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既定,立刻执行。
凌哲找到岩向导,开门见山:“岩老哥,我们要见难陀王,或者他在这一片的管事大臣。需要引荐。有什么门路?”
岩向导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用生硬的秦语说:“沙摩头人,认识一个‘税官’。叫‘那罗延’。常来寨子收税。贪,比沙摩还贪。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和中原的丝绸。”
贪官?
好!
就怕你不贪!
凌哲立刻让萧何清点家当:
除了必要的武器、干粮、药品和备用盐铁,把能拿出来的“好东西”都集中起来——几匹颜色还算鲜亮(但一路颠簸已显陈旧)的秦地麻布、一小块压箱底的素色绸缎(本来是准备关键时刻送礼或换救命物资的)、
几件制作相对精良但非军用的青铜小件(如腰带扣、发簪)、还有从莱桑德那里“赔偿”来的、味道奇怪但包装精致的几块肉干(假装是中原特产)。
“就这些了?”凌哲看着摊开的一小堆物品,有点寒酸。这要在咸阳,估计连个像样点的酒楼都进不去。
刘邦凑过来,从自己贴身口袋里抠抠搜搜摸出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颗颜色浑浊、大小不一的……玻璃珠子?!
“嘿嘿,”
刘邦得意,“这可是我在咸阳西市淘换的‘宝石’!差点当了传家宝!关键时刻,顶用!”
凌哲:“……”
他拿起一颗对着光看了看,透明度极差,气泡不少,工艺粗糙,也就糊弄一下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不过,在这地方,说不定真能当宝石用。
道长也贡献了一点点“私货”——一个巴掌大、锈迹斑斑但造型奇特的青铜小鼎(说是从某个古墓里“化缘”来的),还有一小包气味刺鼻、颜色诡异的“仙丹”(说是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没人敢试)。
扶苏想了想,解下腰间一块质地温润、但没有任何雕饰的素面玉佩——这是他身上唯一还保留的、能体现身份又不算太扎眼的东西。
凌哲看着这堆“贿赂大礼包”,心里没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岩向导很快通过沙摩头人,搭上了那个叫那罗延的税官。那罗延是个矮胖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眼袋很深,穿着颜色鲜艳但质地普通的本地长袍,手指上戴着好几个硕大的、成色可疑的金属戒指。
第一次见面,安排在那罗延收完税后、在寨子里“视察”(其实就是喝酒)的时候。凌哲、刘邦、岩向导(翻译)三人作陪。
凌哲摆出“大秦行商”的派头(尽管衣衫褴褛),通过岩向导的翻译,开始忽悠:“尊贵的那罗延大人!我们是从遥远东方大秦帝国来的商人!
仰慕难陀王的威名与财富,特来贸易,并寻求与伟大难陀王合作的机会!我们带来了大秦精美的丝绸、青铜器和……稀世珍宝!”
说着,让刘邦“恰到好处”地展示了一下那几颗玻璃珠和素色绸缎。
那罗延眯着醉眼,拿起一颗玻璃珠对着油灯看了看,又摸了摸绸缎,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但嘴上却打着官腔:“大秦?听说过,很远。
商人?
来做生意,欢迎。但要见大王?
呵呵,大王日理万机,岂是寻常商人能见的?”
位面直播间:
《凌哲:跨国行商(乞丐版)上线》
《那罗延:得加钱》
《刘邦:展示才艺的时候到了!》
凌哲立刻示意刘邦。
刘邦心领神会,立刻发挥他沛县老油条的功力,满脸堆笑地凑上去,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就开始用丰富的肢体语言和表情“演讲”,
一边比划大秦的“地大物博”、“商路繁华”,一边痛心疾首地表示他们路上如何遭劫,货物损失大半,但“对难陀王的敬仰如滔滔江水”,
剩下这点“薄礼”先献给那罗延大人,希望大人“美言几句”,引荐他们去王都,“必有重谢”!
那罗延虽然听不懂秦语,但看刘邦那副捶胸顿足、指天画地、最后又谄媚赔笑的样子,大概明白了意思——这帮人想往上爬,得靠我,而且承诺事后有好处。
他掂了掂手里的玻璃珠,又看了看那块素色绸缎(这在本地确实算稀罕物),慢悠悠地说:“大王嘛……也不是不能见。但需要……合适的时机,和……足够的诚意。”
翻译:得加钱,而且不是一次性的。
凌哲心里暗骂,但脸上笑容不变:“当然!当然!诚意我们绝对有!”
他让岩向导转达,他们愿意将带来的“珍宝”先“寄存”在那罗延大人这里,以示诚意,只求一个前往王都、有机会觐见大王的机会。
那罗延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了第一份“薄礼”(玻璃珠、绸缎、几件青铜小件),答应“考虑考虑”。
接下来的几天,凌哲几人成了那罗延的“散财童子”兼“陪酒专员”。
那罗延变着法子“考察”他们的“诚意”和“实力”。
今天说大王喜欢中原的“美玉”,凌哲忍痛让扶苏又贡献出一块小玉环(更素的);
明天说引荐需要打点大王身边的侍从,刘邦咬牙把那包“仙丹”送了出去(那罗延闻了闻,一脸嫌弃,但还是收了);
后天又说最近边境不安,需要“保护费”,萧何默默交出了一部分备用铁片和盐。
连道长那个锈迹斑斑的小铜鼎,都被那罗延以“研究古物”的名义“借”走了,说是要献给大王赏玩。
几天下来,凌哲他们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水。
装“贿赂品”的包裹越来越瘪,装干粮和必需品的包裹倒是没怎么动——因为那罗延还经常以“联络感情”为名,叫他们去喝酒吃饭(当然是凌哲他们结账,用剩下的盐铁支付),
吃得刘邦都心疼:“这洋酒又酸又涩,还没沛县的浊酒好喝!还死贵!”
位面直播间:
《论行贿的可持续性发展》
《家底逐渐掏空》
《刘邦:酒钱比贿赂还心疼》
扶苏看着大家为了“任务”如此“牺牲”,心里很不是滋味,几次想把自己的玉佩全给了,被凌哲拦住:“公子,那是最后的底牌,不能轻易动。”
就在凌哲开始怀疑这无底洞什么时候是个头、考虑要不要动用最后“底牌”(手机里存的、可能根本用不上的某些知识或图像来唬人)时,转机来了。
那罗延再次召见他们,这次脸色好了不少,甚至带着点笑容。
他拿出一个巴掌大、刻着难陀王室某种徽记(大象和莲花)的木牌,递给凌哲,
通过岩向导说:
“你们运气不错。大王最近在华氏城举办庆典,招募各地奇人异士和远方商贾。我给你们弄到了‘宾客’木牌。
凭这个,可以进入王都外城,参加庆典外围活动,有机会被负责接待的官员注意到。至于能不能见到大王……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和……‘诚意’了。”
凌哲接过那块轻飘飘的木牌,感觉手里沉甸甸的——这是用他们几乎全部“家当”换来的“首都临时通行证”啊!
他强忍着心疼和激动,连连道谢。
那罗延又压低声音:
“不过,最近王都不太平。
孔雀王的奸细活动频繁,大王加强了戒备。
你们去了,说话做事小心点。另外……我有个远房侄子,在王都外城当个小吏,叫‘苏帕’。你们去了可以找他,就说是我介绍的,或许能行个方便。”
他报了个名字和大概地址。
这算是附加服务?还是继续钓鱼?
凌哲不管了,先记下。
回到吊脚楼,众人看着那块来之不易的木牌,心情复杂。
刘邦叹气:“咱们现在,除了身上这身破衣服和吃饭的家伙,就剩这点盐和干粮了吧?真成要饭的了。”
道长倒是很乐观:“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进了王都,机会多得是。凭咱们的本事,还怕捞不回来?”
萧何已经开始规划去王都的路线和可能的花销(虽然没什么可花的了)。
就在这时,一直负责照顾那两只作为通讯备用、一路小心翼翼藏在背篓里的信鸽的蒙恬,忽然低声说:“有信。”
只见一只信鸽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浸过蜡防潮的竹管。
扶苏精神一振,这是王离传来的第一封信!
他小心地取下竹管,倒出里面卷得细细的绢布,展开。上面是王离熟悉的、刚劲又简练的字迹。
众人围拢过来。
扶苏快速浏览,脸色先是放松,随即又变得凝重。
“王离将军已安全返回岭南郡治,并暗中调查。”
扶苏低声道,
“陈平此人……背景极为复杂。他并非岭南本地人,也非中原直接派遣,据说是数年前由楚地一位已故贵族举荐给赵佗。赵佗对其颇为倚重,但陈平在郡中行事低调,却暗中与往来商贾、甚至西南夷一些头领交往甚密。王离还查到,陈平近期频繁与一伙身份不明、似乎来自‘西边’的人秘密接触……”
“西边?”
凌哲心头一跳,
“是莱桑德他们那样的?还是……别的?”
扶苏继续念:
“此外,王离发现南海郡兵近期有异常调动,部分精锐离开驻防地,去向不明。赵佗对外称是‘剿匪’和‘巡边’,但王离怀疑……其目标可能与西边之事有关。
他提醒我们,务必小心,赵佗或陈平,可能另有图谋,甚至……我们的行踪,未必完全隐蔽。”
信的最后,王离表示他会继续潜伏调查,并设法与咸阳取得联系,请扶苏和凌哲等人保重,见机行事。
山洞里一片寂静。
刚刚获得“通行证”的喜悦,被这封信带来的阴云冲淡了不少。
陈平果然有问题,而且水深。
赵佗可能已经派兵西进,目的不明。
他们的行动,可能一直在某些人的注视之下。
凌哲深吸一口气,将木牌紧紧攥在手心。
“看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他沉声道,“必须在赵佗的人,或者别的什么势力搅局之前,在难陀王那里打开局面,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然后……尽快脱身,或者,制造更大的混乱,让他们无暇他顾。”
他看向众人,眼神锐利:
“收拾东西。”
“明天一早,出发。”
“目标——难陀王都,华氏城。”
真正的舞台,即将拉开帷幕。
而观众和演员,恐怕比预想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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