不时把自己盘里的饼往他这边推。
“你也吃。”沈砚之夹起一块饼递到陆承骁嘴边，看着他张嘴接住，眼底忍不住弯起笑。阳光透过灶房的窗，落在两人身上，连空气里都裹着葱油饼的香，甜得让人舍不得停下。
午后，陆承骁说要帮沈砚之补衣服。之前沈砚之的外衫袖口磨破了个洞，一直没来得及补，被陆承骁看到了，非要抢着来。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针线，动作虽不算熟练，却很认真，针脚比沈砚之当初补夹袄时整齐多了。
沈砚之坐在一旁看着，偶尔帮他递递线轴，看着他低头时眼睫垂落的弧度，看着他指尖捏着针线时的专注，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陆承骁抬头看他，眼底满是笑意，放下针线，伸手把他拉进怀里，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很快就补好了，补完我们去后山走走好不好？听说山里的桃花开了。”
沈砚之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陆承骁怀里的暖，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这些都让他觉得，此刻的幸福很简单，不过是有人陪你吃饭、补衣，陪你晒太阳、看花开。
傍晚时分，两人一起去了后山。山路不算陡，陆承骁扶着沈砚之的手，慢慢往上走。走到半山腰时，果然看到一片桃林，粉色的桃花开得正盛，风一吹，花瓣纷纷落下，像下了场桃花雨。
“好看吗？”陆承骁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沈砚之，伸手帮他拂去落在肩头的花瓣。沈砚之笑着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相扣：“好看。以前我们在云城也看过桃花，却没这么好看。”
“因为这次有你在。”陆承骁低头，轻轻吻住沈砚之的唇。桃花落在两人的发间、肩头，风里满是花香，连吻都带着甜。沈砚之闭上眼睛，任由他吻着，心里满是安稳——他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像这满山的桃花一样，热烈而甜蜜，会有无数个这样的午后和傍晚，会有无数次并肩同行，再也不会有漫长的等待和分离。
下山时，天已经有些暗了。陆承骁牵着沈砚之的手，慢慢往家走。月光洒在小路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再也不会分开的模样。沈砚之看着身边的陆承骁，忍不住开口：“以后我们每年春天都来这里看桃花好不好？”
陆承骁停下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他，眼底满是温柔：“好，不仅看桃花，还要一起看夏天的荷，秋天的菊，冬天的雪。以后每一个季节，每一个日子，我都陪你一起过。”
沈砚之笑着点头，握紧了他的手。晚风拂过，带着桃花的香，也带着未来的甜。他知道，这场跨越了漫长等待的重逢，不过是他们一起生活的开始，以后还有无数个平凡又甜蜜的日子，在等着他们一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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