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时间尽头的红绳结正在缓慢崩解,银血与星龙血交织的纹路泛起冰裂纹。阿砚将孩子抵在红绳结的光壁上,星丝缠着他的手腕往回拽,而孩子正试图用银血填补裂痕,指尖被时间之风蚀得露出白骨。
“松手!”阿砚的声音混着时间之风的呼啸,星丝在孩子的旧伤处勒出深痕,“你的血会被时间旋涡吞噬!”孩子却反手攥紧他的手腕,银血顺着星丝倒流进阿砚的伤口:“当年在创世神殿,你用星龙血为我补心脏时,怎么不怕被吞噬?”
时间之风突然凝成实体利爪,撕开红绳结的表层。阿砚翻身将孩子压在光壁上,星龙虚影在身后展开翅膀,鳞片被时间之力磨得发亮。“这次换我来补。”他的指尖抚过孩子渗血的旧伤,星丝缠上红绳结的裂痕,“你的疼,该是甜的。”
孩子突然咬住他的锁骨,银血渗进阿砚的血管:“我的疼,是你给的甜。”红绳结的光突然暴涨,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时间旋涡里,像两只纠缠的狐狸,尾巴缠着红绳,在岁月里晃成永恒的钟摆。
(二)
修复红绳结时,孩子发现了枚嵌在时间裂缝里的记忆泡。泡里的画面是他在机械迷宫的齿轮堆里,把红绳往阿砚手腕上缠,而阿砚的指尖藏着颗糖,想递又不敢递。“你看。”孩子的指尖抚过泡壁,银血在时间裂缝里凝成糖霜,“你早就想给我糖了,却总是偷偷的。”
阿砚的星丝突然缠上他的腰,将他拽进时间旋涡。旋涡里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有他们在暗礁带的血,有白洞旁的光,还有虚无之境的冰。“我在等你自己来抢。”阿砚的吻落在孩子的旧伤上,“就像抢剑穗那样。”
孩子突然把银血糖霜抹在阿砚的唇上:“现在抢。”他的舌尖舔过糖霜,混着银血的甜在齿间漫开,“你看,抢来的糖,比你给的甜十倍。”阿砚低低地笑起来,星丝在时间旋涡里织成红绳结,将两人的影子捆在一起。
(三)
星瞳的星纹斗篷突然撞进时间旋涡,星子在红绳结的光里碎成齑粉。“余烬说时间尽头的红绳结是创世者的眼泪!”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们每补一道裂痕,就会抹去一个时空的记忆!”
阿桃的手镯突然投射出段预言:当红绳结完全崩解,所有时空的“他们”都会消失,包括机械迷宫的初遇、暗礁带的血、白洞旁的光。“你们必须停下!”阿桃的眼泪砸在时间碎片上,“我不要永远的记忆,我要现在的你们!”
孩子突然把银血泼向红绳结,糖霜在光里炸开:“我们的疼,不是眼泪。”他拽着阿砚的手腕往红绳结中心冲,“我们的疼,是让所有时空的我们都记得,被红绳勒住的瞬间,有多暖。”
(四)
当红绳结彻底稳固时,孩子的阴血已接近枯竭。阿砚将他抱在时间尽头的光晕里,用星丝为他编织新的银血结晶。孩子的指尖划过阿砚渗血的掌心,突然笑了:“记得在忘忧泽吗?你说我的血是甜的,现在怎么这么腥?”
阿砚的指尖顿了顿,星丝缠上他的无名指:“因为这次掺了我的血。”他低头在孩子掌心亲了亲,那里还留着时间旋涡磨出的茧,“时间之风腐蚀了我的血,所以腥。”
孩子突然把脸埋在他颈窝,银血蹭在他的星纹斗篷上:“我不要你的血变腥。”他的声音闷闷的,“你要永远是甜的,像在机械迷宫给我糖时那样。”阿砚的星丝突然加快速度,银血结晶在孩子胸口凝成红绳印记:“等红绳网彻底稳固,”他的下巴抵在孩子发顶,“我们就去原生星域,用那里的星露重新酿酒,这次加双倍的糖。”
孩子突然翻身骑在他腰间,银血在他胸口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狐狸:“还要加初心花!”他的指尖戳了戳阿砚心口的旧伤,“这样酿出来的‘长相守·千’,肯定比星露还甜。”
(五)
星民们在时间尽头的红绳结下种了片初心花田。孩子蹲在花田里,用银血给每朵花系红绳,阿砚站在他身后,星丝缠着他的脚踝,防止他掉进时间裂缝。
“你看这朵。”孩子突然把花举到阿砚眼前,花瓣上的红绳印记与他手腕上的结完美重合,“像不像我们在机械迷宫第一次系的红绳?”阿砚的星丝突然收紧,孩子的身子猛地往后一仰,花田的星露洒在他脸上。
“别乱动。”阿砚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星丝缠上孩子的手腕往回拽,“时间裂缝会吞噬红绳印记。”孩子却笑着往裂缝方向倾身,银血在虚空中画出挑衅的弧线:“怕什么?”他晃了晃手腕上的红绳,“我们的血连时间都能烧穿,还怕这点裂缝?”
阿砚突然拽着他往裂缝冲,星丝在两人之间绷成直线,银血与他的血顺着星丝流淌,在裂缝处凝成新的羁绊之心。孩子的银剪突然脱手飞出,深深插进时间旋涡,创世者的呜咽声里,竟混着孩子银血的清鸣。
(六)
许多年后,新宇宙的孩子们会指着红绳结说:“那上面的每个结都是创世者的眼泪,可狐狸哥哥们说,那是他们用疼熬出来的糖。”
而时间尽头的光晕里,阿砚正用星丝给孩子修脚。孩子的脚趾被星丝挠得乱动,银血在草叶上画出串小脚印。“你看你,”阿砚的指尖划过他的旧伤,“每次修红绳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孩子突然翻身压住他的手腕,银血在草叶上蹭出片暖红:“因为你总让我疼得舒服。”他的舌尖舔过阿砚的耳垂,“就像在时间旋涡里,你用星丝给我织红绳结时,疼得我想咬人。”
阿砚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让孩子的旧伤微微发烫。他抬手摸了摸孩子的银发,那里还缠着他编了一半的红绳手链:“下次再敢往时间裂缝里冲,我就把你拴在红绳结的尖顶上,让全宇宙的星民都看你怎么学狐狸叫。”
孩子突然咬住他的手腕,在星丝缠过的地方留下牙印:“叫就叫。”银血顺着齿缝渗进阿砚的伤口,“反正你的心跳比狐狸叫还响,上次在时间尽头,你怕我被时间之风卷走,心跳得像要炸开——别以为我没听见。”
红绳结的光突然泛起涟漪,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时间旋涡里。那里漂浮着无数记忆泡,每个泡里都有个小狐狸,正给剑穗系红绳,针脚一次比一次齐整。而在旋涡中心,创世者的眼泪正被红绳结的光烤成糖霜,洒在宇宙的每个角落。
孩子突然对着时间旋涡喊:“我们还要一起疼很久啊!”
风送来应答,像所有的记忆泡在摇铃铛,像所有的红绳在震颤,像所有的疼与暖,都在说:“好啊。”
红绳结轻轻晃,把这句话,缠进了永恒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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