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夫，我婆娘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秦建国语气里透着紧张。
秦新华，程玉英，秦建功，刘梅花都在堂屋外面紧张得等着。
丁永义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建国，你们还是送去医院吧。”
“大，大夫，你救救我儿子。”高大的男人语气里带着哀求，双膝瘫软跪在地上。
“建国，别这样，她摔倒时肚子直接撞在地上面，所以——。”
丁永义知道，他是老来得子，心里替他难过。
呜呜呜
一个身高七尺的男人哭让人闹心。
“建国，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你媳妇收拾东西去医院。”
秦新华隔着一道墙发话。
“我让志国喊牛车过来，梅花，帮忙收拾一下。”
秦建功吩咐完便离开，他是大队长还有别的事要忙。
刘梅花进屋发现秦建国还瘫坐在地上，吩咐同样愣住的侄女，“大芳，快给你妈收拾衣服，别忘记把棉被都带上，不能让爱芳着凉。”
此时，秦家门口站满附近的村民。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刚刚听见大芳的尖叫声赶过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哪能啊，刚刚爱芳还和我们说着话。”
婶子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
“有人出来了。”
“大队长，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庆奶满脸关心的问。
“谢谢队员们的关心，天气冷都回去吧，别冻感冒了。”
这么冷的天在家里待着不好吗，都上冻了，还非要出来蹦跶。
“大队长，秦千千是不是让公安给带走了？”
国庆妈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秦建功皱眉这些婆娘一天天不是说这个就是那样个。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爱芳说早上说的。”暗骂这个张爱芳在坑自己。
“没有的事都散了吧。”
众人见大队长面色不悦只好离开。
这个爱芳又在造谣，没句真话害的自己被大队长训斥，国庆妈心里咒骂。
——
堂屋里正中间贴着一张伟人画像，下面摆着一张四方桌，右边还摆着一几张太师椅。
左边还有一个木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小物品。
“闺女，你们分家了？”
江春燕缝衣服的动作一顿，他们结婚才两年公婆还那么年轻，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分家。
扑通——
“妈，对不起，是我不好，让彩霞受委屈了。”
“哎呀，红军，你这是在干嘛，有事说事别跪着。”
“让他跪！”
秦红兵满脸怒气坐在椅子上，他闺女从小在手心里捧着长大，自己都舍不得让她哭。
“彩霞，这是咋了？”江春燕才发现闺女已经泪流满面。
秦彩霞将事情经过说一遍。
“红军，你爹妈太不讲道理了。”
“爸，妈，对不起都怪我，你们要打要骂都可以。”秦红军知道媳妇跟着自己受委屈了。
“爸，其实红军已经很维护我了，昨晚还争取得一千多块钱，以后得麻烦你们帮忙带孩子。”
他们已经闹翻了，讲和是不可能的了。
唉——
“你们以后住哪里？”
不是他不想让女儿搬回来住，只是队员们嘴碎就怕女儿受不了。
“爸，我们还是住原来的地方，我们只分得一间房子，回去后还得砌厨房和墙。”
秦彩霞知道她爸是心疼自己。
“起来吧。”天寒地冻，要是跪出毛病来更难办。
“红军，还不快起来，爸原谅你了。”秦彩霞连忙伸手拉起自己男人。
“彩霞，公安调查是怎么回事？”
唉——
“妈，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好像是和人贩子有关。”
“那我得去千丫头家看看去，这么大的事小姑娘肯定会害怕。”
江春燕口中会害怕的小姑娘，正在呼呼大睡。
“彩霞，红军，一会我跟你们一起回去，两人干活总比一个人快。”
秦红兵看着闺女，趁自己现在还能动，能帮一点是一点。
“爸，谢谢您。”他真的感到惭愧，老丈人对自己比亲爹还好。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你们过的好就好。”男人摆摆手，满是沧桑的脸上是对女儿的宠爱。
“春霞，你在家带小宝，晚点让胜利那小子去一趟千丫头家。”
“好！”
两人几十年的夫妻，她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
“走吧，我们早去早点把事情做完。”秦红兵是个行动派套上自己的棉衣大步朝外面走去。
秦彩霞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告别女儿。
江春燕接过小宝喜欢到不行，才几个月没见都瘦一圈。
“妈，我晚上再回来奶她，包袱里有几斤大米可以熬粥给她吃，还有——”
“行了，走吧，你还要上班呢，包管将小宝照顾的白白胖胖。”
江春燕知道女儿舍得，可是没有办法，有工作总比没工作强。
“彩霞，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找队长叔借牛车。”
“你们不用去了，爱芳不小心摔了一跤，牛车送去县医院了。”挑着一篮子菜的庆奶回答。
几人无奈只好，步行去县里，还好他们离的也不远。
——
医院
“大夫，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媳妇。”
秦建国看着脸色发白的张爱芳满是心疼，自己当初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娶回来的人，虽然她有很多小毛病，他都当作看不见。
“同志，你先放开我，我们会尽力。”
砰——
随着大门关上，秦建国靠在斑驳的墙上大口大口喘气，将里面的人隔绝。
大芳拿着包袱守在旁边，不敢吭声。
“大芳，你妈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去喊她回来的吗，为什么等她一起？”
披头盖脸的给女儿来了一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爸，是妈让我先回家的。”秦大芳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你妈为什么让你先回家。”
“当时，好像有人在叫她。”
秦大芳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看着她爸那阴沉的脸，身体不自觉抖了抖。
“谁喊她？”
以他媳妇的性子，不可能一个人在外面逗留。
“好像，好像一个女声喊她张知青，至于是谁我不知道。”说完便躲到一边去，不敢再发声。
“张同志的家属在吗？”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
“医生，我媳妇怎么样了？”
唉！
“张同志肚子里的孩子受到过重的撞击已经胎死腹中，你签字吧。”
“好，你们一定要保住我媳妇。”
“放心吧。”
医院还是第一次见没有大吵大闹的家属，心里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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