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磐一双儿女的满月宴刚过,平安县仍沉浸在添丁之喜的余韵中,那份匿名恐吓信却如冰锥刺骨,让守备府内温暖的气氛骤然凝固。信上“旧镜重磨”四字,直指石家血案核心,而“麟儿难安”的威胁更是触动了石磐最敏感的神经。他未敢声张,只与红姑、李火火等核心几人密议,将府内护卫增至三班,暗哨遍布院落四周,连乳母、仆役皆经红姑亲自筛查。小丫虽被叮嘱静养,但母性本能让她察觉暗流涌动,夜半常惊醒,轻抚儿女襁褓,难以安眠。
七日后的一个黄昏,天色将暗未暗,城内炊烟袅袅。一名面生的货郎挑着担子,敲着梆子,沿街叫卖针线脂粉,行至守备府后巷僻静处。他看似寻常,眼角余光却不时扫向府邸侧门——那是每日运送菜蔬杂物之所,因非正门,守备稍疏。货郎放下担子,擦汗歇脚,从筐底摸出个油纸包,迅疾塞进墙根柴堆缝隙,动作隐蔽如狸猫。这一切,恰被埋伏在对面阁楼的红姑尽收眼底。她未打草惊蛇,只以暗号通知李火火带人封锁巷口,自己如夜鹰般悄无声息地缀上那货郎。
货郎完成“投递”,转身欲走,忽觉颈后寒毛倒竖,未及反应,已被红姑从后扣住脉门,一块浸了麻药的布巾捂住口鼻,软软瘫倒。红姑将其拖入暗处搜查,除些许零钱杂物,别无长物,显是受人指使的底层喽啰。与此同时,李火火率人彻查柴堆,取出油纸包。内非火药利刃,而是一包沾染污秽的婴儿旧衣,散发着霉腐之气,衣角以血画了个歪斜的鸟爪印记,与恐吓信落款如出一辙。另有一张字条,仅二字:“伊始”。
红姑连夜审讯货郎。麻药过后,货郎吓得魂不附体,涕泪横流地招供:三日前,一戴斗笠的陌生人予他五百文钱,令其将此物藏于守备府外指定位置,事成再付五百。他只知送物,不知内情,连对方样貌都未看清。线索至此似又中断,但红姑敏锐地抓住“伊始”二字与旧衣的象征意义——这非致命攻击,而是一次恶毒的警告与试探,意在搅乱人心,提醒石磐“旧日恩怨”未了,且已波及下一代。
石磐闻报,面沉如水。他抚摸着那件污秽婴儿衣,指尖冰凉。对方选择用如此阴损的方式,而非直接刺杀,其心可诛!这“虚惊”虽未造成实质伤害,却像一根毒刺,扎进每个知情者心中。小丫得知后,紧紧抱住儿女,泪落无声,却更坚定道:“他们越是这样,咱们越要让孩子平安长大!” 李火火怒发冲冠,欲全城搜捕,被石磐按住:“敌暗我明,大张旗鼓反中其计。加强戒备,外松内紧,引蛇出洞。”
红姑扩大暗网侦查范围,重点排查近期入境、与京城或赵光弼旧部有关联者。数日后,暗卫回报,邻县赌坊近日有一陌生豪客出手阔绰,酒后曾吐露“平安县有桩大买卖,做完够逍遥半辈子”,其人行踪诡秘,臂上有疑似旧军刺青。红姑判断,此人即便非主谋,亦是重要环节。她布下诱饵,假意放松某处守卫,果然引得那豪客夜间窥探,被伏击擒获。经查,此人确是赵光弼旧部一逃兵,受匿居外省的昔日同僚重金招募,参与此次行动,但对其上层联络人知之甚少,只知指令来自“北边”。
一场针对婴儿的暗算虽被化解于无形,但石磐深知,这仅是风暴的前奏。敌人的触手已伸向他的骨肉,其意在摧垮他的意志,瓦解平安县的凝聚力。虚惊一场,却似暮鼓晨钟,重重敲响在平安县上空,提醒所有人:安宁之下,危机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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