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到，我就拉着他们去了雁城饭店实地考察。”马小燕用单手比划着，“陈哥楼上楼下转了好几趟，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又跑到外面街上，观察人流、周边商业环境、竞争对手情况，甚至还跑去了雁城当地的政府部门，了解雁城的一些经济发展规划。吴总更专业，拿着卷尺、相机、笔记本，一边量尺寸，一边拍照记录，一边问我想要什么风格档次。”
“忙活了大概有三天时间，当天晚上在宾馆房间里，我们开了个小会。”马小燕的眼中闪烁着决策者的光芒，“吴总先开口，他根据我的初步想法——要做得比原来国营饭店高档、有南方特色——他估算了一下内外装修、厨房设备、桌椅餐具等等的总投入。虽然是个概数，但我一听，结合这么大的面积，完全在可承受范围内！”
“接着陈哥发言了，”马小燕的语气里满是敬佩，“他给我做了个非常全面的投入产出分析。从雁城当前的人均消费水平、未来几年的经济增速预测，到周边客源的构成、竞争格局、可能的定价策略、翻台率、成本控制……分析得头头是道，逻辑清晰，数据支撑有力。我听着，心里那个蓝图越来越清晰！”
“最后，”马小燕看向王一，释放出一种尘埃落定的自信，“我问了陈哥最关键的问题：‘陈哥，你经验丰富，你保守估计，这个酒楼项目，几年能收回投资？你觉得，投资它，有价值吗?’”
“陈哥很肯定地回答我：‘当然有价值！’他说，”马小燕模仿着陈哥那种老江湖的笃定口吻，“‘综合各方面因素，保守点说，最长三年，绝对能收回投资！’然后他话锋一转，笑着拍了拍我肩膀说，‘不过，小燕，要是你自己亲自经营，以你的能力，还有你是本地人的优势，人脉资源、对本地口味的了解，那就不一样了！我估计，一年半左右，甚至可能是一年，就能回本！’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马总，你要是真打算自己干，也算我一份呗？让我也搭你的顺风车赚点钱！’”
“听完他们两位专家级的分析和结论，”马小燕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是彻底的释然和坚定，“我心里那块石头彻底落了地！我当即对陈哥说：‘行！陈哥，有你这句话，这酒楼我开定了！入股的事，咱们后面再细聊！’”
“第二天一早，”马小燕变得雷厉风行，“我就找到雁城饭店那位留守大叔，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大叔，我确定租了！后续手续按流程办！’然后，我就开始马不停蹄地跑各个部门，办理租赁合同备案、消防安全、卫生许可、工商注册……一堆繁琐的手续。”
“在办理这些手续的间隙，”马小燕补充道，“我抽空回了趟嘉禾市。召集了燕语智科全体员工开了个大会。会上，我正式宣布，提拔张莉为公司副总经理！我不在嘉禾期间，由张莉全面主持公司工作！”
“开完会，我单独把张莉叫到办公室。”马小燕言语里带着信任和托付，“我跟她详细沟通了接下来的安排。我说：‘张莉，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回雁城投资开办鸿运酒楼。嘉禾这边，燕语智科就全权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张莉当时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和责任。”马小燕回忆道，“她向我保证：‘马总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帮您看好公司、做好业务、维护好客户关系！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马小燕的语气里透着鼓励和期许，“我说：‘不止是维护！还要继续发展！我相信你的能力，绝对能让公司再上一个新台阶！大胆去干！’”
“交待好嘉禾的事情，我又迅速赶回了雁城。”马小燕的声音回放着一种创业者的激情，“鸿运酒楼的工商注册、装修设计、施工招标……所有事情同步推进！吴总在雁城当地聘用的装修队很快就进场了，我几乎是住在工地上帮忙监工。同时，招聘厨师、服务员、管理人员……事无巨细，亲力亲为。那段时间，真是忙得脚不沾地。”
“功夫不负有心人，”马小燕充满了自豪，“鸿运酒楼开业后，生意比预想的还要火爆！位置好、装修新、菜品有特色、服务也跟得上，很快就成了雁城餐饮界的标杆。张莉在嘉禾市也没让我失望，把燕语智科打理得井井有条，业务蒸蒸日上。她每周都会给我打电话，一方面是汇报嘉禾公司的工作，另一方面也关心鸿运酒楼的经营情况。”
她侧过头，看着王一，眼中闪着光：“王一，说真的，我自己都没想到能这么顺利！鸿运酒楼差不多经营了九个月，就已经全部收回了投资！连装修带设备带运营成本，全都赚回来了！连陈哥都说，我的速度比他预估的还要快！”
王一听着她如数家珍般的讲述，看着她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成就感和自信光芒，心里由衷地为她高兴，同时也涌起一股深深的佩服。这个女孩，从流水线女工、娱乐城服务员，到贸易公司总经理、再到如今酒楼的老板，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却又最终凭借着自己的坚韧、智慧和抓住机遇的勇气，闯出了一片天地。
王一不禁由衷地赞叹：“小燕，这些……我真的不懂。但我能体会到，你真的很了不起！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有魄力！现在，我都开始有点崇拜你了。”他顿了顿，认真地说，“怪不得爷爷昨天特意叮嘱我，要我多向你请教学习。他说你能吃苦，有眼光，靠自己的真本事努力奋斗，前途是无法估量的！”
马小燕正专注地看着前方的盘山路，听到这话，猛地转过头，眼睛瞬间睁大了，惊喜地问王一：“啊？！爷爷……爷爷他真是这么说的？”她声音有些轻微发颤，显然王一爷爷这份评价在她心中分量极重。
“是啊！”王一肯定地点头，模仿着爷爷当时郑重的赞许，“爷爷说，‘小燕这姑娘，白手起家，能把那么大的酒楼经营得这么好，背后付出的努力和艰辛，是我们想象不到的。她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小一，你要多跟她学学，学她的韧劲，学她的眼光！’”
车子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平台出现在眼前，平台一侧矗立着一幢崭新气派、装修豪华的建筑，巨大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半山疗养院”，停车场里已经停了几辆车。
马小燕缓缓将车驶入一个空位停稳，熄了火，车厢里陷入短暂的安静。她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王一，那双明亮的双眸里，有被爷爷认可的欣喜，有成功的自豪，有对王一倾诉后释放的轻松，还有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在无声流淌。她伸出手，覆盖在王一手背上。
“王一……”她低声唤道，满足的感慨点出了她此刻的心情，“能听到爷爷这样的评价……真好……真的很好……”
王一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彩，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热，心中那份因许知夏而生的阴霾，被眼前这个坚韧、聪慧、生命力十足的女孩驱散了不少。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车窗外，山风拂过林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半山疗养院静静矗立，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也预示着一段新的旅程即将在山巅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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